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宅夫人 卷二幾處情傷 155莫名的絕望

作者 ︰ 寄語幽思

柳墨元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大問題。只是容王爺知道麼?他曉得自己是在玩火麼?等到皇位真的到他手中的時候,別的國家在發動戰爭,那時,將會是明國的末日

「那現在呢?就這樣放任了麼?」柳墨元沉聲道。

「你說,我能怎麼做?一個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是我的生身母親」輕撫著額頭,暮彥痛苦而無奈的說道。

柳墨元想都沒想的搖了搖頭,換做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面對同樣的問題。

如水的月光大片大片的灑在紫金色的地毯上,暮彥如玉的臉龐在黑夜中,顯的更加晶瑩剔透。淺淡的微笑無力的垂在嘴邊。似乎在嘲諷他對整件事情的無奈。

柳墨元望著那張跟尤秀有著三分相像的臉,好象看見了尤秀正坐在他的對面,雙眸中閃爍著他看不懂卻心里很明白的恨意。

「那場火……」柳墨元提起話題,問的是那場突然而又蓄意的,在暮彥寢宮里燃燒了幾天幾夜的大火。

暮彥的嘴角勾起一道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好象是恨,也好象是愛到無以復加。很難言的情緒籠罩著他。「我點的,你信麼?」這句話,仿佛抽干了暮彥所有的力氣,他曾經想,自己好不如就在那場大火中結束他這樣的一生。至少,在臨死前知道她是安全的。

柳墨元無聲的看著暮彥那俊郎迷人的容顏,雖然沒有東方那樣美的不可方物,但卻是有一股貴氣渾然天成。也許,納蘭家,是天生的王者。

柳墨元點了點頭,對暮彥的話不可置否。心中卻是一緊,他對秀兒的感情已經到了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地步麼?那場大火,他性命垂危,若不是有最珍貴的神丹,也許,暮彥早已經離開了人世。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暮彥的嘴角勾起一道苦澀的笑容。「你在想,太妃也許沒有那麼壞吧」

這句話,從暮彥嘴中說出來,確實讓柳墨元很吃驚。在他看來,仁太妃就算是在壞,心腸再狠毒,做為人子的暮彥也不可能這般隨意的說自己的母親。是的,柳墨元想的很對,只是他沒想到,暮彥再對仁太妃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經對她所做的事情感到麻木。麻木的自己都好象厭倦了這個世界一般。

柳墨元無聲的听著從暮彥的嘴中說著一件又一件他知道的事情。是的,暮彥知道很多,畢竟他也是幽閣人。有什麼消息能露了他呢

似乎有些欣賞的看著柳墨元的臉從粉紅一點點退盡,接著慘白一片,暮彥惡意的笑著。笑到自己的眼淚也好象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很震驚吧」

柳墨元緊抿著嘴唇看著暮彥如玉的臉,跟那依舊掛在臉上溫潤如風的笑容,這一次,他沒有在想,這是他在虛偽的表演,而是仿佛看見一個五歲的少年拿著一個做的不成樣子的紙風箏,討好的拿到另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身前。那少年譏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的接過,然後無情的扔在地上,用穿著錦靴的小腳狠狠的蹂躪成一堆碎屑。

一次一次的,一個少年,一個女人,無情的傷害了他的心。從郁郁寡歡到思慮成疾,沒有人知道。等到最後有人發現的時候,他拖著殘存的生命變成一個虛偽到底的皇帝。接著弟弟背叛,母親性格大變,再一次傷害了他,從此以後,他心甘情願的將自己變成一個傀儡。然後用另一種嗜血的方式,證明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兩個男人的談話,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亮,淡紅的光芒從天邊滲透而出,柳墨元帶著一身疲憊,幾個閃爍間便出了皇宮。然後對著城外掠奪而去。

在經過死亡群山的時候,他看見那片龐大的建築已經初具規模,他嘲諷的想著︰等自己再次回來的時候,這里的一切,都變成京師貴族的消魂窩了吧沒有人知道,這里將會成為多少人的墳墓。

當尤秀听到一些風聲的時候,慵懶的眼皮都未抬一下,好象,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就連她心中的感覺都是淡淡的,卻忽略了心中那隱蔽在最深處的失落。

一切,都在緊張的進行中。

終于知道害喜是什麼滋味了,原來是這樣的痛苦,每一次仿佛都要將胃給吐出來的感覺。牡丹在一旁急的不行,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尤秀將吃進去的食物一次一次的吐出來。

