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個想法驚的一愣,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有了這個想法呢。從什麼時候開始貪戀起在他身邊生活呢?我已經這麼依賴他,這麼喜歡他了麼?看到他的臉龐,接觸到他的身體,那種暖流就會從我心中緩緩流過。
是的。我離不開他了,我愛上他了……
不知不覺間,感到臉上一行熱流滾過……怎麼會哭了呢?原來我是這麼感性的人……
羅海宗看到我哭了,他整個人呆在那里,卻不見他為我擦淚。他忽然把頭狠狠的底下,低到我都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握住我雙臂的手分明著在顫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邁到我的身後,脖子一涼,他將一個用紅線穿起來的竹片掛在了我胸前。
「這是……這是……我用最好的治愈竹做成的掛墜,雖然沒雕刻成好看的樣子,但是對你身體的恢復會起到很大的療效的,這個,就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低頭看了看那薄薄的竹片,只是很普通的一個長方形,但是四周都刻的很圓滑,明顯他是怕竹片傷了我,特地花了心思的。
我用手模著這個‘生日禮物’心里說不出的暖。眼淚早已風干在我的臉上,我剛想用手擦去,卻被羅海宗緊緊抱在身後的手控制著,動彈不得。
他的下巴墊在我的頭頂,用他身體全部的溫度向我傳遞著溫暖。
燈如晝,星如雨,我與羅海宗緊緊相依在山頂,過著我們共同的第一個生日。那漫天流光溢彩的孔明燈與他溫熱的懷抱,深深落在我的心上……
花燈節過後,心情變的開朗起來,整個人仿佛重獲新生。我開始慢慢打消尋找在黃泉路上和我交換命運的人,因為我貪戀起了這里的生活,貪戀起了羅海宗。
如果不出族落,是不是就可以不應劫數?
今天我像往常一樣,來到族壇,準備練功。原地調息了一會,卻遲遲不見二虎哥的到來。平日里無論我多早起來,二虎哥都會在我前面趕來的呀?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叫住一旁練功的小孩子,問起二虎哥沒來練功的原因,一個小孩子滿臉難過的答道︰「二虎的哥哥大虎到了年紀,過世了……」
我「啊……」的表示明白。原來二虎回家辦喪事了。
回頭一想,二虎今年不過二十幾歲,他的哥哥應該不會大他太多的,怎麼能說壽終正寢了呢?
想要回頭細細問問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一見我回頭,便縱身飛的遠遠的,害怕的看著我……
見他如此怕我,我也只好作罷。走出族壇,一路打听著找到了二虎家。
探針族族人不多,又與世隔絕,所以沒有偷竊的事情發生。但是家家戶戶出門的時候,還是會將大門關上。可是二虎家今天卻大門大敞,從門口望去,不見一人。門上也並沒有白燈籠和白綢緞。
正當我懷疑那個孩子的話時,二虎卻從里面匆匆的跑出來,邊跑邊揮舞雙臂大喊著︰「無路無路,無邊無盡!天命天命,統統散去!!」
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我,二虎哥頭也沒回的掉頭向屋內跑去,重復剛才的奇怪的話語。
我猜想,這個可能是探珍族的風俗,二虎哥現在的表現應該也可以歸類成為超度什麼的。正當我看著入神時,一個嬌女敕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妹妹,別人家的喪事看不得。」
我一回身,兩位李氏娘子齊刷刷的站在我身後,面色沉重,頭也不抬,示意我離開。
我乖乖跟在她們後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快步走了一會,李氏娘子干脆拉起了我的雙手,兩人齊刷刷的帶我飛向天空,施展輕功,飛速離開二虎家。
雖說別人家辦喪事,確實應該避諱。可是我怎麼感覺我們像是在逃難一樣?
到了半山腰,總算是停了下來,李氏娘子的臉色仍然不好。我只當是她們觸景傷情,想起了自己的親人,便安慰起來︰「兩位姐姐不要難過,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不要壞了身子……」
「別人家的辦喪事的時候我們活著的人不能靠近!」程程一改常態,對我一臉的厭惡,「小心你魂魄被勾了去!」
月月也生氣道︰「感傷別人的命運,不如可憐可憐自己,怕只怕我們也沒有幾年的陽壽了。」
什麼!李氏娘子不過十七歲,怎麼會說自己陽壽將近?我忽然憶起進村子這麼久以來,從未見過年過30之人。如果他們不是出去探尋珍寶,難不成是都死了?!
月月小聲抽泣起來,氣若游絲的爬在程程身上輕聲道︰「我族身上的詛咒,世世代代不知道傳承了多久。」
「詛咒?」我緊張起來,「什麼詛咒?」
月月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族都以為死人入土為安,跟隨的這些陪葬寶物不如偷盜出來為後人造福,可惜,如此便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世世代代遭受天譴。我族即便常年修煉內功心法,陽壽卻是異于常人的短。」說到此處,兩人連手都開始顫抖。
這是天譴?從輪回道里留下前世記憶的我,已經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但是上天居然將這麼嚴重的懲罰留在了探珍族男女老少的身上,還是令我難以置信。
愣了一會,我驚覺羅海宗今年十八,那他不是只有不到十二年地陽壽了?想到他仰著一張小臉挽著我溫暖的樣子就要消失,我的胸中的寒意又開始緩緩散出……
卯時,日出,太陽剛剛露臉,我便站在練功台上練習日日所學的輕功。隨著腳下步伐越來越沉穩,越來越輕飄。兩個半月的時間,功力大成,就連羅海宗也開始跟不上我的‘蜻蜓點水’。
族里人人皆傳,羅族長家娶了一個聰明絕頂的侍妾,不僅長相傾城,更是一練武奇才,區區兩個多月,這‘蜻蜓點水’的功夫已經學得如火純青。
皓月當空,月白風清,我略施輕功便飛上屋頂。
練了一天的功夫,不僅毫無倦意,更覺得筋骨舒暢。有了這幅好身子,就是真的有‘一生疾苦’之說,我也有了革命的本錢。這兩個多月來的生活可以算的上是輕松悠閑了,唯一讓我鬧心的只有族內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