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南軒的真實身份,也並沒有改變蘇曉苒對南軒的最初看法,唯一改變的,是她對上南軒時候的自信心︰「小樣兒,現在有把柄攥在我手里了,看你以後還敢那麼囂張地蹦!你個巴嘎的特務家伙!哼哼!」
蘇曉苒這麼陰森森地算計著南軒的時候,在主院正做著不光彩事情的南軒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後背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冰涼,有種如芒在背的刺骨感!
看蘇曉苒點頭,同時眼中還流轉著一股意義不明的奸詐算計光芒,因為知道那是針對南軒的,江子默也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正想勸蘇曉苒該回去休息的時候,他又听到她繼續問道︰「那,沈慕帆呢?他又是什麼身份?」
既然手里面有了南小三的把柄,沈二的把柄也應該一並拿到手,說不定哪天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不過,蘇曉苒還是做好了得不到沈慕帆把柄的心里準備,因為就她穿越過來見識到的沈慕帆的待遇來看,始終覺得前任蘇曉苒對不起沈慕帆的成分要多一些。說不定,江子默說出來的,反而會是沈慕帆可以牽制她的把柄。
蘇曉苒現在都還刻骨銘心地記著她穿越過來吃的第一頓飯菜。
當沈慕帆無視她這個老爺在場,當先就夾菜吃飯的時候,剛還在得瑟自己老爺身份的她只氣得沒胡子也吹胡子了。不過,看到沈慕帆臉色漸漸變得慘白痛苦,在起身離開的時候,還昏倒在了地上的模樣,她只覺得一切顯得荒謬又怪誕︰沈慕帆那癥狀分明就是中毒嘛!
她居然剛穿過來,就被人投毒!
蘇曉苒很生氣,尤其看到沈慕帆緊閉眼楮、臉色白中透青的脆弱模樣的時候,歉疚加上憤怒,化為了報復的心,讓江子默將廚房的人全部叫道院子里面來,準備三堂會審、有仇報仇!
不過,江子默卻沒有積極地響應她的號召,反而將她帶到了一邊,低聲告訴她,這其實是她自己下達的命令,準確一點,應該說是失憶之前的她。
頓時,她就感覺更加荒謬加怪誕了,同時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神經病的身上︰那麼好看的男人,還是自己的夫君,前任蘇曉苒到底是怎麼想的?而且居然還在自己的飯菜里面下毒,差一點就連累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她!
不過,當時也忘記了問問江子默,看沈慕帆是不是其實跟前任蘇曉苒有深仇大恨之類的,才讓她想到了如此狠毒的辦法來報復他。
「沈慕帆是‘神醫門’的後人。兩年前,神醫門被江湖上最神秘強大的暗殺組織盯上,接到了滅門的龍令。當時的神醫門門主向女皇求救,女皇以帶走沈慕帆為條件,幫了他們一把,為他們免去了滅門的禍端。」江子默慢慢地解釋著沈慕帆成為侍郎的經過,盡量讓措辭听上去,讓老爺的形象和善一些,「因為當時的沈慕帆醫術相當了得,又成功地將江湖上好幾種號稱無解之毒的劇毒給解開,所以老爺也對他很感興趣,干脆就跟他定下了三年的期限。他以侍郎的名義留在老爺身邊三年,為老爺解毒、試毒,如果三年之後還活著的話,就給他自由。」
「解毒、試毒?」蘇曉苒喃喃地重復著四個字。她終于知道了,為什麼每次吃飯的時候,沈慕帆都會來主院報道?原來他在前任蘇曉苒的心目之中就是為了試毒而存在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號稱是神醫的人,身體那麼的單薄、臉色總是那麼的蒼白,隨時一副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樣子?