到後來,尤秀干脆來個絕食,不吃不就不吐了麼?可是她想錯了,不吃東西她,還是一樣早吐晚吐,並且一次比一次更猛烈。那種將胃都要吐出的感覺深深的席卷著她。不過讓她感覺好受的是,沒有來自胃中有食物時那中半消化的異味。

這種想法沒有持續多久,她便開始嘔發黃的膽汁了。滿滿的在口中,揮之不散的苦味,好象在嘲笑她的痴人說夢。

無奈之下,她只好再次揀起她看著就想吐的食物。很奇怪,古人說,酸兒辣女,可尤秀卻是什麼都不想吃,只能吃些清粥,喝一點清淡到沒有任何味道的湯。看著她從本就縴細的身材變成骨瘦如柴。柳家上上下下,焦急成一片。

尤秀的臉色也一天一天的變的更加難看起來,整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個活死人。撫摩肚子的時候,再也沒有那幸福到醉人的笑容,有的只是平淡到出奇的表情。

東方澈也來看過他,絕色容顏上雙唇緊閉,幽深的瞳眸中好象能吸進人的心神一般,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看不出他的想法。站了有一會兒,他什麼都沒說,無聲的離開了柳府。

月復部的傷口隱隱有些發炎,不過只有尤秀知道。從每天的一大碗清粥到後來只淺嘗一口,她的胃口就跟她的身體一般,越來越差。

白依跟素玉素雪兩個孩子從蓮院兒將小公主送的那盆素雪藍。白色的花朵依舊不知疲倦的開著,這種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斷,前提是屋子里要暖和。

尤秀這次終于抬起緊閉的雙眼,歪頭看了看那依舊美麗,中間一點憂郁藍的素雪藍,心中好象某個柔軟的角落更加柔軟。

不禁柔柔一笑,好象靜怡就站在她面前,雙手掐腰的怒視她,在怪她為什麼不好好吃飯,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突然眼角一濕,一滴淚水沒有任何預兆的流了下來。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的責任,最起碼父親的大仇還沒有得報。

沉痛的閉上眼楮,再睜開眼楮時,好象那雙媚惑眾生的眸子又一次綻放她應有的光彩。

牡丹等人都欣喜的望著尤秀,仿佛她又重新活過來一樣。尤秀莞爾,隨即淡淡一笑道︰「還愣著做什麼?我餓了」

听見尤秀說話,牡丹等人再次歡呼一聲,生怕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白依小聲交代了素玉素雪要听話,乖乖的呆在內室。得到兩個孩子的應聲,她便飛快的向大廚房跑去。

而柳太夫人那邊,听見尤秀肯吃東西的消息,當下也顧不得手上的事情,急忙一股腦兒的跑到書院兒。

她們到來的時候,尤秀正在吃東西,一大碗清粥下肚後。她的臉上呈現一抹誘惑的紅暈。隱在燭光里的眸子一閃一閃的,淡淡的笑意含在嘴邊。如冬日的陽光一般,讓人感覺格外的溫暖。

因為傷口發炎,尤秀並沒有下床給柳太夫人跟柳夫人行禮,而是讓牡丹代替她施了一個大禮。並滿臉歉意的道︰「累太夫人跟母親擔心了,實在是月兒的不是。」

不得不承認,尤秀的演技很成功,牡丹跟白依白蔗至少都被她騙了過去,眼楮不可思儀的睜的很大。

尤秀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嚇的牡丹趕緊行禮。

今天的尤秀乖順的出奇,這讓柳太夫人更加喜歡。加上尤秀懷的還是他們家小金曾孫,讓柳太夫人怎能不喜。握著尤秀的手問寒問暖,並且還拿了柳老候爺的帖子請了宮里最好的御醫來給尤秀瞧病。

而那御醫來了之後只是淡淡的說尤秀只是因為害喜,才會這樣。柳太夫人才放下了提的高高的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經三個月了。再有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就能看見懷孕的跡象了。尤秀扶著白蔗的手漫步在梅林中,撲面而來的梅香圍繞著她,白粉的梅花如雪花一般,從梅枝上飛落而下。

有時候落在長發上,有的時候落在發髻上,也有的時候,會听話的落在她的手中;就仿佛是一塊小石頭,打落在心湖之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蕩來蕩去;

對面的那抹淡藍的身影,顯的是那樣的孤獨;把寂寞這個詞很好的詮釋出來,讓所見之人深深的感同身受;

身軀微顫,盡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步一步的走近那抹身影;好象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那身影听見身後的腳步聲,略顯驚訝的回過頭來。

魅人的小臉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雙眸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到最後,所有的表情都斂盡了,只剩下一臉的平靜。

不冷不淡的開口道︰「妹妹今天好興致,怎麼會想游這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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