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愣︰「十年……墨央他們如今還下落不明,我沒有那個時間。」
「放心,青玉可以幫主人。讓雲錦與寒如凜一同來青玉壇吧,青玉知道他們也急需力量。」
不知為何,青玉的嗓音里摻雜了許許多多的無奈與惆悵。
說罷,青玉消失無蹤。
白夜撫著頸上通虛玨有些茫然,百般猜測,也猜不出青玉所說的方法到底靠不靠譜。
雲錦反倒出奇麻利的解了寒如凜的封靈印,將可以告訴寒如凜的都與他說了。
而得知自己昏睡後發生什麼事情的寒如凜也是出奇的平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對白夜道︰「若是有一個能讓我清修十年不被打擾的地方,我也真的很想去。」
雲錦也抓了抓一頭銀發道︰「本狐也希望能夠盡快回復修為,若那青玉真有辦法,倒真是好事一件。」
白夜見他們兩個也肯陪著她一同去,心里的迷茫和擔憂少了許多,點頭︰「……好,我先將你們兩個送入青玉壇,我要回明唐城一次才行。」
那兩個白衣男人點頭,白夜將他們二人送入通虛玨內後,拖著因靈力不足疲乏至極的身子,御劍飛往冬島。
本想在冬島找幾本高級弟子的要訣來修煉,可是冬島已被雲錦那次一場流星火雨毀的一塌糊涂,除了墨央小師叔的鑄劍房因為設了防護完好無損外,島上什麼都沒了。
白夜就干脆將那整個鑄劍房送入了青玉壇內。
鑄劍房是個大物什,運完後白夜頭暈眼花,吞了顆補充靈氣的丹藥,歇息了一陣後,她動身去往秋島。
到秋島楓林內的小木屋內找了一下,果然,白夜找到了她想找的三個小師弟師妹。
白飛羽,白荷兒,白行。
三個孩子擠在小小的木屋內,正縮成一團安靜的睡著,如同三只怯懦的小兔子。
看他們那面黃肌瘦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又破又髒,白夜能猜到他們三個在那之後過的並不好,畢竟如今佔領天台山的是白君隱那種家伙。
白夜想不通。
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成仙,只因她們礙眼,就可以殺那麼多無辜的修士?
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成仙,就可以如此殘忍對待這三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成仙,自己的手被多少鮮血染髒都無所謂?
白夜覺得自己咽喉中似乎堵了什麼一樣,她伸出手輕輕撫摩了一下那三個孩子的臉龐,心中有了猶豫。
她同情這三個孩子,產生了一種想要解救他們的沖動,但憑她,真的有能力救他們麼?
猶豫了一陣後,白夜還是忍不住將他們三個送入了通虛玨內,她決定先帶他們離開這如今已經沒有一點人情味存在的天闕門,日後再做定奪。
這麼一來,白夜靈氣幾乎耗盡,她忙吞了一枚能急速補充靈氣的藥丸,恢復了一些靈氣之後御劍,飛往明唐城。
……
……
明唐城,百應樓。
深夜的明唐城內,寂靜漆黑,只有更夫在空曠的大街小巷徘徊打更。
白夜漫步在空蕩蕩的街上,順著一條小巷來到了地點有些偏僻的百應樓前。站在沒有一絲人氣透出的百應樓正門口,她猶豫了好久,不敢開門。
她怕見到里面一片空蕩,更怕見到里面尸橫遍地。
許久後,深吸了一口氣,白夜推門進了那間熟悉的店鋪內。
還好,店里只是空蕩而已。
鼻間嗅到的是灰塵和一些飯菜食材腐臭的味道,白夜點了一枚油燈照明,走進廚房看了看,廚房內的芹菜已經爛成了黑色。
看來雲千煙在她離開百應樓後就立即動手了。
白夜邁上二樓的樓梯,深夜寂靜的店內只有她一人的腳步聲,腳踩上階梯時木頭發出的吱呀聲更是顯得分外落寞淒涼。
從大廳到每個人的臥房,再從臥房到後院,從後院到廂房……沒有人……誰也沒有……
白夜臉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有種想哭的。
到底還是害了他們,到底她這個天煞孤星還是惹事了。
是她奢求的太多了麼?
白夜不甘心的尋遍百應樓每一個角落,希望能看到一個人偷偷活了下來,哪怕只是一個人……
沒有。
最終,白夜只在一只花盆里,找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是墨靈兒師叔所留的,上面的內容很短,但令白夜安心了不少。
上面寫著︰「我與白甘前幾日其實曾在夷山見過掌門人一面,與之交談,知道了許多並不想知道的事。看來如今天闕門已無需再守護,我與白甘就此周游天下去了,勿尋。」
白夜燒了那字條,微微一笑。若那樣的話,對墨靈兒師叔和白甘來說,或許也不錯。
可惜並沒有找到與墨央小師叔和白松他們有關的訊息,白夜失望的離開了百應樓。
……
……
尋了一深山隱秘之處,白夜進了通虛玨內。
青玉宮殿內,青玉仍在逗弄著周符。
青玉將一碗沉有半碗沙泥的茶水遞給周符,笑眯眯地道︰「這次的茶名為長生飲,喝了可得長生不死。」
面對已經進展到如此明顯的惡意,周符這次說什麼也不干了,頭猛搖不止︰「玉仙,你就饒了貧道吧」
而在見到白夜進了殿內後,周符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走向白夜︰「我說姑女乃女乃你總算回來了也該放貧道出去……」
葬戈劍橫在了周符喉上,止住了他的話。
白夜一字一頓冷聲喝問︰「你主子究竟會將我的同門如何?」
見身份敗露了,周符皺眉,臉上的痞氣頓失八分,眼神犀利許多,語氣也沉穩了許多︰「……全知道了?」
白夜點頭。
「唉……」周符嘆了口氣,將喉嚨上那與鋒利絲毫不沾邊的葬戈劍輕輕推開,坐回座位,斟了一杯清茶,低聲道︰「教主是怎樣的脾氣,貧道也不知道。若是你的那些同門真的被教主弄沒了,貧道猜他們九成不會死,而是……生不如死。」
白夜又將葬戈劍對著周符,恨恨道︰「傳聞中,天闕門災變之前曾滅了鬼煞教江洲分壇,這消息可是真的?」
周符又用食指輕輕推開了白夜的劍︰「假的,鬼煞教分壇之所在僅有本教一部分教眾知悉。你不用拿劍逼著我,教主大人的一切貧道都不知道,我也是被迫才加入鬼煞教的。不過,你若是想知道別的什麼,盡管問就是了。畢竟既然已到這般田地,我的琳兒恐怕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