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又怎麼會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讓清王去操心,僅蘭妃做下的那些就夠何琪應與皇上頭疼了,但何琪應卻從來也沒有叫清王插過手操過心,他想讓清王空出更多時間來陪伴西西,頭疼的事自己來做,清王?或許離得越遠越好吧。
蘭妃從來也不承認是自己架了西西過去,只說莫明其妙人就到了自己院子,更日日高聲問著何琪應到底誰才是他的親子,皇上給出的結論是隨她。
其實當時同時下達的還有一條命令,就是用藥毒啞蘭妃,他嫌蘭妃話太多,那些話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何琪應的地位,他不想身為太子的何琪應有任何難堪。
卻是何琪應生生求來的收回成命,無論怎麼說蘭妃都是何琪應的母妃,小時候的以命相救親如昨天,哪怕真的蘭妃已經做出了一些事,對于何琪應來說還是不忍心真的下手,說就說吧,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但跪求皇上收回成命,他說給他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查清事情真相。
而查來的結果卻令所有人大感意外,誰都以為跟波達暗中勾結的人是蘭妃,卻不然,事情到了這一步蘭妃只是個拋出來的犧牲品,真正幕後操做的人還在宮中大廝張揚著,沒有別人,正是從原國才娶進來不久的明妃,皇上說她已經懷了龍種,她自己倒是深信不疑,可皇上和何琪應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是略有些愧疚的看著她春風得意。
在某一天收到某個信息後便是冷眼旁觀了,正是明妃,那個與波達相勾結的人正明妃,所以何琪應曾一度慶幸當初排了明妃懷孕這一出,可以讓事情很快浮出水面,相信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已經身懷龍種的話明妃不會做出那麼大決定。
決定快速除掉蘭妃這個總給自己難堪與不便的女人,將來在這座皇宮她就是最大了,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盤算,只可惜錯算了一個變數,那變數便是來自已經追出去的落草與寇博兩人。
就在何琪應從喬興羽得到真切消息的同時,落草第一封快信送到他手中,傳來的信息無不印證著喬興羽的打探,何琪應覺得女人真可怕,為了權位竟然可以做到失去不顧一切,同時也覺得可悲,原來這些一直生活在宮里的女人真的除過那個位子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那麼,大把大把光陰不用來爭奪又能做什麼呢?
或許這天下間最最可憐與可恨的人便是這些女人吧,只可惜,只可惜她卻選錯了下手對像,西西?那時何琪應的生命,有人迫害了太子最最看重的東西,太子又怎麼會因為一些憐憫而放過她?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張開觸腳,在看不見模不到的情況下靜靜排兵布網,這一回,何琪應發誓一定將風凌的天空清洗干淨,還給西西,也還給自己一片可以安靜生活的空間。
打心底里,何琪應從來也沒有接受過西西的離開,他還是要接他回到自己身邊的,只不過在這之前有些事何琪應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上好的香醇一杯接著一杯,帝安城某處正一片笑語歡聲,而另一片卻是默默靜然。西西是笑的,與清王與蘇小小,甚至是向來不怎麼對搭的莫蘭,他們說自己便笑,漸漸生成一種無意識的狀態,腦間空白,或許他是醉了的吧。
莫蘭就覺得西西變得好憂傷,雖然在笑,但浮在眼底的神情卻是悲傷無助,莫蘭替西西深深覺到心疼。
莫蘭心想這個少年變了,短短時間內從言所無忌變得言不由衷,果然愛情是種最傷人心也是種能讓人快速成長的東西,連西西這樣沒什麼心事的人都可以為之受傷,那麼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
而另一邊,何琪應卻不知道西西正在參與的這場散心宴,他正密密策劃著與明妃的第一次交手,這個女人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她身後是整整一個原國,而與明妃的交手也可以講說是與原國的交手,雖然何琪應不知道明妃與原國之間有什麼樣的勾通,但他就是知道這之間的聯系從未中斷過,他要一舉滅掉原國的野心,也要一舉滅掉明妃的野心,不再拖延。
