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4000+)
篝火旁的蒙琪,身子微微輕顫。嘴巴大大的張著,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一個方向,就連諸葛無情他們一身血污的回到營地,都沒有發覺。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這朵在溫室里長大的小花,原本就是純潔的如一張白紙,什麼時候見過這宛若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所以,他怕了、傻了……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里一片空白,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的行尸走肉,以至于讓他忘記了身處何地,忘記了身邊潛在的危險。
其實,今天的事,對于在場的每一個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新的挑戰,只不過,其他的人,包括諸葛無情在內,都適應得比較快而已。
「蒙琪,你怎麼了?」一回營地的無情,就發現了他的異常。連衣衫都來不及換的,就關心的向他走了過去。
只可惜,他關心的詢問,蒙琪就跟沒听見一樣,仍舊保持著那副僵硬的姿勢,直勾勾的目光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麼。
唉,看來是被嚇壞了!無情嘆息一聲,作為一個過來人的經驗,他完全能理解蒙琪此時的心情,這就像一道門檻,只要勇敢地跨出去,前途就會一片光明。
「蒙琪,沒事的!」他溫柔的拍拍蒙琪的肩頭︰「我們都回來了!」
「誰?誰拍我……」被拍了肩膀的蒙琪,一下子驚醒,他嚇的機靈靈的一顫,剛要掄起手中的長劍,不分青紅皂白地亂刺一通,一張熟悉的笑臉已進入他的眼簾。
「主子,是您……您回來了!」他臉上出現了一片又驚又喜、又似乎如釋重負的表情,長劍「當」的一聲落地,一式乳燕投林,已投身于無情的懷抱。
他就像一只在狂風暴雨中,擔驚受怕的雛鳥,可下子盼回了心靈的支柱,心情自然難免激動,
「蒙琪,你……你不要這樣!」無情的身子一僵。兩只手有些緊張的放在自己的身體兩側,一點也不敢踫觸懷里那個瘦弱的小人。
一聲聲壓抑的,仿佛有多委屈的啜泣聲,從胸前傳來,讓他推開也不是,不推開又渾身不自在。
「這是……」本來正大聲爭辯誰殺掉的毒蛇最多的,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爭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先是好奇的看了二人一眼,隨後又曖昧地笑笑,不就是男寵麼?這有什麼?幾個人擠眉弄眼的躲得遠遠地。
在聖土帝國,男寵之風並未禁止,尤其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更是都會在家中養上幾個。再加上,這種事,他們在莫愁城的城主府里見的多了,根本就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蒙琪窩在無情的懷里,只顧著哭泣,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無情卻看得真真的,尤其是黑家兄弟和洪麻子那曖昧的目光。讓他尷尬之極。
就在這時候,變故忽生,蒙琪身後的地面一下子陷進去一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兩個形同鬼魅一樣的人兒,從地底竄出來。
一人一式力劈華山,一把尺寸特別的寶劍劈向蒙琪的頭頂。另一人手中那怪異的寶劍劍尖輕顫,幻做五點梅花,舍近求遠的攻向了諸葛無情的咽喉。
就這一打眼,無情就發現他們的劍特別的怪異,首先是尺寸,不長不短,比長劍短,又比短劍長出一小截。另一個怪異之處是劍身比較厚,至少是兩把長劍的厚度。
存在即是硬道理!這怪劍設計成這樣,必然有它與眾不同的功用,無情可不敢小瞧這兩把奇形怪狀的兵器,暗暗地在心里加了幾分小心。
這樣的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們出現的方式,更是讓人想象不到,而且一出手就是必殺的招式,讓無情震驚之余只能倉促應戰。
情況最緊急,最危險的,是那個到現在還一無所知的蒙琪。
如果這一劍不是劈向蒙琪的頭頂,而是刺向蒙琪的後心,那無情就不怕了,因為蒙琪身上有無心送給他的那件天蠶寶衣,只要在它覆蓋的範圍,都能保護蒙琪安然無恙。
他大可先化解了這式攻向自己的梅花吐蕊。再去解救蒙琪也來得及。可是,這個鬼魅一樣的殺手,就像事先知道他的打算似地,並沒有采用那招最簡單的一劍穿心,而是,用出了一招力劈華山。
這樣的話,蒙琪的就危險了,如果他想不出辦法,那蒙琪就只有等著腦袋被一剖兩半。無情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在眼前發生呢?
