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想容是蘇廖青的獨女,從小到大都備受蘇廖青的疼愛,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可自己女兒的心思為父的又怎會不知。她小時候就跟著這個哥哥跑,一直吵吵的要嫁給他。蘇廖青看著女兒的愛意漸漸滋長卻也發現了蘇竹軒的想容的冷談。這十幾年來想容都不曾得到過他的心,更何況現在。
而面前這個女人就更可恨了。最初見她乖巧听話,又長的十分可人,便想收為義女。可後來他發現了蘇竹軒的心思,心里也是微微詫異。蘇廖青不想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但也知道扭不過蘇竹軒的倔脾氣,于是他退了一步,讓蘇竹軒將相宜納做小的也可。可想不到,這竹軒竟然在大婚之日出逃,去救這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他看著滿廳的賓客,暗暗發怒,叫他如何眼下這口氣
「我不許」蘇廖青決然道。
想容的眼里像扯不斷的線,一直不停︰「爹……」她出聲懇求。
蘇廖青狠咬著呀,腳一跺地,大嘆一口氣︰「哎」甩甩袖子,罷了罷了,我都隨她
想容見蘇廖青退了一步,便踱了步子上前。走過洪天決的時候,她微微黔首︰「洪叔叔好。」
洪天決眼里忽然透出一股溫柔︰「哎蘇大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沒想到洪天決半道來了一出長輩戲,看的我有點模不著頭腦。
想容淡淡然的走進我二人,面上清冷一片,長長地淚痕還清晰可見。「妹妹。」她喚我。
我心下一顫︰「姐姐……」想不到我二人從前無話不談,今天卻落到這種尷尬境地。
想容的目光從我的身上移向我與蘇竹軒緊握的雙手,眼里露出一絲慌亂,隨即又看向蘇竹軒︰「哥哥……」她道出這個稱呼的一刻,便是她放手的一刻。她從未想過一向冷清的蘇竹軒竟會如此這般地維護一個人,而那個人卻不是她︰「可否讓我同妹妹說句話。」
蘇竹軒看見她明顯消瘦了下去,知道她心里定然不好受。可他害怕想容傷了我,仍然不肯放手,皺著眉頭看向她。
想容心下早已一片冰冷,看到蘇竹軒防備的眼神更是一緊,傷的更深。不知不覺,又填了兩行清淚。
我于心不忍,掙著從蘇竹軒手中抽出︰「竹軒,想容不會……」
蘇竹軒看了看想容又看了看我,終于放手道︰「我在旁邊等你。」
蘇竹軒剛走出不遠,人群中便又有一個聲音傳來︰「少主弄得這般落魄,可真是不該。」
來人共兩位,皆是穿戴著上等衣衫,其上繡著七龍戲珠圖案,華美異常。襄王爺看向蘇竹軒的眼里盡是嘲笑︰「你說對不,皇弟。」
羅海宗的雙眼從看到我的瞬間便再沒離開過我。他看著我面色清白,明顯是久病未愈的氣質,心下疼了幾分,沒听清襄王爺的話。
「皇弟?」襄王爺奇怪的看向羅海宗,見他愣愣地瞅向前方,心下了然。居然又是這個女人
羅海宗將方才的情景看在眼里,心下一空,仿佛瞬間少了什麼。當我的目光與他對上時,他又忽然避開。可當他躲開時他才發現原本屬于他的那個人已經漸漸走遠,留給他的不過是無盡的思念。
想容看到羅海宗望著我,突然開口道︰「我原本以為妹妹喜歡的是宗王爺。」
我微微一愣,不知她如何發現我這些心思的,被她問起我只感覺充滿內疚。
「竹軒他一直對瓜子過敏,即使你拿瓜子戲弄他,可他還是天天去你房里。那時我便知道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了。」想容忽然開始回憶過去,每每看到蘇竹軒徘徊在相宜門前,便是一陣心酸。
「想容,對不起。」除了抱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起……」她冷笑一聲,「一句對不起能將蘇竹軒還給我麼?」
