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兒回到房間,心還是砰砰跳個不停。這個白河,總是色誘人家。
可是為什麼離開天一閣的時候素玉一臉曖昧的笑,之前他的哀傷是因為什麼?還有,春風閣的主子是誰,自己什麼時候認識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帶著滿月復的疑問,泉兒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泉兒才醒來。把對酒婦人的為數不多的認知盡可能詳細的寫在紙上,細細檢查了一番,覺得滿意了方才離開房間。
白河的手下忙著補給,泉兒也幫不上忙,只好四處晃悠。反正也有銀子不是?在白河反悔之前花出去才是明智的。
泉兒一個人默默走在街上,人來人往的街市熱鬧非凡。這飛城不僅僅是人長得好,手工藝品也做得相當精致,泉兒這一番逛下來,收獲頗豐。
看到一間甜品店,正想進去好好品嘗一下,突然有人竄到泉兒眼前,把一張紙條塞到自己手里。泉兒回過神來,那個塞紙條的人轉眼間又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
泉兒訝異地打開紙條,只看了一眼,臉立刻火燒火燎了起來。一跺腳,往客棧背道而馳跑了去。
「娘子速回,為夫想你。」
死白河,臭白河!
又羞澀又狂躁地一路狂跑到城外僻靜處,泉兒的一顆小心髒才稍稍平復了些。
「這個白河,終日于耍鬧我為己任!」泉兒一邊想一邊狠狠地拔著已經干黃的枯草泄憤。
還是,動心了麼?
狠狠的甩甩頭,意欲將情愛擺月兌。可是,愛情,豈是可以掌控之事?就像這天,再如何也還是要黑了。
不想在野外獨自過夜,今夜也要帶白河去素玉那兒,唉……泉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客棧,狠狠地吃了一頓,梳洗一番之後便硬著頭皮去找白河。
「砰砰砰……」泉兒不遺余力地猛敲白河的房門,門居然沒鎖!清了清嗓子,喊道︰「白河,準備好東西,小爺我帶你快活去。」
泉兒嘴上說得豪放,但是腳一步都不敢邁進去,生怕昨晚的一幕再次上演,那時,怕自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娘子,有什麼話何不進來再說?」白河懶懶的聲音傳來。
泉兒︰……
這麼副嗓音,不會又是剛沐浴完吧?才不要上當!僵持在門外。
許是不見泉兒進來,白河又加了一句︰「人家,穿好衣服了,你就是想非禮,也有些困難了。」
白河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昨晚的挑逗,今天的字條,都讓泉兒如受驚的兔子,拔腿就跑。
「哈哈哈……」白河听到泉兒跑開的聲音沒來由哈哈大笑。
直到白河慢條斯理地收拾妥當下來,泉兒看到他還是一副紅隻果狀,泉兒這幅模樣讓白河看得心癢癢︰忍字頭上一把刀啊。刀劍無眼,忍一次,重傷一次啊……
兩個人別別扭扭地坐在馬車里,不言不語。
就在泉兒快受不了這種氣氛時,天一閣到了。
素玉藍顏禍水的模樣在大門招搖地站著,一見泉兒下車,火速迎上,那翩翩佳公子的氣度全部拋到爪哇國。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表情,難道,這風月場上的人被別人嫖慣了都有翻身做主人的強烈麼?莫不是如此,為什麼泉兒深深覺得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肥兔,備受調戲?