「敵襲,小心!」他大叫一聲,誰知道那大洞里面還會不會再有人上來,如果他不提醒一句,萬一真的再上來幾個,那麼危險的,就不僅僅是他和蒙琪兩個人了。
與此同時,左手攬緊蒙琪的腰,帶著他腳步飛快的向左側一滑,右手的短匕已迎向那式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力劈華山。
只听「當」的一聲脆響,兩把兵刃撞擊在一起,無情雖是倉促迎敵,可他那變態的神力豈容小覷,那名殺手的手臂一麻,險些抓不住手中的怪劍。更別說進行下一輪的攻擊。
「主子,怎麼了?」低泣的蒙琪覺出一絲不對,他這一轉身一抬頭,正好頂替了無情原來的位置,以咽喉迎向了第二名殺手的梅花吐蕊。
「主子,救命!」乍見眼前點點寒光,蒙琪都被嚇懵了,一時之間都忘了閃躲,傻愣愣的看著那劍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傻瓜!傻蛋!」無情罵了一句,這個蒙琪可真是的。自己才救他出險境,這可好,一分鐘沒到,又主動把脖子給人家送上去,找死麼?罵雖罵,氣雖氣,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救援的動作。
他左手揪住蒙琪的衣領,腳下用力一勾,蒙琪的身形就有些站立不穩,正要摔倒之際,無情揪住他脖領的那只手,順著他要摔出去的方向大力甩出。
蒙琪嘴里「哎呀、哎呀」的驚叫著,人踉踉蹌蹌的搶出幾步,摔倒在幾米之外,正好月兌離了那劍招的範圍。
「主子,小心!」從地上爬起來的蒙琪,想去幫忙,可是,相隔好幾米,哪里來得及,而且,他那把長劍還靜靜地躺在那黑黝黝的洞口邊上。
沒有兵器,怎麼去幫忙,為今之計,就是趕緊拿回武器才是正經。于是,他驚叫一聲,便跌跌撞撞的往那洞口跑去。
就在他彎下腰伸手去撿拾兵器的時候,只听見腦後風聲一響,一道劍光已襲向他的後腦,正是那個手臂剛剛恢復正常的殺手,他似乎對蒙琪的頭部比較情有獨鐘,一出手就是腦袋。
蒙琪來不及招架,匆忙之中只得姿勢狼狽的在地上一滾,堪堪躲過那殺意十足的一劍。「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小賊,就知道偷襲!」他憤憤的罵那個偷襲他的殺手。
「哼!我們是殺手,干的就是偷偷模模的事!」殺手一聲冷哼,並不去繼續追殺他。而是,去偷襲本就危機四伏的諸葛無情。
「你……你們這些……」蒙琪被徹底的打敗了,是啊,人家的職業是殺手,干的就是偷襲的事,如果光明正大的決斗,那還叫殺手嗎?
看著那殺手舍棄了自己,又奔向了主子,蒙琪又驚又怒,主子那邊對付一個還驚險不斷呢,這要再來一個,還是時不時的偷襲,那主子豈不危矣?
