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素雪一見床前這陣勢,一時間嚇的不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尤秀的心就痛了一下,可憐的孩子!于是,便又騰出一只手,也將素雪摟在懷里。
素雪對她到沒有多排斥,而是在她伸手過來時,順勢縮進了她的懷里。
「你這是做什麼?她們還是孩子,這麼大力度,是想打死人不成?」尤秀的嘴角溢出一絲兒血液,胸腔里如燃燒著一團火焰一般,灼燒著她的五髒六腑。
見到尤秀嘴邊的血跡,柳墨元的心很很的一疼。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才一會兒,白皙的臉就憋的通紅了起來。
尤秀撲哧一笑,素雪就伸出小手,想幫尤秀擦擦嘴角,尤秀就握住她的手道︰「母親沒事!」
素玉卻撲進尤秀懷中哭了起來,嘴中喃喃道︰「對不起母親,對不起,玉兒以後一定乖乖的,哪里都不去,帶著妹妹听父親母親的話!」
尤秀就狠狠的抱了下兩個孩子,到底還是小孩子啊!浣夫人,這一次,你是不是失算了?
這時,柳太夫人帶著柳夫人急急的走了進來,見素玉素雪都被尤秀抱在懷里,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柳墨元就低下頭給二人曲膝行禮,素玉素雪也急忙從尤秀懷中掙出,就要下床給二人行禮。
兩個孩子這一動作,尤秀也站了起身,先是給了二人行禮之後,便半蹲子,就要給素玉穿鞋。
柳太夫人也不扶著月喜的手了,急急的走上前去,用手扶住了素玉素雪,「我的孩兒呦!你們可沒差掉要了太祖母的命哎!」一邊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素玉跟素雪都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听尤秀說她二人中了毒。而父親母親都在這里,就連太祖母都在,想到這里,素玉的身上頓時就浮上一層冷汗。
回想起昨天,張姨娘跟陳姨娘進了花廳後,先是將兩個小包裹放在了桌上,接著陳姨娘親自給二人斟了茶。
素玉本是不想喝的,下午白依送來的蓮子碧耳羹味道很好,兩個孩子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到現在還真是不渴也不餓呢!只是,又不好駁了陳姨娘的意,只好拿起茶盞意思意思。
素雪就在一旁鬧個沒完,總是吵著要出去玩。無奈之下,素玉只好對著張姨娘道︰「姨娘有事便說吧!等下玉兒還要帶妹妹出去玩呢!」
這時,陳姨娘就笑著走了過來,拉過素雪的手道︰「二姐兒乖,姨娘有事要跟大姐兒說,等下再帶二姐兒出去玩好不好?」
素雪當然是不會同意,教書先生說,姨娘們是奴才,是父親大人的小妾。也是她們的奴才,想到這里,素雪就厭惡的甩開了陳姨娘的手,拿眼白了她一下道︰「你走開,老師說,你們是奴才,別踫我的手!」
素玉聞言,臉色當時就變了。在看向陳姨娘,一臉的青綠交替。而一旁張姨娘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尤其是陳姨娘,青綠的臉上眼圈微紅,但還是強忍著,站起了身,對著素雪福身道︰「那賤妾就告辭了,不打擾姐兒們玩兒了!」
說著,便站起了身,強裝鎮定的走出了花廳。
張姨娘輕嘆一聲,看向素玉的眼神有著濃濃的失望,心中悲戚。女兒,是不是也如此看自己呢?素雪才6歲啊!難怪一直以來跟孫姨娘的感情都不好!感情這孩子心中是這樣想的啊!
不管心中有多難受,張姨娘還是勉強扯出一絲笑臉,對著素玉說了來懷柔院兒的目的。素玉就老成持重的端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著張姨娘半晌,期間還拿起茶盞吃了口茶,才對著張姨娘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素雪這時也听出些什麼,睜著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定定的望著張姨娘。兩個孩子似是壓迫的目光一般,看的張姨娘鬢角生汗。
想了想就照著之前跟陳姨娘商量好的說詞對素玉說了。無非是給兩個孩子帶些府外的稀罕玩意兒。
素玉就搖了搖頭道︰「將父親騙來這里,我們要費多大力氣,姨娘以為如此就將我們打發了麼?」
張姨娘聞言,怔了一怔,一咬銀牙對著素玉道︰「姐兒若是能幫姨娘做到這點,姨娘就想辦法帶著姐兒出去玩半日,怎麼樣?」
素玉聞言,眉頭一皺,府上有規定,姨娘們是不允許私自出府的,莫非,這張姨娘有能悄然出府的法子?
