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清王捂嘴驚道「蘭妃說她在西西身上」蘭妃之所以說西西其實是她的親子便是因為這個,清王一直以為那是蘭妃的瘋話,卻原來真如此事,那麼照這樣說來原本清王不懷疑的,但听了何琪應在講的這些卻不得不驚疑起來。
「是啊,牙印」何琪應平躺在拾階上屈了屈腿,眼楮沒有掙開,信手模過清王才放下不久的酒壇灌了一口,抹嘴接著說道「她那時唯一想到可以留下印跡的辦法就是咬我一口,扒了我的褲子狠狠的咬下去,我從來沒有她那里受過那樣的疼痛,但我知道那是她愛我的證明,所以咬著牙關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她讓我走,卻狠狠的抓著我不肯放手,我才看到她的十個手指全都在流血,再也沒有之前見過的那些美麗長甲,一點一滴的血水順著我肩頭留到地面,她只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學些本事再回到宮里,我問她痛不痛,她要我別管,這回卻是真的推我進了那個洞口。
我穿著太子的衣服,跑出來後沒多久就有人認出我,那其中有好也有壞,兩廂跟在我身後拼殺不止,那時我就在想我肯定是跑不掉的,因為漸漸的壞人那一方包圍住了我。
可是清,現在再回過頭去想一想,我還是有些覺得幸好,幸好我跑了出來,也幸好我被人認出然後繼續追殺我遇到一個人,是他救了我。」
「誰?」
「西西」
「不可能」清王不可置信的驚道「那時他才多大」
何琪應笑,漸漸明亮起來的月色照在他臉上勾出了溫柔的線條「比當時的我還小一些吧,打扮的像個年畫女圭女圭,你應該想像不到那時他居然還戴著個很亮很圓的項圈。雖然身上穿的都是些粗布武衫,但我還是一看就覺得他該是誰家的小少爺,很招人疼愛的那種」
清王抬頭順著何琪應的講述想了想,竟然真的心意相通般看見那樣一個幼童「很漂亮」清王感嘆道「西西小時候一定是人見人愛的吧」
「嗯,大家都很喜歡他」
「那他跟那些人交手了嗎」清王擔心道「有沒有受傷?」
何琪應苦笑道「哪里啊,受傷的人是我才對,圈子越圍越小我無可避免的挨了幾刀,但都不是很嚴重,西西便是那時出的手」忽然抬頭問清王道「你不是見識過他的輕功嗎?」。
「嗯」清王點頭「很嚇人」
「大師傅說他在輕功這一方面簡直就是個神才,別的學不會,可只有輕功這一項只用讓他听清白原理,他就能得心應手甚至比習練多年的人都要好出很多。
不過再怎麼說他也還只是個孩子,我最初見識過西西的輕功哪里像你說的嚇人那麼簡單,幾乎要了我的命。
他人小手短,所以提不起我,救我的時候沖進來拖著我就跑,沒人能追得上他,他也不看後面,只是一個勁的往家跑,連跑還邊叫喚‘來追我啊,來追我啊’,到了家也等不得凌伯開門,隔著院牆就飛了進去,落地的時候摔得我半死,我就感覺不停的有東西踫著我,要麼是假山,要麼是橋欄,總之他那時根本不管手里的我到底什麼感受」
清王愕然,兩手按住額頭一個勁的搖頭苦笑「真是」
「卻真被他救好了,西西的大娘是之前擅自決定嫁人的公主,也就是我皇姑母,和我其它幾位師傅誤打誤撞組了個家,家主就是我那神經很大條的姑父。
一家人當夜就決定要帶我出城,其實路上還是不斷的人有追上來,不過好在師傅她們武功真的不錯,一一殺退了。到了二娘的師傅那里,也就是落草師祖的隱靈山,她們說不能把西西和我養在一起,要我們分開住,臨分開的那天我怕我以後再也找不到西西就照著母妃的樣子也咬了西西一口,呼」何琪應長長出了一口氣,偏頭看著清王笑道「現在明白了嗎?為什麼西西會在同一個地方有個跟我一樣的舊牙印」
「這麼說」清王思索著說道「其實蘭妃看到西西上那個牙印其實是你留給西西的?」
「嗯」何琪應點頭「清,機會只有這一次,也許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等一下看仔細些」
「嗯?什麼?」清王疑惑著問道。
何琪應搖頭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當著清王的面慢慢站起身來,兩手攀在腰帶上,慢慢拉開,清王猛然明白過來他會做些什麼,慌忙扭過身後結巴著說道「你你別這樣我不用看的你快穿上」
