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琪應的成人禮舉行在即,因著前不久才爆發的‘弄寵事件’余溫未盡,又趕上這一場空前盛事的來臨,幾乎所有人目光都集聚在了皇宮這一塊,輿論熱情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帝都客棧家家爆滿,可從四面八方急涌而來的人群絲毫不以為意,依舊打破頭了的往里硬擠,你爭我搶,為了一張小小的床位而大打出手已算常事,更妄提有些黑心商家在推出了價高者得的新方案後,普通一間客房的更換頻率有多麼多麼驚人,每每報來都要叫听者瞠目結舌方肯罷休。
才所謂是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原來這風凌國一擲千金的富豪也不在少數。
急!沒有更多的人手用以維持秩序,城防護衛隊告急;沒有充足的物資儲備以供來人吃用,商部京機總屬告急;預設場地已經明顯容不下這麼多前來觀禮的民眾,禮部告急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擔憂與急切,超乎想像的狂亂,無論是多麼微小的事項,在此時看來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預估的後果。更何況各國使臣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籌謀多時的威震四方,眼見著就要變成貽笑大方,從此若淪為他國笑柄,身為風凌的朝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安然接受的而這一天,距典禮正式舉行,僅剩七日而已。
倒計時第七天是夜,緊急召開高層議事,指令一個接著一個的派發下去,像是一組終于肯咬合在一起的齒輪,在何琪應沉穩的帶動下,高速且有效的轉動起來。
皇城禁衛軍一分為二,一半由原班人馬組成,原人帶原隊的堅守本職崗位。一半由長風帶領才招入的新兵蛋子,去給李四做支援;從各處緊急抽調相關人手,就近采辦各種商部所需物資,拒絕接受任何借口或理由,一切以帝都所需為緊要;典禮預設場地連夜轉移出城,擇一足夠空曠與臨城之地重新拔台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可以任何琪應自由發揮,那麼即便是要讓江河改道,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
「呼,清啊清,還好你當時有先見之明,如果真要是按了席老頭的做法,恐怕這會子各國使臣已經有人先到先達了。不過說到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你是怎麼想到要按路程遠近來派邀請函呢?」
「我能去補會覺不?」
倒計時第六天清早,徹夜未眠的何琪應招來商部、兵部幾位尚書及侍郎,大約一頓早飯的工夫安排了如下事項;一,抽調閑置行軍物品若干,即刻起在城外搭建臨時棚場,有償供應給前來觀禮的各地民眾,價格以平穩市場走向為基準。二,聯系帝都商會負責人,有償提供給他們城外固定區域內的典禮期間經營權,也就是說要收攤位費,攤位由商部統一提供,事後收回以備後用。除此之外,其它任何閑雜攤位一律禁設。三,大批量制做成本低、出品快、樣式獨特的典禮紀念品,統一站點及著裝櫃台式發售,內容以此次典禮為主,附帶些人文地理之類,爭取做到能人手一份,售價麼再議。四,把事先備好的煙花一分為三,取大中小,小者售于普通民眾,價格要低;中者售于大小官員及城中顯貴,跟他們說是許了他們同賀權,典禮開始之時可以在自家門前燃放;大者留于宮中,自放。五
商部的官員邊听邊在心里拔著小算盤,發啦,發啦,這回真的要發啦!
