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過來了,滿臉的不服與倔強,深咬著下唇一步步向何琪應這邊走來,速度不見很快,應該一邊走一邊還在想合適的說辭,鎖著何琪應目光憤憤然不帶善意。
「你就是風凌的太子?」少年半抬著下巴問道。
「嗯!」何琪應抿唇,有絲笑意掛在他臉上卻也只淡淡的點了下頭。
「叫人把子玉放出來!」
何琪應笑笑的看了常有道一眼,聳聳肩對少年說道「他是你父皇送來給風凌賠罪的,既然如此又怎麼能讓他好過,三皇子不覺自己這個要求提得有些過份嗎?」。
「你胡說!」少年突然間白了臉色急急掙道「父皇怎麼可能把他送來給你們殺?兩國交戰傷亡在所難免,這樣的罪名怎麼能背在一個人身上?子玉是無辜的,他當時逃命都逃不過來怎麼可能還算計著要待去哪里以圖後路」
何琪應還是笑,不過看起來常有道開始著急了,使勁用眼色制止著少年再講出這樣的話。何琪應這邊笑過之後說道「常大人」
「太子請講!」
「相信一路上大家趕路都趕得辛苦,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可好?」又招過恆王道「這是恆王,常大人如果對住處有任何不滿意之處盡可與恆王言說,待明日稍稍抽出些空閑來定重新安排,不知常大人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常有道正愁少年講話太過真露不好把控,听此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三皇子,咱們先去休息吧!劉子玉的事相信風凌太子會處理好的,您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不要!」少年甩開常有道欲要拉上的手,氣急說道「我跟他還沒說完呢,要走你們先走,不必拉上我」
「三皇子」常有道沉沉喝了一聲。
「常大人不必如此」何琪應上前一步笑道「三皇子說的沒錯,本太子是有話同他還沒有講完,可是大概您也知道這年關將近之時宮中最是常事繁瑣,不如這樣,就讓三皇子跟著本太子好了,一來我與他之間可以好好聊聊,再來也是看著他心里喜歡想多親近親近,等下會有一場送神之祀在宮中舉行,也好叫三皇子看個新鮮,比比兩國在此事上有何不同之處」
「可是」常有道明顯不願意放任少年一人獨自與何琪應相處,鎖著眉心言語躊躇。
「好了好了,你怎麼那麼麻煩,叫你走你就走,快點快點」少年見常有道似是不肯,上手開始推他「你不休息皇姐還等著休息呢!」
被他一推常有道更是沒有了退路,看向遠處囚車上的人似是深深一口長嘆,道「也罷,那三皇子就有勞太子殿下看顧了,三皇子」又對少年說道「請隨老臣到這邊來一下!」想是去交待什麼事情去了。
常有道拉著少年一走,恆王就靠到了何琪應身邊「太子殿下」聲音不滿道「這本該是清王做的事怎麼也推到了小王頭上?那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清王一聲嗤笑,何琪應小小別了他一眼轉臉對恆王微笑道「是你有所不知,這其實之中還有個意思」
「噢?什麼意思?」
何琪應一指寶車道「那原國公主你看著可好?」
恆王不解,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悶聲道「小王不知,小王還沒看到她的臉呢,听說是個絕色,不然怎麼會送來給太子殿下當太子妃?」扯了扯臉色有點皮笑肉不笑意味,何琪應就明白恆王這是心中不服。
「是這樣」何琪應道「本太子最近還沒有要娶親的打算,可人又已經送上門來怎麼辦?清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讓他娶是根本沒那個可能,我在身邊左右這麼一劃拉當下也只有你可以替我擋上一擋。安排你去的意思是要你臨水樓台先得月的接近一下,如果到時候看著喜歡的話,本太子就去求皇上指給你」
「當真?」恆王眼里精光四射。
何琪應假嘆道「這種事還會有假麼?要不是」頓了頓,有些不自然的接道「嗯哼,去吧去吧!就別問那麼多了」
「嘿嘿!」恆王一副明了的樣子擠著眼說道「我知道的,不方便是不是?」
「哪來那麼多話,還不快走」何琪應做勢要攆人,恆王早也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這就是你想到的解決辦法?」待恆王稍一走遠清王便諷笑著說道「除非你是想挑起兩國大戰,不然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好處,恆王,哼!他也真敢信你說的話」
