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頭也沒抬,只是稍稍停手,便道︰「不用了。」
鈴鐺躊躇片刻仍然沒有走開,道︰「姑姑,你在生氣嗎?」。
姑姑這次連手也沒有停,道︰「阿玲,你在想什麼,莫要多想。」
「可是」鈴鐺仍然繼續道︰「小表姐她我,我並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
姑姑終于停下手,轉過身來,皺著眉,冷言道︰「阿玲,我都和你說過不要說了!」
鈴鐺臉色發白道︰「姑姑果然生氣了。」
姑姑長嘆一口氣,緩下臉來,道︰「有什麼生氣的,命由天定,半點不由人,我本是想讓你們兩人遠離所謂雲夢澤,只是做個凡人,過一世平凡安定,如今不要說你,連阿珠算了,我想也不會是你故意的,說是意外,也不過是老天的一個玩笑罷,但是阿玲,姑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鈴鐺慎重道︰「姑姑請說,阿玲時刻謹記在心,一定遵照姑姑所言。」
姑姑沉默了一會道︰「阿珠的資質半點不如你,可她性格莽撞偏愛逞強,以後若是惹了什麼是非,你需幫她一把,她畢竟是你的表姐。」
鈴鐺心想這算什麼要求了,不要說姑姑說了,如果不說,阿珠是自己唯一的表姐,怎麼會不幫她,便連連點頭。
姑姑見鈴鐺答應的如此爽快,心頭稍稍安定了些,又道︰「阿玲,這里不要你幫忙了,你難得回來一趟,若是想出去玩也可,姑姑這里有些零錢,若是累了,便上阿珠的房間休息一會罷。」
鈴鐺搖了搖頭,沒有拿姑姑的錢,說道︰「姑姑,那我先上樓休息一會。」
上了樓,鈴鐺躺在阿珠的床上,想︰「姑姑這樣,原來想讓阿珠一世做個平凡人的,可是我卻讓阿珠和那仙筷締結了契約,都是我不對了,倘若以後真得因此,出了什麼事情,便都是我的責任,自然要保小表姐平安無事。」
鈴鐺這樣想,到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仙徒而已,莫要說保別人平安無事,連自己也做不了保,因此她听到鐺鐺冷哼一聲,知道又來笑自己自不量力,但剛得了姑姑的拜托,她的心頭有著滿滿的責任感,鐺鐺這一聲冷哼只是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
這樣想著,模模糊糊有些睡意,漸漸閉起眼楮的時候,門忽然推開了,阿珠興奮的跑了進來,絲毫不見剛才的氣惱,她一把拉起鈴鐺,神秘道︰「阿玲,你知不知道,我們鎮上竟然有妖怪呢。」
「什麼?」被阿珠這樣一說,鈴鐺睡意全無,睜大了眼楮,道︰「阿珠,你說什麼?妖怪?怎麼回事?你沒有事吧?」
阿珠被鈴鐺捏的有些痛,推開她,不悅道︰「我能有什麼事?」片刻,又興致高漲,拉住鈴鐺的一只手道︰「阿玲,我們去捉妖怪吧。」
鈴鐺哭笑不得,道︰「阿珠,你倒是讓我知道怎麼回事?」
于是阿珠這才慢慢平靜下來,她坐在小桌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道︰「我剛剛出去走了沒有多遠,便見到一些請願的人,我好奇便跟著這些人,原來這些人是到鎮上鄉官初請願的,據他們自己說,他們是旗鎮以北三百米處黑旗山的山民,這幾日頻受巨獸騷擾,有好多人因此受了傷,還真有幾個斷胳膊斷腿的人,還有些傷更重的,都被抬了過來,後來阿右給我說,那些人傷口都帶著妖氣,什麼巨獸,明明是妖怪所傷。」
鈴鐺仔細听了,忽然道︰「阿右和你說?阿右是誰?」
阿珠哈哈大笑,擾了擾頭,道︰「你是不知道,就是你帶給我的筷子小人啊,我給他們取了名字,老在左邊那個叫阿左,老在右邊那個就叫阿右了。」
鈴鐺听了苦笑不已,這個阿珠還真是的,又勸她道︰「阿珠,這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那些個妖怪可都是會吃人的,可怕極了,有官府的人管是最好不過了。」
阿珠听鈴鐺這樣說「啐」了一聲道︰「阿玲,你還真是個膽小鬼,不過我還沒有說完。」
鈴鐺真是後悔將那雙仙筷拿給阿珠看,不過現在即是說後悔已經無濟于事了,她有氣無力道︰「還有什麼?」
阿珠嬉皮笑臉道︰「其實莫說你,我見了那些傷者的慘狀,听他們描述也害怕的很,也不想多看了,剛想走,阿左和我說圍觀的人中有裝作人樣子的妖怪,我听著阿左的指示看過去,原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披麻戴孝,見到我看她,她就狠狠瞪我一眼,轉身走了,這時候阿右又說阿左錯了,這個婦人雖然滿身妖氣,卻不是一個妖怪,我這就好奇了,便跟著這個婦人走了一段,那婦人大概察覺到我,所以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可是我是誰呀,這個小鎮可沒有人比我更加熟悉啦,但是誰知道經過茶樓的時候」
說到這里阿珠頓住了,鈴鐺心里一緊,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忙問道︰「怎麼了?」
阿珠見鈴鐺如此緊張,不禁對自己的口才有幾分得意,故意喝了幾口茶,將自己這個小表妹急的不行,才慢慢道︰「有一個人從茶樓出來截住了這個婦人。」
原來如此,這樣最好,鈴鐺松了口氣,接著道︰「阿珠,那不是很好,有人管了,你就不用再理這個事情了。」
阿珠撇撇嘴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反正別的什麼人都好,我就是不想讓她出風頭。」
鈴鐺听阿珠如此說,只好接下去問︰「是誰?」
阿珠恨恨道︰「就是上次和我搶木梳的那個丫頭啊。」
鈴鐺一听,忽然記起這事,道︰「你是說彩梳。」
這時阿珠皺了皺眉頭,道︰「彩梳?阿玲,原來你認得她的,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鈴鐺忙道︰「她也是雲夢澤的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