素雪一听卻來了精神,睜著一對寶石一般的雙眸,燁燁生輝。
素玉一向是溺愛妹妹的,見妹妹听了張姨娘的話後,興奮的小臉粉女敕女敕的,心中也很高興。日日悶在府中,最遠的地方就是去柳家祠堂,算是出了府。長這麼大,總是听小廝丫頭說,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多麼的精彩,可是她們卻從來沒有見到。一想到這里,她也有點心動。
張姨娘見兩個孩子的小臉粉女敕女敕的,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只是素玉這丫頭一向機靈的很,現在還未松口,想必是想跟她討價還架呢!心中不由的月復誹,這個丫頭,連親娘都算計。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張姨娘的臉上還是扯出一絲看上去很歡快的微笑道︰「姐兒們出府之後,在外的花消,都由我跟陳姨娘出如何?」
素雪這時就冷冷的哼了一聲,粉女敕的小臉竟是不屑。「你們出?我跟姐姐一個月的月例用度,是你們半年的量了!」
這個時候的素雪,一點也不像一個六歲的孩子,接近一米的身高,如墨的長發盤在頭頂上,只插了兩根翡翠玉簪。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卻像個小大人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背負著。神色鄙夷的看著張姨娘道︰「我們幫你騙父親來,但是答應我們的事一定要做到。」
張姨娘神色尷尬的點了點頭,悻悻的轉身離去了。
素玉就無奈的嘆息一聲,嗔了自己鬼靈精怪的妹妹一眼,這個丫頭,什麼話都敢說。只是些事情還是注意點的好,免得被月夫人和浣夫人的人听了去,又生出什麼妖蛾子出來。
再說浣夫人這邊,那打人的婆子可是沒有絲毫留情。這二十板子下去,浣夫人可真是氣若游絲,好像只有一口氣吊著一般。
她心中滿滿的都苦澀,一邊在心中跟尤秀道歉,一邊眼角淚水直流。她的願望很簡單,只希望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過一生,無論那人窮也好,富也罷,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行。
可是想象與事實中是天差地遠,曾經想象的美好,被柳墨元突兀的出現打的一團亂。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一抹天藍色的憂郁身影,淡淡的寧立在風竹亭內。
相府到處都是柳樹,光禿禿的柳枝隨風送過,帶起一片一片的雪花,慢慢的飄落在地。
不可自拔的,她就被那抹身影給吸引住,然後瘋狂的愛上了,現在呢?就連浣夫人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愛,還是來自于心底的那抹天藍的憂郁。藍色,一直是浣夫人最愛的顏色,如水一樣,蕩漾著波紋,如天空一樣,干淨而純潔,所以,那抹藍色,就輕而易舉的入了她的眼,闖進了她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浣夫人想起一個人。那個靦腆少年柳墨林。嬌弱的樣子,如小女人一般,一想起昨日他臉紅的模樣,浣夫人就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寧院的兩個人,一個主子,一個丫頭,均都受了棒刑。一時間,寧院兒徹底安靜了下來。
素玉被柳太夫人摟的有點緊,輕咳了一聲,換了口氣,這一下可將屋子里的人嚇的不輕,就連柳墨元的臉色都變了再變。最後素玉揚起無辜的臉,錯愕的看著眾人,心中暖暖的。
「太祖母,玉兒和雪兒沒事,您看,還能蹦能跳的呢!」素玉對著柳太夫人嘻嘻一笑,就要從她身上爬起,誰知柳太夫人驚呼一聲,將她更緊的摟入懷中,直叫我的兒啊!我的命根子呦!嚇的素玉臉色發白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尤秀就笑著對柳太夫人道︰「太夫人,玉兒跟雪兒剛剛轉醒,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您看,孩子們也沒事了,我們是不是都先散了呢?」
柳太夫人聞言,回過頭來看向尤秀,利馬就瞧見她嘴角隱現的血跡。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尤秀心中暗叫不好,怎麼就把這擋子事給忘了。柳墨元就嘴角苦澀,等下祖母只不定怎麼罵他呢!
「怎麼回事!」柳太夫人將兩個孩子放開,轉身坐到了床榻上,冷冷的看向柳墨元問道。
「是父親要,要打我,母親護著我才這樣的!」素玉怯怯的看了一眼父親,發現他正面臉苦意,心中一軟,上前說道。然後又爬到尤秀床邊,伸手夠向尤秀道︰「母親,疼麼?」
尤秀就目光慈愛的搖了搖頭道︰「不疼!」說著,又伸手模了模孩子的頭。其實她內里已經如置身火海一般,熱辣的疼痛似是燒著她的五髒,整個胸腔里都疼。柳墨元的那一掌之力,是憤怒而發,加上本身有武功底子,就算隨便一招,都能將一般人打個半死。這一掌,若真是素玉接下,這孩子日後會因此做下什麼毛病不說,一掌下去,半條命定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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