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休夫 第一卷 49 與沈二定下的新約定

作者 ︰ 月歌唱晚

接下來的幾天,蘇曉苒一直努力著,想要解決畫像的事情,但沈慕帆還是一如既往地難搞定(冰山霸氣一出,蘇曉苒立馬就不敢爭鋒了)、南軒也是一如往常的太聰明(每次一說到畫像的問題,蘇曉苒要麼就是被他轉移了話題;要麼就是踫到軟釘子),她也就難以改變自己失敗的命運。

初秋的前面幾天,天氣異常的冷,而在蘇曉苒飽嘗失敗的這幾天,卻是一派的陽光燦爛,溫度也在慢慢地回暖之中。

這總算是讓蘇曉苒灰暗的心情陽光了一點。

眼看著就快要到楊慧要求的日子了,末路窮途的蘇曉苒,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決定親自去找楊慧一趟,看經驗老道的她能不能為自己出謀劃策,開闢一條星光大道出來,讓她柳暗花明一下?

但,讓她郁悶的是,決定出門的那天,天公居然非常不作美地下起了大雨,迫不得已,她只得將出門的日子往後面延了一天。

不過,望著大雨彌漫下,蘇府那恍如仙境一般的景色,蘇曉苒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拿起了邊上的雨傘,跟伺候在旁的江子默一起走進了茫茫的雨簾之中。

因為只是打算隨便在蘇府里面逛逛,看看大雨下別樣風情的園林建築,所以,領路的人是蘇曉苒。

也是,毫無意外地,走著走著,蘇曉苒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什麼地方來了。

轉頭就看了江子默,蘇曉苒一個字也未言,江子默就回答了她的疑問︰「現在在西院的範圍。」

愣了一下,蘇曉苒才反應過來,這里是沈慕帆的地盤。

雨勢漸大,大顆大顆的雨珠砸在青石地面上,飛舞四濺。天地之間仿佛連成了一線,形成了一串串無窮無盡的珠簾,阻礙了視線的延伸,一切顯得朦朧而迷離,倒映在其間的回廊樓台,有種仙境般的不真實感覺。

就在這其間,透過一扇開得大大的門扉,蘇曉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挺拔身影。

疑惑閃過她的眼眸,她趕緊地上前連走幾步,拉近了自己跟那人影的距離——果然,是沈慕帆。

不過,他是為了證明他身體很強壯嗎?干嘛站在雨里,連傘也不打?西院的丫鬟下人,就這樣看著自己的主子淋雨嗎?

蘇曉苒很憤怒,微微側子,想去拿江子默手里的雨傘,但卻被江子默避開了。

出來的時候,蘇曉苒江子默各拿了一把雨傘,但一出門,蘇曉苒就將自己的雨傘撐到了兩個人的頭頂上方,江子默帶的,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現在,雨傘是由江子默撐著的,另外一把沒用的,就在他另外一邊的手里。

「老爺,你不能進去!」似乎是不想驚動了沈慕帆,江子默有意壓低了聲音,「這是你跟他約定,進去就是毀約。」

此時,蘇曉苒的腳正抬起了打算那沈慕帆的身邊靠過去,聞言之後,只得將腳又落回到了原地,隔著院門看著渾身上下都被淋濕透了的沈慕帆,恨恨說道︰「又是什麼破約定?」

江子默慢慢解釋︰「你跟二公子的約定,是這間小院子,除開他之外,任何的人都不得踏入,就連暗地里的影衛,也是要避開的。」

原來是前任蘇曉苒留給沈慕帆的清靜之地,想想沈慕帆的性子,蘇曉苒第一次發覺原來前任蘇曉苒有的時候,還是會做點好事情。

不過,要讓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淋雨嗎?先不說,他是她的男人,就是一個打醬油地,也沒有這麼對待的吧?

這次,蘇曉苒決定不再魯莽行事,她想她不進去,就站在門口叫他,這總不算是違反約定了吧?

「喂,沈二,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蘇曉苒扯起嗓門大叫了一聲,那頭,沒反應。

「沈二,老爺讓你回家吃飯!」換一句,反應卻還是沒有。

「沈二,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一般蘇曉苒的耐心不大,兩三句好話之後,威脅的就跟著冒出來了。

但沈慕帆的耐心卻是大大的耐,背對著她的身影,紋絲不動、巍然如山。

「不會是淋傻了吧?」這句話純屬于是蘇曉苒自言自語,捏著自己的下巴,她猶豫的眼神向著江子默飄過去,里面有著詢問的意思——這麼個情況,不知道對蘇府了如指掌的江子默知不知道各種內幕?

