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正茂 正文 第七十七章新愁舊恨眉生綠

作者 ︰ 孔詞

呃?華裳自知氣短,想要警覺退後,卻被應扶唐大力拉的更近,偎依在懷中,陰鷙笑道︰「怎麼,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想跑嗎?」。

「誰……誰要跑了?」華裳兀自強橫回道,驀地一揚頭,指著他身後道,「你看那是誰?」

應扶唐直覺往後看去,趁著他閃神的機會,華裳憤而咬住他的手臂,狠踢他一腳,總算是挽回了一些局面,偷襲成功。

應扶唐沒想到她還敢暗算,吃了一驚之余,看著踉蹌跑開的麗影又不免好笑,飛身追過去,不過幾個騰躍就將華裳再次捉在懷里。

看著她明顯慌亂的白淨面孔,應扶唐一時起了調戲的念頭,只手揉捏著她圓潤光潔的下巴,湊近耳邊笑道︰「想跟我玩花樣?真當本將軍的鬼臉王名聲是空穴來風嗎?」。

「你」華裳沒料到他功夫如此高超,眼下受制于人,少不得氣急敗壞,「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非禮了啊」

「你喊啊,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應扶唐嬉笑自若,越發摟緊她嚇唬道,「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嗎?是燕都一年一度的百戲大會,街上雜耍的多了去了。就你這點子動靜,除非別人長了千里眼順風耳,否則你就是被本將軍捏死在這兒都不會有人察覺。」

混蛋華裳手腳讓他束縛住,動彈不得,只得壓住驚恐,勃然反擊︰「你也別忘了,眼下是在西岳境內。你是大唐應府鼎鼎有名的小將軍,若是這會子我揭發出你來,你猜西岳的君主會賞賜我什麼?」

「西岳的君主?哈哈哈」應扶唐爽朗笑出聲,也不知是譏諷華裳信口開河,還是對自身太過自信,開口便道,「本將軍既是能單身闖到西岳燕都皇城腳下,有朝一日就是入宮取了燕雲染的首級,怕也不是難事想找他給你做保,華四小姐,你可真是另本將軍大開眼界啊。」

「應扶唐」華裳耳听的他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往外講,不禁惱羞成怒,在他懷里掙月兌著喝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應扶唐眸光深遠,只盯著她瑩潤的玉面似笑非笑︰「不想怎麼樣,你跟我回大唐去。」

「不可能」

華裳想也不想的斷然拒絕,光是那兩個字听在耳中都讓她心底生寒,更別說是回去那里了。

應扶唐看她立意堅決,惱恨之際不免晃著她道︰「為什麼?你原本就是應家過了門的妻子,尚還欠著本將軍一個洞房之夜。現今你跑到西岳,打扮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成心丟我們應家的臉面是不是?」

「應家的臉面?哼,真是好笑」華裳瞧著左右月兌不開身,爽性松了手,冷哧道,「這個西岳國里,你出去問問可有一個人知曉我曾是你過門的妻子?當日如果不是你殺了我的未婚夫,搶我與方奉儒的婚約,我又如何會在洞房花燭夜害你,又如何會傳出一女克三夫的名聲?怪只怪,你原本娶我的心思就不磊落說我丟了應家的臉面,我看小將軍才是那個離經叛道的敗壞門風之人」

「你……」應扶唐剎那鐵面顏青,額角青筋突跳,抓緊了華裳的胳膊叱問,「誰告訴你本將軍殺了方奉儒?說」

華裳悔及失言,咬住唇默默低頭不語,極力的避開他的問責。

偏生應扶唐不是憐香惜玉的斯文人,骨子里熱血上涌,莽撞處實在讓人生恨。瞅著華裳不欲多言的樣子,惱怒的又狠狠的抓緊了一把道︰「快說,是誰告訴的你本將軍殺了方奉儒?」

華裳讓他的力道唬住,吃痛哎呀一聲,只管口頭痛快︰「你管那麼多干什麼,總之我就是有證據證明當年的山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與那個人密謀所為,不過是…」

「華姑娘」

華裳一語未完,眼看著應扶唐的目光越來越凶狠,她正要轉開話題,引開應扶唐對于殺人一事的注意力。身後卻猛然傳來異口同聲的驚呼,扭著頭看去,才見是西岳王派的兩個侍衛找她來了。

這一喜非同小可,華裳張口便呼救命。

驚得應扶唐措手不迭,忙抬腕捂住她的嘴,看著那兩個黑衣勁裝的漢子一步一步靠過來。腳步沉穩卻踏足輕巧,一看便知是練武中的行家高手。

應扶唐心頭微覺詫異,念及他二人方才出口的那句華姑娘,語氣熟稔且又含著尊敬,想來與華裳的因緣匪淺,故而挾著華裳推卻幾步,在她頰畔輕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華裳在他的掌心中吐字不清︰「取你性命之人。」

