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節虎入群狼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一看要打架,都亂了起來,正在攬客拉活的ji女們紛紛往各自所屬的院子里跑,推擠成一團,而也有人很有興致,遠遠的看起了熱鬧,有膽大些的,隔在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人們漸漸的朝這些人聚攏過來。
閑人們多,好事的更多,一忽兒功夫,竟然有人開出盤口來,叫花子二人這邊一賠七,四喜堂這邊一賠一,參加的看客們自然一邊倒的下注在四喜堂,卻沒人發覺有幾個乞丐也下了注,下的卻是二個乞丐這邊。
錢銘卻是個走慣江湖,見過碼頭的人,見在許多人的面前,這二人都面不改色,也不知對方什麼來頭,兩手一伸,攔住了眾人,上前抱拳,打了個招呼。
「二位面生的很,不知怎麼和我張兄弟結下梁子?若是不說個清楚,今天是出不了這杵衣巷了!」
風四幾人為了模清情況,在杵衣巷已經進出了幾天了,四喜堂的情況早被模了個透,他先是設下騙局,引張常上鉤,又利用張常騙了池千水那老娘們兒,這次出現,卻是為了在杵衣巷立足,因為四喜堂在杵衣巷是數得上名號的青樓,加上本就和四喜堂有怨在先,當然要拿四喜堂開刀。
風四暗笑,臉上卻面沉似水,一聲不答,蕭別離早就忍不住了,見人已經被引出來了,一躍而上,粗聲粗氣的嚷道︰「放你母親的屁,怎嘛?想仗著人多麼?別說就你們這幾個草包,便是再來這麼多,在我哥倆個手底下也是白給!要找揍的盡管上!老子一個人就能管保揍得你們心服口服!」
張常站在錢銘身邊,听得鼻子都氣歪了,呱呱直叫,錢銘身後那些打手更是受不了蕭別離的囂張態度,錢銘冷笑道︰「既然二位是來找事的,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他手一揮,那些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青皮無賴中,嗷嗷的沖了上去四個人,把蕭延和蕭別離兩個圍住,動起手來。
本來就擁堵的杵衣巷,堵得更是的水泄不通,車轎行人,無法通行︰「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那兩個叫花子要倒霉了!」人們都知道四喜堂的人要教訓兩個叫花子。
圍觀的人們立刻起哄,笑聲、掌聲、哨聲、尖叫聲、叫好聲,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更遠處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們,口口相傳,都朝這邊擁了過來,將這群人里外圍在當間。
然而不一會兒,場上的情形便叫人目瞪口呆,只見那個嗡聲嗡氣的小叫花,一蹲身,就閃過了搶身攻向自己的二個打手,一掌一腳便放倒了兩個,人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又見他揉身後退,正趕到另兩個想要攻擊蕭延的打手的身後,飛起一腳,踢在第三個打手的後肩上,那打手向前去勢更急,卻歪斜了進攻的方向,朝第四個打手的懷里撞去,二人一起趴在了地上,那第四個打手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後腦正踫在地上,當時便暈了過去,而撞他的打手卻倒在地上抱著後肩啊啊的打滾,喊個不停,似乎骨頭已經被踢斷了。
錢銘一看,吃了一驚,帶著剩下的十來個人一齊搶步上前,可是巷子本就不寬,又圍著許多的看客,便形成了對壘的書面,並沒法子將兩人圍起來。張常見錢銘親自動了手,也沖了上來。
別離冷笑一聲,閃身側步,身形連晃,便闖進這十余人中,如虎撲羊群,就見他探臂趟腿,一下就將沖在最前面的兩人跘倒在地,一個挺身,向左撞去,那人見蕭別離撞來,想要躲開,別離卻早收步蹲身,雙手一分,一手抓住這人的胳膊,一手抓住這人的衣帶,盡然將他拎了起來,朝後面沖向他的人扔了出去,一下砸倒沖上來的二個人。
後邊跟上來的人見他勇猛,腳下都是一滯,擺出防守的架勢,被扔出去的打手早跌落在地,不知怎麼已經暈了過去,被跘倒和砸倒的四個人想要爬起來,卻被別離追到身邊,一掌一個全部砍暈過去了,又急退二步,和錢銘幾人拉開距離,也取了守勢。
周圍的人們見蕭別離身手敏捷,三招二式便方倒了七個人,嘈雜的議論聲突然低了下來,只有那站的太後面,看不到圈內情況的那些人還竭力的向里擠。
