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幸福而戰的泉兒一路打听著往青國和秦國的邊境的方向一路行進而去,即便是不易容,但是臨近冬日的天氣很干燥,讓人覺得不舒服。泉兒以一頂幃帽遮住了自己的絕世容顏也遮擋了風沙的肆虐。一身男裝打扮,因為泉兒的身量也較之尋常女子來得高挑,這麼大大方方地騎在馬上,倒也不顯的突兀,反而是有一種優雅的風度。
泉兒和邢掣或多或少地避開白雲山莊的人。因為泉兒暫時還不能回去面對白雲山而做到無動于衷,也許會因為自己的偏執而出言不遜進而傷害到白雲山的心,泉兒其實舍不得傷害自己的父親。既不能面對,那就躲避著。
為了躲避各路人馬的探尋,沒錯,找自己的絕對不止一個白雲山莊。有一次,泉兒看到邢掣溫柔地撫模著一只鴿子,泉兒偷偷留意觀看時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邢掣急急忙忙放開了鴿子讓它遠遠飛去。那一定是邢掣和什麼人說著自己的事吧。算了……
走走停停,有的時候也繞山路。泉兒很奇怪為什麼邢掣看起來對青國很不熟悉,之前一個白雲山莊都不知道如何去,作為一個高手,即使不闖蕩江湖一番起碼也略有耳聞吧。更別說他是情報組織春風閣的重要人物!但是為什麼邢掣對從青國去秦國的路那麼熟悉,越靠近邊境越熟悉。熟悉到可以避開很多人,除了邢掣那邊的人不算。邢掣也許常年呆在秦國,主管那邊的情報,這其中也包括鄰國邊境的吧。不然就是,他根本就是假裝不知道青國的情況。無論哪一種,都讓泉兒不安。
青國是娘親的祖國,青國的皇帝是自己外叔父,還有自己的舅舅。父親也是青國人,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和秦國的皇室扯上了關系。本來對于春風閣,泉兒的感情就很復雜,邢掣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她很感激。可是往另一方面想,會不會不是單純的保護,還有……還有監視呢!春風閣那麼神秘,它主要不是替人打探消息的麼!那些人是不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消息?
越想越亂,泉兒從下定決心為了幸福而戰那一刻開始就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那麼傻大姐,萬事需多留心眼,多思考,謹慎行事。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輸不起,也不能輸。
但是表面上又不能對邢掣過于防範,再說泉兒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防範。靜觀其變吧……
往邊境去的路上,有時候有小鎮可以住下歇息,大多的時候邢掣都是引著泉兒往荒郊野外走,風餐露宿。邢掣有一身極好的功夫,打些野味什麼的絕對不成問題。泉兒也細心地把野味處理好,兩個人吃好喝好,即使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差,越來越冷,但是有著厚厚的衣物,邢掣也總能找到遮風避雨的地方,所以住得也不算差。一路上基本上沒有也什麼大的危險,除了一次快要到邊境,在空曠的平原上露宿的夜里遭遇狼群圍攻之外。
那一晚,狐狸小歡最先發現危險,吱呀亂叫,泉兒在野外本來睡眠就淺。一清醒過來發現邢掣已經拉開了陣勢。是狼群!大約10來只,已經不知不覺地把泉兒、邢掣兩人兩馬團團圍了起來。黑夜中,狼群油綠的眼楮發著陰森的光,恐怖而詭異。
泉兒看了眼邢掣,即使他再怎麼強大,一個人保護那麼多東西也是困難吧。泉兒急中生智,小心謹慎不驚動狼群地收集著木柴,把快要熄滅的火燃燒地旺旺的。見到熊熊火光,群狼有些猶豫,並沒有急著進攻。仿若開了一個盛大的篝火晚會,泉兒他們就是那表演獻藝取悅它們的伶人,也不陰森著綠眼,紛紛悠閑地坐了下來。它們很聰明,它們在等待火滅的那一刻。它們的包圍圈很小,泉兒沒有辦法收拾更多的柴火讓或保持旺盛的姿態。邢掣若是離開砍柴,狼群肯定會攻擊他,也有可能攻擊泉兒。不能跑,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邢掣的武器是扇子,靠武力來砍那些小灌木不理智。還得留著他渾身的武藝防止狼群忍不住的小範圍攻擊。泉兒從腰間拔出娘親留給自己的小匕首。現在身上唯一的利器,對著近身的小灌木砍去。「娘親,您要保佑泉兒。」
泉兒拼命地砍著,入冬了灌木也幾近干枯,泉兒很快收拾了足夠的柴火,那些柴火畢竟不是完全干,投入火中立刻產生了濃濃的煙霧,伴著綠色草木枯榮的味道,一種生命消逝的味道。泉兒和邢掣的眼楮都被燻得有些睜不開。但是眼楮再難受,泉兒也不敢閉上。生怕一閉上眼楮就再也沒有機會睜開。不能死,不想死!
