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雲之鈴鐺 初羽之卷 五十三 戲弄

作者 ︰ 常喜君

那堯曄瞧清此物,頓時臉色發白,指著猶自大笑的迷迭道︰「你竟敢在我的沉尸池內種下這貓兒蓮!」

貓兒蓮,听堯曄這樣說,鈴鐺總算想起來了,是了,這確實就叫貓兒蓮,即使在妖界也是很難見到的妖草,生性喜水,愛食尸體,卻不喜歡水質太過腐臭渾濁,因此確實難長,也難為迷迭能找來。

迷迭停下笑聲,戲弄道︰「如何,弟弟,這可是姐姐特地為你找來,想那普通的貓兒蓮要長一年,姐姐為了弟弟,可是將這貓兒蓮改良過了,遇水就長,片刻就能出芽,半時能長睫,一時能開花,整個妖界也只有弟弟的沉尸池能有這樣的貓兒蓮了。」

堯曄氣得牙根發癢,這時姐姐這個稱呼倒是在也叫不出口了,這時他陰沉著臉,剛想發難,忽然想到什麼,大聲道︰「不好,我的上古盤龍尸。」

話聲剛落,堯曄一揮長袖,黑色鐵籠忽然升起,將三耳和母黑狼及狼崽扔了出來,收了僅存的幾匹狼尸,黑色鐵籠一下變小,被堯曄收進了衣袖,他縱身一躍,跳入潭水中,等那濺起的漣漪慢慢消失,潭水恢復了清澈,鈴鐺再往下看,卻原來潭水並不深,目測水底,也只到小腿的深度而已。

迷迭的心情看上去不錯,一直唇角帶笑,這時見堯曄消失了身影,才慢慢收斂了笑容,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堯曄這混蛋,竟然斷了此潭中妖界與人間的連接,哎,算了,在這人間戲耍一番也好。」正這麼說著,迷迭的身形已消失不見,空留余音。

這時義姬支撐不住,一下癱在地上,片刻才有力氣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入水潭,到了三耳的身邊。

又尾這時恢復到原來大小,被鈴鐺抱住,卻不肯回到內境,鈴鐺知道它想念父母,也不催促,雙手抱著它,與阿珠一起跟著義姬走入水潭。

三耳被摔暈了,一會才有些清醒,等義姬走到身旁才化作人形,義姬見如此,忙也化作人形,摻扶住他,道︰「三郎,你沒有事吧。」

三耳化作一個武夫的模樣,披著白色毛肩,這時站立仍有些不穩,臉色慘白道︰「還好。」

鈴鐺走過去的時候,見到黑狼躺在離三耳不遠的地方,正努力想爬起來,看被摔在一旁幾只小狼崽,鈴鐺忙放下又尾,讓它自己去找父母,又將幾只小狼崽分別抱到母狼面前一塊露出水面的潭石上,有幾只已經被摔的斷了氣息,只剩下三只,方有余息,但眼看也是不成了,鈴鐺見那母狼眼神哀怨,雖已力竭,仍拼命催動紫色鈴鐺,總算是保住了三只狼崽的一口氣,但鐺鐺算是徹底沒有了聲音,因此鈴鐺蹲子,撫模那母狼,悲哀道︰「對不住,怕是救不了你了。」

黑色母狼知是鈴鐺保住了自己三個孩子的性命,目透感激之色,虛弱的低聲說道︰「我我不要緊多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這時三耳與義姬互相攙扶的走了過來,阿珠見又尾跟在後面搖搖晃晃的,便將它抱起,只是站在一邊。

三耳認得黑色母狼,出聲道︰「蒼姬。」

義姬色變道︰「她就是蒼姬,隱狼的公主嗎?」。

三耳小聲道︰「是,其實有些事情從沒有和夫人說過,皆因知道夫人出生仙獸靈犬一族,與妖獸隱狼一族素來有恩怨,但如今隱狼一族遭此橫禍,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了。」

說著見蒼姬目露哀光,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實剛才被堯曄叫作阿黑的頭狼,就是現任隱狼的頭領,叫做黑雨,這個夫人也是知道的。」

義姬點了點頭,道︰「是,正是一路跟著他的行蹤到了這里。」

三耳接著道︰「其實我與他在遇到夫人前就認識,他是被隱狼遺棄的孤兒,從小被我父親收養,兩人是形同手足,而後不知道怎樣竟然認識了蒼姬,娶了她,成為了隱狼首領,蒼姬,我原來也是認得的,夫人,黑雨本來並不是那樣凶殘的個性,我想一定是堯曄蠱惑了他,蒼姬也是個平和的性子,我知道那是她老是勸她的老父親放下與靈犬的恩怨。」

義姬長嘆了一口氣道︰「三郎,你不用再說了。」這麼說著,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麻孝,接著道︰「如今她只是與我一般的可憐,我原本說一定要找隱狼為族人討個公道,這才披麻戴孝,也是讓自己不要讓了這仇恨,哎,如今還有什麼說的,那堯曄如此厲害,此生想要找他復仇恐是無望了。」

三耳感激道︰「難得夫人如此深明大義,只是蒼姬眼看就不行了,恩人也沒辦法救得了了,這三個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義姬沉默半晌,道︰「都是可憐的孩子,看著他們我就想到我那些可憐的孩兒,罷了,便是養大他們又如何?」

蒼姬本就掛心自己的孩兒,因此還強撐著一口氣,這時放下心來,道︰「多謝姐姐仁義。」便一閉眼楮去了,眾人皆是哀傷,用洞中石頭為蒼姬砌了墳墓,各自拜了三拜,才出了山洞。

天已是大亮,鈴鐺這時想到姑姑,大叫糟糕,也不管又尾死命掙扎將它收起,與阿珠告別了三耳與義姬,直趕回家了。

鈴鐺剛趕回鎮子,踏上包子鋪的那條街,就看到姑姑叉著雙手,站在街頭,看到鈴鐺與阿珠兩人,也不言語,只是冷冷看著兩人,兩人知道自己惹禍,不敢言語,只是跟著銀線回到鋪子里,銀線今日也不做大罵,只是讓兩個孩子吃了午飯,讓她們回屋子呆著不要出去,兩人皆是忐忑不安,因此都乖巧的很,雖然銀線並沒有大聲叱罵,只是她這樣似乎比責罵自己更覺得難受。

一直等到吃過了晚飯,銀線才先叫自己的女兒下樓談談,鈴鐺雖然很累,但不敢躺下,只是坐在床邊,鐺鐺與又尾均是累極,絲毫沒有動響,就這麼坐了一會,鈴鐺就有些犯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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