「二公子在這院子里面,種植了很多的草藥,其中有些還是只能在南方生長的。去年一場大雪就讓他的心血全無,偏偏今年這個秋天,溫度下降得很快,現在又是一場大雨傾盆,他的那些草藥只怕……」江子默果然沒有讓蘇曉苒失望,即使是暗衛都不能出現的地方,他照樣將這里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而他沒有說出來的話,蘇曉苒也只明白的︰秋天到了之後,一場秋雨一場寒,現在沈慕帆的草藥都堅持不下去了,後面的日子,也就別想活了。

不過,困惑解開之後,蘇曉苒反倒松了一口氣,讓江子默將那把未用的雨傘交給她,她舉傘于定,腳步堅定地走了進去。

江子默眉宇微蹙,但該解釋的他都已經解釋過了,老爺還要這麼做的話,那也應該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的,他要做的,就是守在這里。

將傘舉到沈慕帆的頭頂之上,蘇曉苒才看清楚了沈慕帆的面容,心中長嘆一聲,怪不得自己那麼叫他,他都沒有反應,這表情不是石化了,是什麼?

沈慕帆低垂著眼,長長的睫羽遮蓋住了他眼眸中的情緒,但處在他身側下方的蘇曉苒,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眸之中的失落哀傷。

可能是因為心中惆悵著,蘇曉苒破天荒地沒有感受到他那份能將人凍結的寒意,反而是薄唇緊抿、臉色緊繃的樣子,多了幾分讓人憐惜的脆弱。

這人對草藥的感情比對人還深啊!

每每想到自己還比不過一根草,蘇曉苒就想拉著沈慕帆給他講一番道理︰其實,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沈二,以後你將當我是你的草藥吧!

舉著傘,蘇曉苒想著要用什麼辦法讓沈慕帆回神的時候,沈慕帆就似有感應般地緩緩側過了頭。

在沈慕帆轉頭的那一剎那,蘇曉苒的腦袋里面忽然想起了新白娘子傳奇中的一個經典橋段,就是白娘子去追跑出去的許仙,然後同樣下了大雨,美美的白娘子拿著傘給「女扮男裝」的許仙撐著,然後許仙詫異回眸,兩個人幸福對笑……

蘇曉苒的回憶就終止在看到回頭的沈慕帆用平靜無波的眼眸看著她的那一刻︰沈慕帆畢竟不是許仙,又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她也不是穿了一身白衣服的白娘子,還是「泰坦尼克號」比較適合他倆——沈慕帆就是那冰山,她就是那艘悲劇的船。

沈慕帆在看清楚眼前人模樣的時候,平靜的眼眸中起了一點小小的漣漪,隨即就被兩注熊熊燃燒的火苗代替了︰「蘇曉苒,你竟然不遵守約定?」

怎麼說呢?蘇曉苒覺得他不在叫她「老爺」而是開始叫她的名字了,也算是兩個人感情進步的標志吧。

「你知道的,」蘇曉苒一聳肩膀,無辜又無奈地指出一個事實,「我失憶了。」

沈慕帆瞳仁收縮,聲音溫度驀然降到了負數︰「立刻出去!」

眯著的狹長鳳目,看似冷酷無情,但蕩漾著憤怒的火光,除了有點涼颼颼的感覺,蘇曉苒怎麼看都覺得很有愛啊!

「听說你的草藥只能在溫暖的環境里面存活,作為違反約定的懲罰,我幫你救活它們,怎麼樣?」這個,就是蘇曉苒敢大著膽子走進來的原因。

沈慕帆的臉已經變回了沒有表情的冰冷,甚至更沉郁了一些︰「出去!」

對于一個失憶之後連自己的諾言都不能遵守的女人,他還要如何相信她!

要是是平時候看到沈慕帆這張冷中帶冰、冰中帶寒的臉時,蘇曉苒早就腳底抹油了,不過大雨磅礡之下,老天爺成功地壓制住了沈慕帆的氣場,她不但沒有感到可以殺死人的寒意,反倒覺得沈慕帆越來越沉的面容,非常的可愛呢。

「就這麼說定了,我一定幫你救活這些草……呃,草藥。」看沈慕帆還是發沉的臉,蘇曉苒伸手招進了江子默,指著他說道,「要不,我就讓子默來當證人,如果我不能救活你的這些草,就算是我違反約定,我們定下的三年之約,提前結束!」

此話一出,不只是江子默震驚,連冰山的沈慕帆裂了縫,眼眸中一絲詫異一掠而過。

夸下海口的蘇曉苒,仗著的當然是她那一腦袋的現代知識,不就是搞個大棚嗎?簡單容易之極。

而後事實的證明,大棚的確是很簡單的事情,救活這些草也是很簡單的,但當這些草當著她自己的面,被人活生生地踩踏弄死之後,面對沈慕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擔後果。

在終于讓沈慕帆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她的條件之後,蘇曉苒就很女主人地讓他趕快回房換衣服。

而在沈慕帆拿出更換衣衫的時候,赫然發覺,蘇曉苒正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床榻之上,不但沒有要避嫌的覺悟,似乎也做好了觀賞的準備。

「我吩咐了人準備了熱水,你是想先洗澡,還是先換衣服?」

其實,正常的程序應該是先洗澡的,但蘇曉苒知道如果是洗澡的話,她一定不會有圍觀的資格,反倒是換衣服,旁觀剛剛好。所以有了這麼多此一舉的一問。

「我希望老爺,」沈慕帆瞥了一眼蘇曉苒,面容冷冷的,聲音甚至比外面的天氣還冷上了幾分,「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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