這麼與狼群僵持著,天亮了,太陽出來了。饑餓的狼群才散開。可是仍有幾只不甘心地緊緊盯著。泉兒小心地收拾東西,謹慎地騎上馬。但是馬兒面對緊緊尾隨的餓狼,怎麼也不肯狂奔離開。也許馬兒更清楚,面對猛獸,奔跑反而危險。泉兒只好慢慢地走著,不時擔心地回頭看著那幾個緊緊跟著的狼。邢掣則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深思的表情。
也難怪邢掣擔心。這片荒原不知露宿過多少次,何時有過那麼多的狼。一定是有人故意把狼群引來。到底是誰想置他們于死地?
泉兒沒有到過這里不知道狼群出現的奇怪。泉兒只是想知道,這身後的幾只大狼要跟到何時才肯離去。這都跟了一天了。馬兒耍起脾氣不肯快跑,泉兒仿效邢諾惡作劇的辦法,想要用項馬yin*自己的雜花馬也沒用。或許在動物們看來,生命比生理上的享樂更為重要。
泉兒心里焦急萬分,邢掣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眼看天就快黑了。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下一個城鎮。
萬幸的是,就在太陽支撐不住落下去的那一刻,那幾只狼放棄了跟蹤,灰溜溜地離開了。
泉兒遠遠地就看到了邊境重鎮的城牆。高聳的城牆粗獷雄壯,城門上赫然刻著︰邊城!
興許狼怕人群的吧。人心險惡,動物們的直覺最準,也有它們保身的生存法則。所以大狼們在看到了城門人來人往的人群時便選擇退去。狼們的這一舉動讓泉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邢掣難得沒有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但是進入邊城,有些棘手。
本來一個邊境小鎮,應該沒有什麼人在意那些條條框框。畢竟山高皇帝遠……但是此刻,10名官兵手拿長矛槍嚴肅地站在城門把守著,還有兩個認真地檢查著來往的行人。
發生什麼事了麼?
「我先離開,你自己想辦法進城然後呆在城里不要輕舉妄動。」邢掣看到了軍士手里的畫像,上面儼然有他的肖像。
泉兒也看到了,奇怪怎麼一個秦國人竟然在青國被通緝,或者也不是通緝吧。但是軍士那麼嚴肅地檢查,一定不會好到哪里去。
「你有事就離開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泉兒一個人的時候也不少。邢掣能一路跟著自己來,也屬于不錯的了。若他真的是間諜,他一離開,監視就沒有了,至少會減弱了。同時,保護也沒有了。可是泉兒不想自己成為一個處處依賴的人。邢掣應該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離開也好。即使可能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追求,邢諾也好,邢掣也罷,他們要做什麼只要不危機自己的利益,泉兒也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欠了人家的。
邢掣認真地看著泉兒帶著幃帽的臉,嚴肅的說道︰「請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泉兒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邢掣得到想要的答復,拉起韁繩,駕著馬兒揚長而去。
邢掣是往那個狼離開的方向去的,會不會被狼們重新盯上啊。泉兒承認自己有些擔心他。
天漸漸黑了下來,還是抓緊時間快些進入城里吧。自己是青國人,進去應該不成問題。那些畫像上沒有一個是女人。
泉兒一靠近城門,軍士就扯著威嚴的嗓子喊道︰「什麼人,鬼鬼祟祟,趕緊下馬,月兌下帽子!」
泉兒依言下馬,但是沒有拿下幃帽,自己的容貌,唉……現在自己也還沒有什麼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當時怎麼就沒有問皇叔父要一塊以示身份的牌子什麼的。
「我從皇都來,有要事要見你們城主,煩請通報。」泉兒禮貌地柔聲說道。見到了管事的,或許會好一些吧,泉兒心里暗暗想道。
「城主是誰相見就能見的麼!皇都來的!我們兄弟幾個哪個不是皇都來的!快些月兌下帽子接受檢查,廢話少說。」檢查的士兵有些不耐煩了。
行不通麼?泉兒要咬銀牙,在思考著怎麼辦。轉身離開不進城,嫌疑更大吧。就在泉兒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里在干嘛?」冷冷的男聲,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