應扶唐無聲冷笑,摟緊她細軟的腰肢︰「告訴他們,我是你的丈夫,我便不難為你,否則……」

「如何?」

應扶唐哧的一笑︰「否則我便用行動證明,咱們之間的關系有多麼親密。」

說罷,斜勾的唇角就要湊過來。

華裳吃了一驚,不曾想到他的面皮厚道如此地步,暗罵一聲無恥,冷嘲道︰「你要是敢胡來,信不信我讓他們殺了你?反正是在西岳國境內,神不知鬼不覺。要是有人問起,我也只說你非禮未遂,讓你生前身後聲明狼藉「

應扶唐抬眼看了看還在步步逼近的黑衣人,越發堅定他們忌憚傷及華裳的心思,狂狷更甚︰「那你就試試,若是鬧起來,咱們倆也大不了同歸于盡」

「你」

華裳恨極,見他不像是玩笑的模樣,只得認輸︰「好,你現在放開我,我就告訴他們。」

應扶唐遲疑片刻,良久才悻悻松開她嘀咕一句︰「你要是再敢戲耍本將軍,本將軍真的不會饒了你的。」

華裳翻了個白眼,見識了他過人的武藝,心里那點子鬼心思也收拾著扔去了一邊。跟著來的兩個侍衛大概還不明了他二人究竟是何過往,雖然華裳那一句救命叫的唐突,然而細看挾持她的男子,目光只是凶狠了些,卻並無遏抑,故而遲遲不敢妄作行動。

華裳看著他二人目光驚疑不定,未免甩著袖子嗔怪道︰「傻愣著干什麼?還不帶我回去找姐姐他們」

侍衛似是醒悟,囁嚅問她︰「華姑娘,那位是……」

「是我家下的僕人,從大唐跟來的,要帶我回去,我不願意罷了。」華裳信手拈來,扯了一個彌天大謊。

應扶唐見她開口說的是僕從,而不是丈夫,火氣又上到頭頂,瞪著她就要開口,卻被華裳及時止住,高揚著頭,戳著他的胸膛道︰「你再敢胡言,連我都護不住你的,還不老實听話些」

分明是話里有話,應扶唐看她俏顏明麗,張揚刁蠻,再多的火氣也只得先壓下去,看著那兩個侍衛半信半疑的拱手道︰「既然如此,姑娘還是跟著我們見過少爺夫人再說吧。」

華裳溢出一聲輕哼,看也不看應扶唐一眼,就跟在黑衣人的身後回去尋華香他們。

應扶唐無奈,只好做小伏低,隨侍在她左右,倒是要看看她在西岳國里究竟結識了什麼樣的人,竟能訓練出這般有素的隨從來。

華香也正在猶疑華裳跑去了哪里,燕雲染看她神色焦慮,笑著勸慰幾句,又派了三兩個人往前頭找去,恰遇著華裳回來,當下幾人便笑道︰「華姑娘,少爺和夫人正找你呢。」

華裳道︰「姐姐他們還在後頭挑墨寶嗎?」。

其中一人笑回她︰「沒有,姑娘跑出去好一會子了,我們少爺和夫人也逛了別處,這會兒大概是要尋了酒家打尖呢。」

「那竟是巧了,我也餓了呢。」華裳笑顏初現,扭頭又沖著應扶唐道,「不過可沒有你的份,只能看著眼饞吧。」

說話間志得意滿,倒讓應扶唐好一陣譏笑。然而疑惑卻越加深了,看了前面兩個黑衣人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再見了這次來的男男女女,雖說自稱為僕,然而行事作風俱是大家之態,不似尋常人家用得起的模樣。

華裳前頭只想著好好戲耍應扶唐一番,也是仗著身後有西岳王作保,故而言語多有沖撞,竟沒細想到應扶唐的身份。

由是一行人回到酒肆,見過應扶唐樣貌的華富貴華雲華香等人,皆被他二人唬了一跳。尤其是華雲神思敏捷,行為謹慎,眼瞅著華裳闖了禍還猶不自知,更將應扶唐作為華府僕從介紹出來的時候,恨不得一掌劈暈了這惹是生非的死丫頭。

便是華香也暗暗吃驚,忙起身掩住燕雲染的身影,輕聲向華裳說道︰「你好生糊涂,怎麼帶他來了?」

橘梗裹挾著紫衣貂裘,站在她二人一旁,不明所以的笑問道︰「你們家的僕人倒是忠心,竟能跟到西岳國來。」

她本無心之言,華裳听了卻剎那明白華雲華香的驚異與慌亂,一個是西岳的君主,一個是大唐的主將,這會子若是有心人識別出來,西岳王與唐將兵刀相向的話,那麼豈不是天下大亂了?即便沒有識別出來,留的應扶唐在身邊,又焉知不會生嫌隙?故而脊背寒涼,這才起了忐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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