「我說你這人,嘖」何琪應壞笑道「大過年的就不能讓人家高興一回?真不真假不假的咱先不說,你看我是不是把他高高興興的給打發到一邊去了?」
「你」清王才他是故意設計讓恆王空歡喜一場,你說無聊不無聊啊這人「想干嘛?」後知的發覺何琪應其實是想支開恆王另圖它事,清王正色道。
「別這麼緊張」拍拍清王的肩頭何琪應說道「就是想逗那小孩玩一回,順帶再把人給送回去」
「誰?劉子玉,還是公主?」
「最好能兩個都送走」何琪應道「送不走就先把關著的那個給解決掉!」
「怎麼個解決法?」清王做問,何琪應卻不做答,眼楮放在常有道和他們的三皇子身上,眼里小小閃著一些好玩的算計,清王默,就知道這人又開始流壞水了。
少年偏頭踢腳,臉上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對面的常有道看起來正在語重心長,長篇大論。何琪應猜想原國那邊讓這個所謂的三皇上當上太子一位的可能性不會太大,除非宮中真的是沒什麼像樣的子女。
不過
他喜歡,自己這邊還沒有到強大到沒事養個對手來玩的地步,如果將來真是由這個少年當了皇帝也不失是件好事,必竟隔壁住只虎還是住只貓還是有區別的。
何琪應始終沒有讓人把劉子玉放出來,不過也在逗著少年發過兩次脾氣後給了些好處,那就是可以讓劉子玉坐在囚車里跟著他們進宮。
原國地屬偏南,冬季不會如同風凌這般氣候寒冷,何琪應好幾次回過頭去都看到了劉子玉腳下那堆花花白白的衣服,應該是來路上少年替他圍上的,嗯,看起來好像是幅青山有意流水無情的場景,劉子玉坐下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堆衣服推在角落處。
嘖嘖嘖,恁的無情。
「你也看到了?」少年的第一個要求得到應答,此時已經奔去劉子玉囚車邊進行著第二輪好心好意,清王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湊上何琪應身邊問他「那堆衣服應該都是少年自己平時穿用的」
「嗯,看到了,顏色偏女敕」何琪應騎坐在馬上一步三晃,根本已經連回頭都懶得再回一下。
「有點意思」清王笑道「喜歡上自己的師長?你說這事原帝知道嗎」
「不知道!」何琪應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對他有沒有意思?」
清王氣結,白了何琪應一眼「什麼話?我憑什麼就要對他有意思了?」
「什麼話?」何琪應把那記白眼又送還給清王「你要有意思,接下來的事可就有意思了。你要沒意思,那我還玩個什麼意思?」
「你是在繞口令麼?」清王道「你玩歸玩可再別我也拉上,大小有個事就少不了我的份,我是上輩子該著你了還是怎麼的?也不看看這一兩看我替你推擋了多少」
「少是不少,可多也不多」何琪應偏頭壞笑道「咱們再玩一把吧,送上門來的熱鬧不看那多沒勁啊」
不時眾人已經回到宮中,按規矩劉子玉是該送到刑部大牢的,但原國三皇子說什麼也不讓,大張了手臂擋在眾人面前說要麼從他身上過,要麼就把子玉給他留下。小刀揮得呼呼風響,何琪應笑了一回,總感覺他跟自己的西西有些相像。
不拘就不拘吧,反正何琪應也沒想過要拿劉子玉的命來抵換些什麼,可為了自己好玩硬是將兩們安排進一間院子,名義上是說要三皇子親自看守,到時候沒了人找他試問。其實就是看這兩人在這段生死關頭能發展到什麼地步,他不討厭劉子玉,從某種意義上說還有點欣賞,如果不是敵對關系的話也許能當朋友也不一定。
臨走何琪應狀似無心的‘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劉子玉笑道「子玉啊,清已經好久沒有听到你的消息了,說起來你們兩個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點,後來想想覺得還是挺可惜」
劉子玉看著何琪應不置一言,稍稍眯了眯眼,然後偏頭沖清王淡然一笑「也不覺得可惜,做都做了還怕什麼後悔?況且子玉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知道他兩那點事的人都清楚這兩人現在講的是什麼,可是不知道就听出了些不一樣的意思,三皇子一直扒在劉子玉胳膊上的手指猛然一緊,再看清王的眼神就有了很大的防備。
誰?什麼後悔?難道在自己沒看住子玉的那段時間發生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