想到這,他趕緊撿起地上的長劍,一轉身就去追適才那名殺手,就算自己的功夫不濟,殺不了這個殺手,但是能拖住他一時,省得他去為難主子。
那個殺手雖然不願意跟他糾纏,卻被她像牛皮糖一樣的纏上,要想擺月兌,一時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說那邊的無情,雖然成功的救走了蒙琪,可是也使自己陷入了,梅花吐蕊的攻擊範圍之內,再想迎敵,時間上已略顯倉促不足,看著馬上就要刺進咽喉的怪劍,他只好來了個高難度的下腰,也稱鐵板橋,堪堪躲過劍光。
與他相斗的殺手看樣子也極有經驗,看見招式落空,他不急不惱,手中怪劍未見有絲毫的停頓,而是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變成了橫掃千軍,如果這一招得手,無情就只有落得個被腰斬的下場。
以此時那個鐵板橋的姿勢,再想變招是都不趕趟了,反應一流的無情當下腰力一松,整個人咕咚一聲,仰臥在地上。
招式再次落空的殺手,不服氣一步竄過來,手中劍由上至下的插向無情的胸口。
如果那件天蠶寶衣還穿在身上,無情根本就不用閃躲,大可趁機一舉干掉這個殺手。可是現在,他不躲不行了!因為,那件寶衣已經穿在了蒙琪的身上。
躲?是得躲,可是怎麼躲?他現在可仰臥在地上呢!焦急之下,他向旁邊連連翻滾,躲過劍光之後一躍而起。
因為一步之差,而失了先機,從此便接二連三的被逼入險境,使得無情一陣火大,他腳尖一點地,就地旋風腿帶著龍卷風的殘暴,每一腳的目標都是那殺手的上三路。
措不及防的殺手急忙抵抗,可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力氣相差太多,每一次格擋都讓他不由自述的後退一步,就這樣,一步,兩步、三步……
漸漸地已經退到了那深坑的邊緣,而那個殺手根本就無暇顧及,就在硬擋了無情最後一腳之後,被震得腳步往後一退,居然一下子踩了空,身子直直的掉了進去。
也算他倒霉,下面正好有一個同伴正埋伏在那,想找準時機偷襲,他這一掉下去,只來得及「啊」地叫一聲,便無巧不成書的被串了糖葫蘆,成為有史以來,最點背、最倒霉的殺手。
無情看都懶得看那個掉進深坑里的殺手是死是活,到了這般時候,他這才倒出空來看看營地里的情況,這一看之下,他的鼻子都差點被氣歪︰
只見營地里不知何時多了十來個殺手,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正大呼小喝的與之對站在一起,他們一邊打斗,嘴里一邊品評著,尤其是小五和小七,更是舍棄了自己的長處不用,好像生怕把那殺手殺掉似地。
他們會有那麼好心麼?不願意亂傷性命?不,當然不是,好容易找到一個對手,他們怕的是殺手一死,沒人陪他們過招。
所以,舉手投足之間,不時的避讓開對手的要害之處。瞧他們那架勢,哪是在進行生死搏斗啊!那分明就是朋友間的相互切磋啊。
而蒙琪和那個殺手也十分的有趣,蒙琪無師自通的,把毛主席那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對敵方針發揮到了極致,與那個殺手追追逃逃的,滿場亂跑。
這也是與他對敵的那個殺手無意殺他,不然的話,就是兩個蒙琪也沒命了。全場看了一圈,他身形一閃,幾步就擋在蒙琪的面前,替他接過了那名對手。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還不快點把對手解決掉?」他一邊與那殺手斗在一處,口中氣惱的一聲怒吼,真是的,都這時候了還玩,也不看看時候。
「嘿嘿,我們無情大老發怒了,不陪你玩了!」激戰中的小七,噌的跳出戰圈,沖著與他對戰的殺手歉意的一笑,左手食指連彈,改良版的悲酥清風出手了。
隨著他的動作,對戰激烈的敵我雙方,不約而同的渾身一軟,隨後不由自主癱倒在地。當然,這里面也有例外,一個是罪魁禍首本身小七,另一個就是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諸葛無情。
「小七,你個混蛋!」還沒過足癮的洪麻子,不甘心的僵臥在地,惡狠狠地瞪著小七。
「小七,你居然又失誤,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黑老大埋怨的哀嚎一聲。
「小七……我跟你沒完!」陰測測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怨恨,伴隨著清晰地磨牙聲,讓人不覺身上冷颼颼的。
「小七,你這個傻蛋!」身上雖然失去了力氣,卻仍然能堅持站立的諸葛無情,無奈的嘆息一聲,幽怨無比的看著一臉尷尬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