「清,快幫我想想,還有什麼來錢的法子,這麼多人不掙白不掙啊」
「銀庫很缺錢麼?」
何琪應精神極度亢奮中,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大殿成了他的指揮廳,不分晝夜的燈火通明著,來來往往全是各部的官員,所報事項也雜到一種令人目不暇接的境地,他卻獨獨樂在其中,一點一拔總也叫來人興奮到兩眼冒光。
清王受不得他這個,疲累不說,還得隨著那人的言語極力分晰其中利益,傷神!在經過兩天兩夜的退進後,在確定那人所發指令都是令人發指的犀利後,終于決定要回去小補一覺,實在是太累了啊。
從大殿回到紫綾宮不要問他為什麼回的不是自己府邸,習慣是種很自然而然的東西,更何況只要兩廂這麼稍一對比,哪個能更早入眠一點就不言而喻了疲累的清王從大殿回到紫綾宮這麼段距離,已經三睡三醒,迷糊間總也有人會匆匆向他問好,驚醒兩腿自主游移時做出的美夢。
第一次是隊捧了禮服的宮女,行色匆匆,應該是趕著要讓何琪應試裝的;第二次是隊內庭侍衛,亦也行色匆匆,清王心想這是臨時抽調人手的;第三次卻是被自己人驚醒,圓圓滿頭大汗的問他有沒有看到小白。
「小白?不是在跟你一起陪著西西的嗎?這個時辰他會去哪里啊」
「怎麼辦,所有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啊」圓圓顯得很急切,說不上是為了什麼的擔憂,緊緊擠在眉間兩眼處「下午西少爺放他去問問看太子殿下跟您什麼時候回宮,可都已經這時候了還不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清王抬頭想了想,下午的時候確實小白有到大殿來過,傳達到西西的問話後又得了信才走的,一早就應該回了的。現在是才入夜,也就意味著那孩子在回來這里的路上失的蹤,三個時辰!
「別急,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才對」清王安慰圓圓道「太子那邊已經忙瘋了,肯定不會有多的人手來給你找人,這麼著,我進去陪西西,你帶上宮里的人手四處去找,實在找不到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嗯」圓圓咬著下唇點頭,都來不及交待清王什麼,人就已經往院牆外的下人房那邊跑了,丟下一直不敢離開的大門,和一地散亂的腳印。
清王看著圓圓驚慌跑開的背影有些莫明其妙,她是不是太過小心了些對于小白那個孩子。
清王進房的時候,西西正在自己給自己洗腳,彎著腰身,兩只小手在腳丫子上左右搓揉。听到有人進來抬了頭,透過里衣過于松散的領口,清王看到一片平坦白晰的胸口,以及若隱若現間兩點殷紅。
「清王哥哥你回來啦」
「嗯」
清王不自然的別過頭去,閉了閉眼才恢復的常色,走到西西面前蹲身接下他手里的工作,西西這才直了腰。
「小白找到了嗎?圓圓好著急的,要我自己乖乖听話,她說她要去門口等小白回來,你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圓圓了嗎?小白呢?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我讓圓圓帶人去找了,放心,應該就快回來了」清王兩手捏著西西的腳掌,感覺有點涼,試了試水溫,皺眉,找了塊布團著將兩只腳送上床「怎麼用涼水洗,會生病的不知道嗎?」。
「找不到熱水啊」西西順勢一滾,到了床里側,托著腮幫子趴在床上,兩只腳還向上甩啊甩的「宮里習慣就是多,我在山上的時候都在湖里洗腳呢,那水才叫一個涼,心都一抽一抽的」
清王把盆子移到邊上不礙事的地方,一沉到床鋪邊上,扒拉過西西的腳拿手給他捂著「這里能跟山上比?在山上你是野人,沒人管著你,可到這兒就是西少爺了,多精貴的稱呼啊,你得對得起才行」
「稀罕的」西西半支著身子,撇撇嘴「叫少爺就得有少爺樣啊,那還不如叫我野人呢,想干嘛干嘛」
「那你想干嘛?」
「想去找小白」
「沒的事」清王側身躺到床上,閉著眼伸手找被子「乖乖給我睡覺,一覺醒來小白自然就會回來的」
「喂」見清王要睡,西西急忙推他「去自己那間屋睡啊,又不是沒有地方,總來跟我擠,人家不要隨便跟別人睡一張床了啦,喂,喂喂」
實在是太累了,清王揮了揮手叫他安靜一會,幾乎是同時,人就已經陷入了黑沉大夢。
「喂,清王哥哥,喂」西西拍著清王的臉,喚不應,明顯是累壞了的樣子,歪頭看了一會兒,又低頭咬了一陣手指。輕手輕腳的替清王解開衣衫盤扣,拉開了,卻翻不動身子,只得下地把清王的鞋襪月兌了,再把腳給抬上床,這才拉過被子蓋在清王身上。
光著腳走到案前要吹燈,想了想又沒吹,輕輕放掉鼓在嘴里的氣,折回床邊把清王的頭發打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吹燈,上床,盡量不讓自己與清王有身體上的接觸,小小拉過一只被角蓋在自己身上。
然後,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