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茲顯然不能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要比他走的遠,走的快,那日他也在歡迎者之列,得勝歸來的少女接受萬民的敬仰,那光照萬世的模樣讓自己這個被稱為最強紅龍後裔的家伙竟然也生
出了向她膜拜的感覺。納茲不能說清楚當發現自己的這一想法時他是多麼的痛苦。從來都不曾服輸的自己,即使臣服也努力實現理想的自己,在那一刻——支離破碎。他甚至說不出對于這個
便宜主人的感想。恨?嫉妒?或者是別的什麼?
以往那個敢于和蕭晴在舞會上較勁的他似乎正在慢慢離自己遠去,難過麼?或者是別的什麼?說不清,只是不甘心。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學會了掩飾?在自己放棄了對家族的繼承,擔
負起戰神的詛咒對蕭晴宣誓效忠的時候?放棄了驕傲,放棄了暴躁,學會掩飾自己,自己做的很好不是麼?但是現在坐在自己面前放松自己隨意窩在座位上的少女,卻又有一次打破了自己的
偽裝,讓自己回到學校時的那個可以肆意張揚的自己。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戰神神使的魅力?這就是為什麼戰神不怕他們家族某一代的族人不甘心情願守護神使的原因?
呵呵,蕭晴,第一個闖進自己心中的女孩,第一個讓自己牢牢記住她的女孩,就讓自己站在她身邊吧,如果真的可以肯定自己確實已經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心中再也沒有辦法進駐別
的任何人,那麼即使為她死了又如何?他納茲又怎麼會輸不起?
靜靜的閉上眼,掩住眼楮里可能會出現的驚濤海岸,納茲悠閑的翹起唇角,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含著一絲嘲諷的意味,只是不知這嘲諷是對誰而言。
蕭晴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留下來,卻自自在在的一聲不吭的家伙,徹底知道了什麼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從某方面來講她又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這個納茲對于她
來說到底算是什麼,算是一個很有孽緣但是又達到了微妙的平衡的朋友?好吧,蕭晴自己都被這個朋友刺激到了,但是不可否認,在自己那段最快樂的日子里,三天兩頭來挑釁的納茲留給她
的竟然不是什麼糟糕的回憶。而再回來時,看到他那副甘願將自己隱藏起來的模樣,自己竟然會覺得有些悲哀,不只是在悲哀時光匆匆年華不在,還是悲哀那曾經的張揚也最終蒙塵,不管怎
麼說,蕭晴都不得不承認,不管在哪個世界能像納茲當年那樣的活著是一件再快樂不過的事。
「國王的死和你有關吧?」一個充滿邪魅的聲音在安靜的休息室中響起,瞬間換回了正處于老年人憶當年狀態的蕭晴。
「啊」
「啊?」
听著這聲平平淡淡的‘啊’,納茲驚訝了,他本來以為蕭晴會極力否認的,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小罪名,就是史諾德的教皇,應該也不敢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承認吧?何況蕭晴還是戰神神
使,親手殺死自己的國王額事件如果傳出去那就是天大的丑聞,但是這個死丫頭,這個死丫頭就那麼輕輕松松的,簡簡單單的承認了?
「你,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承認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麼?不光是對你自己對整個戰神殿甚至是對盤龍會有多大的影響你想過麼?而你,即使是你做的,你也不能夠這麼輕易的
承認啊?」
「納茲,形象——」
「去他的形象,你……」
「因為你是納茲」
納茲的話被蕭晴打斷,但是還沒等他將自己的憤怒宣泄出來就因為蕭晴的話怔愣當場。她剛才說了什麼?信任?自己?