‘窸窣’一聲軟布落地的聲音,何琪應輕輕笑道「只是想留個證人,剛剛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還掙扎了很久,你確定你真的不看?」
「不看不看,快點穿起來」清王還是不肯回過頭去,兩頰燒得通紅,急急說道。
「好吧,不看就不看」何琪應笑道,清王才松了一口氣,卻听何琪應緊接著「模模總可以吧,不然你哪天又不確定起來我豈不是還得再做一場,這個決定太難下了,真的不願意再來一次」
清王馬上蹦到喉頭的聲音差一點就出了聲,不知為什麼卻生生被他咬斷,猶豫著,清王盡量用听起來還算平靜的聲音說道「你可不可以站遠一點?」
就在清王猶豫的時候,何琪應已經完成了他的那些掙扎舉動,在清王看不到的地方正在慢慢打散著自己的頭發「好」他笑道,光祼的腳掌無聲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條略帶溫熱的腳印。
等了等,清王猜想何琪應已經收拾停當,這才小心的輕輕轉過身體,方才站過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順著那條正在漸漸消失的腳印,清王看到了那個他多少次夢中肖想過的身體。
那是怎樣一副身體縴長而又蓄滿力量,優美卻又不失剛強,何琪應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口月光處,打散的發鋪滿整個後背,被風輕輕一吹竟然帶起了如翅膀一樣的溫柔弧度。
听到腳步聲,何琪應似有驚愕的回過頭來,他沒想過清王會過來,但他真的過來的,一步步猶如走在夢里一般,反而是何琪應覺得尷尬起來,自己這副樣子應該是不能與他太過相近的。
「清,你」
「噓,別說話」清王迷茫著說道,並且靜靜的站到了何琪應面前。
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如懸膽一樣的鼻,如桃花的雙唇,如黑夜一樣的發就像何琪應說的那樣,模模總是可以的吧,清王用手指訴說著對眼前這具身體的愛戀。
「清,該是這里」清王的手指慢慢滑動在何琪應前胸之上,一路向下,猛然何琪應將那做亂的源頭牽向身後右邊,按在那個牙印上啞聲說道「你該模的是這里,這里才有牙印」
卻將兩人身體拉得更近,姿勢更加旖旎。清王順從的用指尖勾描那條舊傷,不平整,有著深淺不一的印記,兩眼很自然的就閉了起來。
「琪」
「嗯?」
他沒了下文,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間顯得有點過份安靜,清王慢慢將自己的臉貼去何琪應胸口,那里的聲音竟然如此令他沉靜,一下一下,竟像是回到母體之中一樣
「嗯?你說什麼,我剛剛走了點神所以沒太听見,真是對不住」接下來有好幾天時間清王都不敢單獨與何琪應相處,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落荒而逃的場景,到現在兩頰還有點燒紅。
「我說清王殿下」坐在他對面的蘇小小見他這樣,毫不留情的笑道「你這可不是一句對不住就能完事的吧,這已經是第幾回了?啊?莫蘭你來告訴他這是他坐下來後第幾回發呆走神了」
「第四回」莫蘭無不擔心的問道「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有別的什麼事情,說出來大家好幫您出出主意」
清王掩飾著自己的慌亂,匆匆掃了眼坐在主位上的何琪應,極不自在的說道「沒沒事我是在想西西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陪,你們接著說吧,我盡量不去分心」
蘇小小一副從來也不相信的嘴臉,老神在在的笑著,手上還把玩著已經飲干茶水的玉杯。
莫蘭卻是聞言一嘆,道「說起來咱們都坐在這里,卻留西西一個在宮里養傷,是可憐了一點」
何琪應低頭看著蘇小小之前遞給他這些日子新得的消息,平靜說道「如果真擔心那就速戰速決,早早說完早早散會,比你們坐在這里說他可憐要實用多了」
蘇小小聞言掩嘴笑道「怎麼現在最擔心西西的人換了麼?太子好生無情,也不見你像往常那樣心急上火,這要趕上不知情的還當你是外人呢」
何琪應慢慢抬起頭來,望著蘇小小冷聲說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