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白夜猛地抬頭,從腰封里抽出一個什麼東西,而後對白木秀綻放出了燦爛無害的笑容。
白木秀沒料到白夜會突然抬起頭對自己笑,被嚇了一大跳,手中拳頭也都慢了半拍。他的目光也都被白夜手中的東西吸引了去,定楮一看,是一只巴掌大的羊皮水壺。
白夜抓住這一瞬,「騰」地站起身,另一只假裝受傷的手靈敏快速的拔掉羊皮水壺的塞子,而後將那羊皮水壺的壺口對準白木秀的臉,用力一捏飽滿的水壺肚子——
一股紅褐色的液體噴射而出,準確地噴射在了白木秀的眼楮與臉上。
「嗚啊——」
白木秀愣了一剎那後,頓時發出一聲哀號,捂住眼楮倒在地上,痛苦的打起滾兒來。
而白夜,則囂張地狂笑著,好好蓋好羊皮水壺的塞子,沖到白木秀身旁,用力踢了他一腳,嚷道︰
「我讓你跟姐裝!有一身腱子肉了不起啊?!用老娘的辣椒水好好腌一下,倒是烤肉的好食材!」
她這辣椒水可是用心熬了一早上呢!綜合了月闕府廚房內最辣的朝天椒、花椒、生姜、大蒜、麻椒、大蔥、八角……總之,廚房里能用的帶刺激味的調料她基本都用上了,熬得時候嗆得她自己一早上都哭了好多回呢!那威力自然是超超超超超級的強大!
白木秀辣的估計眼楮都快瞎了,那慘叫聲比殺豬沒好到哪兒去。
將剩下的辣椒水小心地別在腰封里,白夜壞笑著抖了抖拳頭,蹲,先是狠狠以直拳砸了白木秀的兩膝數下。
白木秀的叫聲更加淒涼,而後雙腿便伸直不動了,估計是膝蓋骨被砸碎了。
白夜一坐在白木秀的膝蓋上,握緊拳頭,輕輕以那帶著圓球的指環敲打著白木秀的大腿,口中陰陽怪氣兒的笑道︰「練了一身肌肉有個屁用?!有本事你就讓你下盤中最脆弱的膝蓋也被肌肉保護上!」
臉上如火燒般疼痛的白木秀嘶啞怒吼︰「嗚!白夜!!!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不得好死!」
白夜笑著,手中指環敲對方腿敲得越來越用力,也越來越往上︰「你不是說,打架只要贏了就行麼?怎麼,你個首席的走狗又嫌我卑鄙了?」
白木秀心底一寒,他感覺到對方的那兩個拳頭越來越接近他的大腿根,頓時慌了,也不顧眼楮上的劇痛,睜開被辣椒水灼的通紅的雙眸,揮起拳頭驚恐地瞪向白夜︰「你、你做什麼?!」
白夜眸子一利,快速掃了一眼白木秀的拳頭,二話不說直拳出擊,襲向白木秀那脆弱的鎖骨。
快速的兩拳,白木秀的鎖骨便斷了,一聲慘叫的同時,他的雙臂隨之無力地垂了下去。
白夜扯起嘴角,憐惜的輕輕拍了拍白木秀因疼痛而扭曲,因辣椒水而通紅一片的臉,如今這張臉完全稱不上英俊了。
「下次記得保護好你的臉,你的骨頭,還有……你的蛋。」
說完,白夜揮拳砸向白木秀胯間。
一連三下,白木秀頓時叫都沒叫一聲就昏了過去,口中吐出白沫。
白夜輕輕吁了一口氣。
她抬起拳頭,高舉過頭頂,目光隨著拳頭向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手中指環端的點點血跡,眼神滄桑,聲音哀傷︰
「白門秘術——斷、子、絕、孫、拳!此招一出,必定‘雞飛蛋碎’,我原本,並不想用的。不過……」
白夜俯身,在已經昏倒的白木秀耳邊,以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柔聲道︰
「親兄妹間若是不小心亂搞出了孩子,十有八九是痴呆兒。我這是在幫你啊。」
看到白夜竟然使出了這麼陰損的招數,台下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夜和白木秀二人的戰斗上,甚至對面擂台上的比武者都放下了自己的對手,目光隨著白夜在動。
驚訝!愕然!恐懼!慌亂!