「不要那種表情,你明明知道我會信任你的,即使不是別的什麼,就只是因為契約你也會是我所信任的人。就算這個消息不小心走漏了又怎麼樣?只要戰神殿夠強,只要信徒的信念夠
堅定,我們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何況現在那個人活著對我們一定益處都沒有,反而會限制我們的發展,至于別國的挑釁,在我還活著的情況下,我想教皇應該不會沒腦子的將這次的勝利推
到那位已故的老國王身上吧?」
「你殺了他是跟這一次決定去玄黃有關?」不愧是納茲,只是驚愕了那麼一瞬間就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很好的恢復了剛才那種翩翩貴公子的樣子。
「對,當然有關,你也知道他對我的防備和掌控,玄黃有戰神留給我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是絕對不會放我離開盤龍一步,可能的麻煩還是放在自己眼皮
子底下才會比較安心不是麼?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在沒有辦法立刻將危險成功扼殺在搖籃里的情況下,我想誰都會選擇,就近監視的。」
「玄黃的到底是什麼?」有些猶豫,但納茲還是試探的問了出來。
「劍門」……
蕭晴走在路上,回想著當納茲听到劍門這兩個字時瞬間圓睜的眼楮。自己到底不是這個大陸本身的人,對于他們的評估標準,自己向來就不是很清楚,想來如果不是看到納茲那種表
情,自己還不知道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劍門是多麼偉大的存在,當然,不是指實力上的,而是指精神上的,它的強大就如同神話傳說中的一樣,自己會去認認真真的考慮所謂的實力問題,
而別人更多的則是去重視所謂劍門的名,就算是實力強大的敵人在听到劍門的名聲時也會不由自主的先感到怯懦。自己似乎是在今天才真正意識到劍門的能量,而不是以前的自以為的那樣,
看來自己真的很應該廣開言路,有些事征求一下別人的意見還是有用的……
「爺爺?」
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蕭晴不可思議的喊道,她怎麼也沒想到爺爺會在這種時候出現。蕭家的大家長會站在大門口等著自己,這,這也太……
「你回來了?跟我來吧」
抬頭看看蕭騰的臉色,他的臉色很明顯不太好,蕭晴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既不敢問也不敢說話。如果此時的爺爺是怒火沖天的,她海比較可以接受,但偏偏是這種疲
累的表現,反而讓她不能接受,和被訓斥的傷心不同,那是——心酸?
「晴晴,那件事是你做的對吧?」蕭騰坐在椅子上將頭枕在椅背上,半響才幽幽的問了一句。
「是。」沒有絲毫的遲疑或隱瞞,蕭晴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你沒做錯」
猛的抬起頭,確定爺爺確實說過這句話,蕭晴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在自己眼中很有些愚忠思想的大家長。
「不用驚訝,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麼做對我們是有利的,國王已經開始防備蕭家,防備你了,如果你不及時出手,將來蕭家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實在難以想象。特別是前段時間,我們
家真的已經可以用舉步維艱來形容,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抓準時機,果斷決策執行,最後反被動為主動將主動權放在自己手中。晴晴,你確實成長了不少啊」蕭騰感嘆著,語氣中充滿了吾
家有兒初長成的驕傲,以及年華已逝,光陰不在的苦澀。
蕭晴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晴晴啊,你知道麼?當初在蕭家,我的日子可不是多好過啊,如果不是因為國王陛下,現在的我恐怕已經不知道在哪了。他是我的
恩人,我看著他從一個皇子長成一個合格的王,看著盤龍在他手中一步步走向輝煌,感慨于他的雄才偉略。只是沒想到——這個我所認定的王者,最後竟然是死在我孫女的手里啊」
抬手阻止想要辯解的蕭晴,蕭騰幽幽的繼續自己的話︰「他死了,是死在自己的貪婪之下,他貪婪于你所掌握的東西,卻沒有能力佔為己有,所以我並不怪你,你的性子我很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麼?呵呵,說來這句話還是你說給我听的,但在現在這個時候用起來還真是相當的應景啊」
「晴晴,你就要去玄黃了,我知道那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要提醒你,在明年的4月14日之前必須要趕到薩米拉,那是一場你絕對不能錯過的盛會,不只是對你,那里對整個盤龍都很重要,百年一次的盛會,不是誰都趕得上的。」
「那里——」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似乎已經恢復了元氣的蕭騰有趣的沖蕭晴眨眨眼楮,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事情一樣的輕松。蕭晴不知道那是否是他在裝,但不可否認的是蕭晴一直高高吊起的心確實稍稍放平穩了一些。
吶,自己離開這里一段時間,爺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不過這邊總算是塵埃落定,至于戰神殿——額,那邊有人任勞任怨的,自己還是別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