花天喜地 第一卷 神隱之禍 第二十九節 回山異變

作者 ︰ 佛落依德

終于回到了天雲山。一路的艱辛一路的辛苦此時都化作了一聲喟嘆——終于回來了。此時已經是深秋了,滿山遍野是殷紅的楓樹林,山風吹過,呼吸著熟悉的帶著淡淡草木香味的空氣,花容張開雙臂大呼︰「我回來了」

此時她已經學會了御劍之術,身法也比之前已經不知道快上了多少,道行法力也更加精進。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紫雲崖,心中幾多興奮和喜悅。

一路上小鳥清鳴,紅葉飄舞,望見紫雲崖那棵熟悉的大樹的時候,一下子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頭一下子泛起了酸酸的味道,再靠近一些,眼眶也濕潤了,高岩大師兄與雲蓮師姐帶著一棒子師兄弟竟然早早等著了。

「丫頭,你可要好好練習寫字那,莫不是出去打了蜈蚣精蜘蛛妖,字也受到了影響丫?」高岩師兄依舊是熟悉而溫和的笑,抖抖手中的信卷,淡淡地說出打擊人的話。

花容知道他的脾性,一拳過去︰「師兄你真是,是毛筆太差。」將罪狀推到死物之上,高岩笑著躲過,說道︰「好了,不貧嘴了,這次合該著我倒霉,要破費了。」

「怎麼?」花容驚訝。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蓮哈哈大笑︰「丫頭,原是你師兄自恃卦演之術精通,通天達地,卻料不到小師妹游歷一番後依舊保持著純真秉性,上來就是一記老拳,怎能不破費請大家吃一餐。」其余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一番解釋,花容赧然,原來是大家拿她開涮呢,臉紅了紅,抱拳道︰「對不起,高師兄。」他們同門之間關系雖好,等級還是有的,她剛剛回來一時高興也忘了,不由暗自後悔。

高岩卻不以為意,擺擺手︰「師妹剛剛回山,咱們就別欺負她的,小十七,今日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

說完一行人便回去紫雲崖,只是一路上花容總覺得大家有些奇怪,哪里又說不清楚,只得作罷。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天高雲淡的,若是放在平時,實在是郊游的好天氣,可惜心中有事,花容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地去掌門玄德真人那里匯報此次任務,可是進了大殿卻被告知掌門與三大長老閉關,需要等些時日方可見人,只能郁郁地離開。

百般無聊,她便一路走一路四處看看,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天雲宗的後山練功坪,這里是弟子們集散練功的地方,竟然遇見了熟人。

「花師姐」重瀾遠遠招手,臉上浮出水晶般的笑顏。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總是給人一種憐惜的感覺,花容微微點頭應了他,也浮起一個笑容。

這時候重瀾收了身法跑了過來,他一襲天雲宗內室弟子的普遍裝束——青色長袍,肩膀與袖口瓖著白色的邊,看起來很精神。「花師姐,回來了啊,我昨日有些事沒有來地極去接你,你不會感覺冷清吧。」他撓撓頭,雪白的臉頰微微暈開一絲粉紅。

花容笑著擺擺手︰「哪里,師兄師姐都去接我了,可是熱鬧極了呢。」

「啊?都去了?那個人也去了?」听完花容的話,重瀾臉上竟然露出驚異的表親來,似乎被什麼嚇到了。

「怎麼?」听出他話中有話,花容擰了眉頭追問,「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重瀾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更是確定了她還不知道這件事,面色一變,猶豫該不該說,但是花容卻著急地上前揪住他的手腕急切道︰「師弟,難道天雲宗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對了,掌門和三大長老為何突然閉關?你口中的那個人是哪個人?和紫雲崖有關嗎?」。

她努力回憶起昨日一幕,突然腦中一道白色光芒迸發,是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她終于明白了。師兄師姐們似乎有什麼瞞著自己,一旦問起紫雲崖近況他們都含糊其辭,還有……那個人,昨日來接自己的有誰?大師兄,二師姐、三……是的,三師兄沒有出現

「景師兄怎麼了?」她握了握拳,努力撇開心里那份不安,沉聲問道。

見她緊張,重瀾眼中劃過一道幾不可見的郁色,低聲道︰「這件事本是不可以說的,但是……花師姐想知道的話……」他眸中暗色愈加深沉,似乎糾結萬分。

花容直接拍他腦袋︰「快說」她心中有些不安,前腳跟掌派遣她去尋那塊勞什子息源神石,後腳跟天雲宗便發生了這等奇怪的事情,若是說毫無關聯,她卻是不信的。

重瀾咬了咬唇,附在花容耳邊道︰「此處人多口雜,師姐隨我來。」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渾身僵硬,步履隱隱有些不穩。

半個時辰後,端坐在自己房間的床鋪上,花容已經恢復了平靜,她面色沉靜,宛如一池幽潭,她在回憶。

房里沒有掌燈,她坐在黑暗中。

重瀾的話語依舊繚繞耳邊,絲絲入心︰「你走後,掌門收到一封秘信,秘信上舉了許多證據說景言師兄是百年前使得天雲宗幾乎滅派的大魔頭的兒子,所以掌門帶著三大長老去對峙,也不知怎麼竟然大打出手,然後景師兄魔頭之名坐實,被逐出師門了……」

「之後?我只看見他被打落山崖,卻不知死活了……」

「景言師兄的法術竟然如此厲害,能傷了掌門與三大長老,我也是嚇了一跳呢。」

「不過以我所見景師兄確實是魔族無疑,當時他突然化為修羅的模樣,眼中泛出紅光,與傳說中的魔族一模一樣。」

一句句,一字字,她沒有看見,可是卻可以想象,這分明坐實了那個冷面的少年是個魔鬼的罪證,若是真的,百年前那場大戰,他還沒有出生吧?但是當年死了那麼多人,若是說到父債子還,天雲宗的長老們必然是殺之後快的,而殺父殺母之仇,他知道後又會是怎麼想呢?

若是死了,是不是化為厲鬼也要復仇?

若是沒死,又會不會……該如何面對?

腦子里開始翻滾起來,魔神的兒子,奇怪的七人冢,魏靈樞,神奇的石頭,奇怪的命格,封印,輕而易舉地通過了考試……

煞那間眼眸暗了一暗,花容突然低聲一笑︰「終于明白了。」然後低下頭攤開被子,緩身躺下。

要完全漠視一個曾經熟悉的人的消失是不容易的,雖然大家似乎都刻意不說不提,可是氣氛終究是和之前不一樣了。雲蓮對花容的反應很奇怪,要知道在她心里花容與景言的關系一向是一眾同門中最好的,但是她竟然奇怪到半個月不見也不聞不問,只是偶爾會拿著一把小刀愣神。

她再沒有去紫雲崖後的桃花塢,只是開始沒日沒夜的閉關,閉關出來就在山坪練劍。然後再去藥谷采藥。她不再歡聲笑語而變得似乎有些冷漠,似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且常常掐指算著什麼,好像在等什麼。

問她又不說,有一搭沒一搭語氣一直淡淡的,眼神中卻愈加深邃地好像藏著什麼心事。有時候一個別峰的弟子會來見她,兩人一聊就是聊半天。

然後在十月二十一的時候,問題有了答案——掌門出關了,花容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頭也不回地奔向了天璣閣,那是玄德的住處,也不管是不是很不合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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