「長風」坐在大殿里的何琪應喚了長風進來,嚴肅的囑咐道「從今天起調足人手在明妃那里,不論什麼時候也不論什麼情況,我要第一時間知道她在做什麼,可以辦到嗎?」。
長風跪在階下沉吟著說道「這還得小羽的人馬插手,太子應該知道我手上沒有那麼精銳的力量」
「嗯」何琪應道「已經告知他了,相信他會配合你配合的很好,我不管你們之間究竟正在發生著些什麼,但不可以耽誤我下達的命令,是個大動作」
「屬下明白」長風道「等下去後屬下就會和小羽再商量一下該怎麼去做,太子盡管放心」
「那就好」何琪應默默的點著頭。
這是個很寵大牽扯也很深的計劃,按照何琪應的想法應該是將前事後事一並清算,不但要將之前蘭妃的勢力一網打盡,也要讓明妃受到不小打擊,他還沒有來得及與皇上做商議,但卻很清白皇上听後將出現什麼表情。
皇上不在乎這個宮里少什麼人,想來從他上位開始就沒有在乎過,或許真正擔心過的也只有一個人吧,那便是或久之前的老凌王。
「琪兒想做什麼不專門說來與我听」果然,在安頓過長風之後何琪應尋來皇上處,皇上乍然听聞後便是這麼一句「你自己有分寸,只是記得別動搖了本朝根基就行」
「那是自然」……
在之後沒多久,震驚朝野的七七事變便開始了,上上下下牽扯出不少官員,換了大批人手,而換上來的自然就是之前何琪應發榜招來的民間能人異仕。
沒有了相關官員的推薦,事實上何琪應新扶上來的這批新人對何琪應有著絕對的忠心,不再似往常下達一條政令還要與人斗智斗勇,往往他一個眼色就能達到意想中最好的結果,對于何琪應來說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欣慰的事了。
但有舒服必然也會有不爽,即使是貴為太子的何琪應也不能月兌離開這個法則,新人得力的同時那些一早就想罷免的舊臣自然而然感覺到了何琪應給予的壓力,每每與之對抗,何琪應恨不能一步登天,當場就罷了他們,可皇上給出的意見是慢慢遞進,何琪應也只能再忍上一時半時。
如此,而已……
蘭妃還是關在事先皇上為之指定的冷宮內,何琪應只能做到讓下人對她好些,出來卻是不可能,何琪應也不敢,蘭妃雖說現在已經失勢,但余威仍在,再加上何琪應或明或暗的相持,多的人對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必竟也是太子親生母親,或許還真有登上後位的那一天,留下後路久久生活在宮中的人最是清明。
而相對于蘭妃,明妃就顯得困難許多,何琪應斷了她一切與外界的聯系,已經感覺到了皇上對她的冷落,還有何琪應對她的漸漸管制,明妃這才心知事情有變,可連送信出去的人也沒有,明妃無時不刻在擔憂重重。
「清」一日,何琪應久不再也清王商量這樣的事情,不想卻猛然問起他的看法,喚著他的名字說道「明妃那里有什麼看法?」
清王默默思量著說道「下手不能不太快,原國是她的後盾,如果做太快便是邊境禍事,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他的利害」
「嗯」何琪應道「這個我也有想過,但顧不得那許多了,我在趕時間」
趕時間?是要接西西回來嗎?
清王深深望著何琪應說道「什麼時候去我那里接他?趕的是這個時間嗎?」。
何琪應低頭狀似批著奏折說道「別想太多,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可是你卻不再告訴我了」清王道「不是說兩個人比一個人要更強些嗎?怎麼現在怎麼不再關心我的想法了」
「你很忙」何琪應冷靜道「西西需要一個人來陪,如果我還拉著你的話,對他來說並不公平」
「呵」清王埋頭輕笑道「你對他從來就沒有過公平一說,愛不是一個人的事,他現在雖然人在我那里,卻過得不開心,有些東西你給得我卻給不得」
「是嗎?」。何琪應道「那就盡量給他好了」
清王道「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不怕我奪了西西過去」
何琪應抬頭,盯著清王說道「跟那個沒有關系,只是覺得西西跟著誰更快樂,明顯還是我」
「真可笑」清王低笑道「什麼都知道的人,卻什麼都在做錯,我是該說你了聰明還是該說你笨?」
何琪應道「咱們說的好像不是這個事情吧」
「有什麼區別?」清王道「清理朝野不就是為了西西嗎?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何琪應道「還有父皇,這片天下是父皇的,終有一日我會還給他,到那時我才有可能月兌身,帶得西西去往沒有這麼多陰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