這比武比的……哪里像是修士?!山賊土匪打架都沒這麼無恥!
看到白夜成功反敗為勝,墨央與白松對視一眼後,並未對白夜的無恥手段做出任何表態,冷聲宣道︰
「乾隊乙組,白夜勝。」
頓時有幾個弟子連滾帶爬的涌上擂台,連忙帶走了重傷的白木秀出塔治傷。
白夜從白木秀身上爬起來後,她才像剛感覺到疼痛似的,皺眉揉著自己那只方才被白木秀拎起來掄的胳膊,那只胳膊方才被白木秀那麼一掄都月兌臼了,要不是她假裝疼得爬不起來的時候偷偷用力接了回去,恐怕現在她也不可能贏。
一個詞總結她這一戰︰險勝。
打完後,白夜覺得自己似乎下手重了點,但沒辦法,白木秀那家伙恐怕受了白君隱的威逼利誘,動真章了。
更何況她自己也傷的不輕,方才若是不趁機將對手一擊必殺,她絕對是再挨不了白木秀一拳的。
呲牙裂嘴的揉著方才那一摔時被摔傷的,白夜一瘸一拐的跳下擂台,徑直走向白松。
一路上眾弟子對她的謾罵和指責,她一概听不到。
白松臉嚇得煞白,他驚恐地瞪著白夜,如同在看一只怪獸︰
「你、你這丫頭!下手那麼重會出人命的!」
白夜不以為然︰「塔外有醫生替他治,他又死不了。再者,你沒看到他剛才的凶樣麼?若是我不狠點,現在躺著出去的就是我。」
說完,白夜看向墨央︰「師叔,弟子可以出去請峨眉弟子治下傷麼?」
墨央點頭,許了。
白夜拖著疼得要散架的身子,邁步向塔外走去。
走到塔門口時,從剛才開始就喧鬧一片的弟子群中,傳出了一句充滿正義感的女聲︰
「白夜!你這個毒如蛇蠍的女人!天闕門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恥辱!」
隨後,墨汶師父自通往二層的樓梯上下了來,表情難看的能嚇死人。
墨汶指著白夜就是一通怒斥,顯然他是被弟子緊急喚下來的,並且氣到極點︰
「白!夜!你未免太過分!這里是切磋比武,不是叫你來殺人!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離開天闕門!」
只看到她下狠手?怎麼沒人想一下她這一把瘦骨頭被拋上天半丈多高又重重摔下來是有多疼?!
她一個弱女子對陣那麼一個肌肉男,她方才的痛苦又何嘗全都是裝出來的!
差別待遇,越想越氣。
白夜眉一挑,咬牙冷哼道︰
「記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不死他!」
說完,白夜頭也不回的出了臨仙塔,絲毫不去理會那氣到發抖的師父墨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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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沖動,是為保命不得已而為之。
若不是方才她看到了白木秀藏在指間的毒針,及時打斷了他的鎖骨,她白夜如今是生是死都不好說。
氣憤、委屈、恐懼,令她出了塔便癱倒在地,顫抖不止。
白木秀為何會和白君隱扯上關系?
想到平日囂張跋扈的白君隱能穩坐首席這麼久,看來並非毫無理由,很顯然,對方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威信又比她高,想弄她還不容易?
白夜頓覺不寒而栗——她斗不過白君隱的。
起碼現在不行。
不過,這剛好是個好機會。
她倒要看看,這天闕門內,到底有多少人是站在他白君隱那一頭的。
這月闕府第一,她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