幸好,當時知道飯菜下毒是因為「自己」的命令之後,蘇曉苒當即就更改了命令的內容︰再也不許任何人在任何人的飯菜里面下毒。
後來,沈慕帆還是頓頓都如約前來報到,也是頓頓都無視于她這個老爺的存在,永遠是第一個動筷子的人,不過,中毒的事件再也沒有發生過,他的臉色,也一日一日地恢復了常人該有的色彩,身體也在漸漸的康復著。
然而,蘇曉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沈慕帆的冰山氣場也是越來越強橫了,就像是進化了的冷空調一樣。不論是涉及的範圍,還是降低的溫度,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尤其,每每是她惹到他的時候,那眼神就跟能射出冰箭來一樣,嚇得她的芳心撲通撲通直跳,生怕一個不對,她就被他給一箭穿心了(愛神丘比特的另類理解)。
等蘇曉苒徹底消化了南軒沈慕帆的身份之後,終于自覺得察覺到了時候已經很晚了,她再不回去主院,就有留宿江子默這里的嫌疑了。
其實,留宿也沒有什麼,關鍵的,南軒還在等她呢。而她作為擁有四個侍郎的老爺,必須得一碗水端平了,省得鬧宅斗(其實是多慮了!)。
而等蘇曉苒回到了主院的時候,才驀然想起來,關于那個銀發殺手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問江子默呢。
不過,看到躺在床榻上,望著自己,笑得一臉賊賊兮樣子的南軒,她霎時就將此事拋在腦後了。
「你……你在笑什麼?」望著實在是笑得開心過了頭的南軒,蘇曉苒狐疑問道。
「我在笑三件事!」南軒倒是一副老實交代的態度。
頓時,蘇曉苒眼現警惕,有一種不能問、不該問的直覺,但偏偏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自覺上當︰「哪三件事?」因為管不住自己好奇的心,蘇曉苒又增加了八個字在後面以作強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南軒還是保持躺在床榻上的姿勢,但卻用手托著下巴,慢悠悠地說道︰「第一件事,是想明白了老爺月兌我衣衫的原因,覺得好笑;第二件事,是覺得老爺的心思跟表演可能會被浪費掉,可惜地笑;第三件事,是做了一件對不起老爺的事情,歉意的笑!」
蘇曉苒看他嘴翹得老高的笑容,怎麼看也看不到什麼可惜的笑、歉意的笑︰「我看你是在偷著樂吧!」
「哪有?」南軒立馬做出了委屈的樣子。
蘇曉苒看他眉頭全部皺在了一起,還把嘴巴嘟起來的做作委屈樣子,說話時候差一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你倒是說說看,我……我有什麼心思會被浪費,你又背著我干了什麼勾當?」
非常自覺地,蘇曉苒繞過了南軒提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她不好奇,實在是怕南軒真的聰明過了頭,把她不好意思的事情給捅了出來。
但蘇曉苒不問第一件事是什麼,並不意味著南軒就不會說。
此時,南軒的眼眸,光芒流轉(事後,蘇曉苒才明白這是算計她的光芒),燦若寶石,唇邊洋溢著的大大笑容,燭火搖曳之間,顯得魅惑而誘人,讓蘇曉苒看得差點就走了神,回過心思的時候,只听到南軒說道︰「那就先說可惜的事情吧。不過要說這件事情,就還得先說老爺月兌我衣服事情。我想老爺月兌我衣服,就是為了制造你所謂的緋聞吧?!」
就是以前那般令人覺得莫名其妙的未失憶蘇曉苒做下的事情其實也有其背後的目的,現在這個滿腦子亂七八糟思想的失憶蘇曉苒,也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月兌一下他的衣服又給立馬穿上。南軒想來想去,多半就是跟所謂的緋聞有關了。
不過,別以為在南院假山面前,他看到蘇曉苒嫣紅的臉的時候,心中沒有懷疑過蘇曉苒可能是因為「害羞」而臉紅的事情。但依著他對蘇曉苒的了解,這樣的事情,問是問不出來結果的,他自有另外的辦法。
「……呃?」蘇曉苒想問,她不是故意跳過了這個問題的嗎?為什麼南軒還是扯到了這個上面。
不過,誰讓她剛剛暈乎乎的,沒有適時抓住機會打斷他,讓他得逞地將話題繞到了這個上面。只是,南軒並沒有懷疑到她擔心的那個方面。
這樣就好了,她又可以繼續干「有色心沒色膽」的事情了。只要不涉及真刀實槍,拉拉小手、親親小嘴、說些顏色不對的笑話之類的,她還是很在行的。
「但是,可惜了,當時圍觀的人,可都是老爺你的心月復,你想要傳的緋聞恐怕是傳不出來的。」南軒一言一語都好像真的再為蘇曉苒考慮。
「不是有雲裳在嗎?」。蘇曉苒想影衛不說,那是有可能的,但雲裳也不說,她可能那麼不八卦嗎?
南軒嘆息搖搖頭︰「要是雲裳听到老爺你這麼說話,可就傷心了。她可是你的貼身丫鬟,是對你最忠心的人了,即便她喜歡這方面的事情,但老爺的事情,她如何能拿出來當著笑話說?老爺難道沒有注意到,雲裳說的那些八卦事件,其實壓根就沒有涉及老爺你的?就算是有,那也肯定是因為那件事,本身就有很多人知道。」
听了南軒的話,蘇曉苒還真費心思去細細想了一陣,結果——好像的確是那樣。
就像是之前,雲裳曾經偷偷告訴她,她喝酒醉的那晚,其實已經跟陸輕舟kiss過了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在過了兩天的時間里面,她沒有听到任何人說過。
「所以,下次,換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怎麼樣?」南軒主動提出了解決的辦法。
蘇曉苒一愣,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她怎麼能讓其他的人看到她男人的呢?
南軒猜出了她的心思,眨眨自己漂亮的丹鳳眼,又建議道︰「到時候,其實老爺也可以讓所有人閉上眼楮,就給他們听听聲音就好了。」
蘇曉苒︰「……」
果然,「妖孽」兩個字是非常適合南軒的!哪個正常的人類會主動提出這樣的想法來的。不過,她喜歡,真的好喜歡這樣又大膽、又勇于嘗試、又別有新意、又非常能接受她前衛想法、又總是讓她意外驚喜……的南軒——這麼看來,南軒除了太聰明這一點,有點讓她討厭之外,其他的,她都相當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