錢銘被蕭別離的干淨利落給鎮住了,不過他不想在所有人面前露怯,也停了下來,幾乎就在他停下來那一瞬間,他決定不想和面前這個看起來最多十六歲的少年成為對頭。
錢銘干咳了幾下,表情前所未有的誠懇道︰「這位小兄弟,不如和我說一說,你和張常之間究竟有何恩怨啊,大家不過都是混生活,有話慢慢說嘛,何必一定要打打殺殺的呢?不如這樣,二位兄弟給我些薄面,我們坐下來喝上一盅,有什麼事說開了,也就罷了!」
蕭別離听了,心里好笑,他本來就是來找事的,哪里會和錢銘和解。
他滿不再乎的笑道︰「去你**,小爺剛才就告訴過你,少給小爺玩橫的,小爺不吃這一套。怎麼?現在才曉得要害怕了,難道不嫌晚了麼?」說罷,一縱身,就欺到了錢銘身邊,錢銘也曾練過些拳腳,見蕭別離欺了上來,想要躲閃,卻感覺自己在蕭別離面前絲毫也使不上力氣。
蕭別離拳風呼嘯,直奔錢銘的面門,錢銘只好出手招架,別離卻早已經變拳為爪,扣住了錢銘的三關,飛起一腳,使了個撩陰腿。只听一聲慘叫,錢銘有如一只煮熟的蝦米,一只手捂著,幾乎成了一團爛泥,躺倒在地,疼得翻來滾去。
蕭別離得意的拍了拍手,一腳踩住錢銘的腰,一手指著打手們,吼道︰「都給我滾!」
錢銘在杵衣巷里算得上是能打的了,那些打手見他在這少年乞丐的手底下,連一招都沒能走過去,都被嚇得傻了眼,被他這一吼,都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個接一個的擠進人群,跑了個干淨。
蕭別離見那些人連帶張常都跑了個干淨,得意的哈哈大笑,罵道︰「你們這群兔仔子,趕緊滾回娘懷里吃女乃去吧!」說完低頭看見倒在自己腳下的錢銘,這才抬起腳來,在錢銘的上用力的踢了一腳。
錢銘本就還沒緩過勁來,又挨了一腳,痛的嚎了起來,爬起身,狠狠的盯著蕭別離,嘴里恨道︰「老子是鹽幫的人,你個臭花子敢暗算老子,有本事就別走!」
蕭別離冷哼一聲,一把揪住了錢銘的脖領,道︰「讓你看清楚,你記住小爺這張臉,不過下次別讓小爺再看見你,不然的話,見一次揍你一次,不服的話!有什麼本事你就盡管使出來。」
正說著,人群里響起幾聲掌聲,別離抬扭頭看時,卻見人群分開,擠進來二十來個青衣人,高矮不一,但也人人都氣勢洶洶,為首的人一臉大胡子,卻身著一身文人的儒袍,除了他之外,人人手里都擒著一把鐵尺,別離不知這些人什麼來頭,警惕的盯著他們。
錢銘這時也見到那大胡子,立刻喜出望外,用力掙月兌了蕭別離的手,忍著痛跑到大胡子身邊,道︰「胡師爺,您老親自來啦!」又指著別離道︰「這個小子找事兒!」
卻見這大胡子對錢銘淡淡的點了點頭,一擺手道︰「我只是正好路過,看見這里十分熱鬧,才來看看,你先一旁歇著罷!」
錢銘听了還想說什麼,卻被大胡子瞪了一眼,只得乖乖的退到後面,大胡子向前一步,看了看蕭別離,呵呵一笑道︰「這位兄弟,好身手啊,鄙人姓胡,不知兄弟怎麼稱呼啊!」
雜在人群中的青松和虎頭見到那個大胡子,都是眉頭一皺,心中暗道︰「怎麼是這個人!?」
蕭別離見對方人多,然而此行絕不能示弱,眼角余光征詢了一下蕭延,見他暗暗的點了一下頭,蕭別離一臉霸道的道︰「廢話少說,你是要遞那小子出頭麼?」
那大胡子見蕭別離一點不客氣,卻一點不惱,呵呵笑道︰「小兄弟火氣不小,我不過是路過,剛才那位是我的一個兄弟,踫上了總不能不管,所謂冤家宜解不易結,小兄弟不如看在我的薄面上,大家就化干戈為玉帛麼?」
別離笑了︰「少來套近乎,誰和你是兄弟!」他一指蕭延道︰「這位才是我兄弟呢!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稱兄道弟?你說化干戈就化干戈,若是方才被揍的人是我,你也會化干戈麼?你帶著這些人,拿著家伙來和我化干戈?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樣,難道以為小爺我是被嚇大的啊?你不說你姓胡,小爺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個會嘛玩意兒!」
大胡子听了,陰森森的道︰「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啊!我便稱稱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說完一抖衣袖,就退開了去。
他身後的那群人見到他的暗號,便開始驅趕還在圍觀的人群,然而人群卻又是一陣喧嘩,仿佛受到驚嚇似的又分開來,如漣漪一樣向外散逸,本來擁擠的地方,只留下四五個壯漢,為首的高大如黑塔,正是縣衙的班頭熊爺帶著幾個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