只見素玉深情地執起泉兒的白女敕小手,眼波流轉,嘴角含笑,痴痴地望著泉兒,一副款款深情情深似海海枯石爛乃敢與君絕的模樣。直把泉兒暈得神志不清。
「泉公子,奴家等了你好久呢。」听這軟軟的聲音,嘖嘖嘖,閨怨得緊啊。
「咳咳咳……」白河猛咳了幾聲,努力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泉兒這才從素玉的神情中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白河,剛想要張嘴介紹白河,素玉就搶先開了口︰「泉公子,我們進去聊吧,昨晚你可是答應了今晚要和素玉行徹夜之歡的,可不能食言啊」素玉委屈地說著,不忘白了白河一眼。
「呃,那個,我並沒有答應。」泉兒還算清醒。
「可是你也沒有拒絕啊……」素玉得意洋洋地牽著泉兒往自己的小樓走去。
泉兒︰……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泉兒硬是抬不起頭來昂首挺胸瀟灑走一回。心里隱隱覺得︰「慘了,慘了,白河一定會修理我的。」
可是,這個關白河什麼事?莫不是泉兒自己已經將自己暗暗劃為白河的人了?不得而知……
素玉一路緊握泉兒的玉手,白河不疾不徐緊隨其後。素玉的嘴角忽然泛起奸詐的笑容,猛地把泉兒往自己身上一拉,環抱著泉兒。炫耀似地回頭看白河。只見白河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由得悻悻然。任由泉兒狠踩自己一腳跳離懷抱。
但是如果素玉看到白河手里的折扇被蠻力摧毀就不會那麼失望了吧?
泉兒忿恨地看著素玉的背影跟著他上了小樓,白河依舊不疾不徐的走著。
屏退左右,白河坐在新添的墊子上看著素玉對著泉兒大獻殷勤。
「來,泉公子,張口,嘗嘗這甜粟酥。這可是人家親自去給你買的。」素玉旁若無人地喂著泉兒吃食,泉兒抗拒無效只能听之任之。
「敢問素玉頭牌,你讓我們前來只是為了吃點心喝茶的?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素玉公子的時間可是很寶貴啊,是否應該將時間花在正事之上免得等下耽誤了素玉你做生意!」白河終于忍不住,不陰不陽的問道,低眉斂目的樣子看不清表情。
「正事?哈哈,素玉現在所辦之事當務之急。其他的,稍後再議。」素玉緩緩回答道,手里不忘給泉兒嘴里塞吃的,根本不理會白河的諷刺。
白河受挫,狠狠白了素玉很多眼,素玉回敬的白眼有過之而無不及。
泉兒終于咽下了那口甜酥,實在看不下去這兩個大男人這樣眉來眼去的,趕忙出聲說道︰「素玉公子,你要的資料我們帶來了,你出個價吧。」說完往遠離這兩個男人的方向挪去,表情驚恐。也不知白河帶夠錢沒有,一萬五千兩應該夠了吧……
「哦?不知,泉公子價值幾多,素玉仰慕已久,願傾家蕩產為佳人。」素玉對著泉兒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奉上一個明媚的笑臉。
泉兒渾身一顫,望著白河,可憐兮兮道︰「白河,快把資料交給素玉吧。」說完自己也從懷中掏出寫有自己所了解的酒婦人的一些訊息放在矮幾上。
白河依言擲給素玉一卷包裝精美的卷紙,一並擲過去的還有一疊數目不詳的銀票。然後瀟灑起身,執起泉兒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這,這素玉還沒有答應啊,話也還沒有說清楚現在就走不太好吧。」泉兒對白河說道,自己則停住了腳步往素玉那邊看去,素玉接收到泉兒的眼神,媚眼頻拋。
泉兒受不了素玉那一副以身相許的模樣,只好乖巧地任白河牽著。走之前不忘自己有求于人,軟聲軟氣地對著素玉喊道︰「一切,拜托了。」
「小泉泉,素玉定當不負所托。有空常來玩啊……」素玉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也不起身攔阻,任由白河帶著泉兒揚長而去。
可是當泉兒行至素玉寢樓下方時,樓上傳來了素玉驚天動地的笑聲,白河則在一旁暗暗咬牙。
素玉手里拿著白河擲過來的書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光潔地地上情不自禁地打著滾,一點清高的姿態都沒有了。笑得好不開心……
再看那一卷包裝精美的長卷上,舉目望去,狂草的筆法,來回皆寫道︰混蛋混蛋,去死去死去死!混蛋混蛋,去死去死去死……
這麼名貴的咒罵,教素玉如何自持,除了大笑還是想大笑。再說,白賺了一筆不是?
白河白公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