我抬頭直面她蒼白的小臉,心上雖然不忍但語氣異常堅定︰「你要我怎麼賠償你都可以,唯獨蘇竹軒不可以。」我字字鏗鏘有力,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被在場大多數武功高強的人听了去。
蘇竹軒嘴角抹過一抹微笑,隨即隱了下去。
想容側眼看到蘇竹軒的笑容,心里沒來由的一氣。他從來沒有這麼對過我從來沒有對我真心笑過這個女人,她憑什麼
想容抬眼看向我,一時間雙目通紅。她不過生的好了些,樣子也確實比任何女人都要美一些。可蘇竹軒竟是這樣以貌取人的烏合之人麼。不,他不是。嬌美的女人他也沒少見,可也不曾見他對任何人動過情。那究竟是什麼,究竟這女人身上有什麼魅力讓竹軒與宗王爺這兩個天般的男人如此著迷。
她就算千般好,萬般好又能怎樣,還不是擁有個宿主的賤命這種賤人,就該去死
想容在心里罵著,臉上也陰晴不定。我看著她的表情猜不出她在想什麼,只當她是傷心過度,想伸手去安慰她。不想剛一抬手,就被她一掌打了回去。
蘇竹軒立刻撲到我的身邊,將我抱住︰「你做什麼」
想容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失控,還讓蘇竹軒瞧見了,頓時尷尬地無地自容。
羅海宗看到相宜打我,腳步剛一探前便被襄王爺攔住。他有些為怒襄王爺的做法,抬眼卻發現襄王滿眼的無奈︰「她身邊有人了,不是你。」
羅海宗朝前看去,果然見蘇竹軒抱著我對蘇想容橫眉冷對。他心下一涼,襄王這話何嘗不是雙重意思。她身邊有人保護了,而這個人也永遠不會是他了。
羅海宗的雙拳慢慢攥緊,他暗惱自己,為什麼要將她推給別人,而這個別人居然是蘇竹軒
蘇竹軒抱著我說出狠話後,立刻發現了想容暗下去的雙眸,又微微悔恨自己不該如此對她。他和想容一起長大,了解想容的品行。她是一個好姑娘,生性純良,心地單純,若不嫁給自己,也會找到一個好歸宿的。
蘇廖青曾經暗示過蘇竹軒,允許他將相宜納為小妾,可蘇竹軒不願相宜受委屈,堅決否定了蘇廖青的想法。他現在只想同相宜在一起,其余的人他都不想理會。
想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過竟然換來蘇竹軒如此劇烈的反應,頓時感到肝膽俱裂,身心劇痛。她抬起自己並沒有踫到我的手掌,喃喃自語︰「我,我不是故意的。」語氣中竟充滿了羞愧。而真正該羞愧的本是我與蘇竹軒。
蘇竹軒探視了我一遍,確定我無事後才對想容道︰「我方才,口重了。」
形容有些愣愣地看著蘇竹軒對我溫柔萬千,心下更是怒意一片,卻不好當著蘇竹軒的面發泄出來︰「不礙事……哥哥。」她這聲哥哥叫的甚為淒涼。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洪天決,卻忽然沉不住氣了。他在遠處吼道︰「將相宜交給我,蘇竹軒你可以自行離開。」他目的明確,不想浪費時間。
蘇廖青此行來的目的除了抓住蘇竹軒外便是遵從襄王爺旨意抓我回去。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塊肥肉,隨時等著上架,任人宰割。听到洪天決的吼聲後,蘇廖青也不甘示弱︰「這是我的家事,還望洪堂主放過小女。」
「小女……」洪天決冷笑一聲。我听出他語氣里的意思,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想洪天決這時也為揭穿我的身份︰「若我今日一定要請蘇小姐回紅門堂呢?」
蘇廖青將襄王爺與宗王爺保護在身後,亮出他的白羽箭︰「那只怕這皚皚白雪要變個顏色了……」
霎時間,滿山的飄雪如滔天的海浪翻轉不休,呼嘯的寒風從四面發放盤旋而來,吞噬了整個蒼穹。白雪繞成的雪霧中,蘇廖青與洪天決拼死對決。
雙方的侍衛也在這時候拼殺起來,廝殺聲充斥著整個山谷。
想容沒料到事情忽然惡化,情急之下忙看向自己的父親,轉而朝蘇竹軒哀求道︰「我爹爹昨天傷了左臂,今日大戰必會敗下來。」
蘇竹軒咬著唇,看著在半空中明顯氣力不足的蘇廖青。怎麼說他也是蘇竹軒的叔父,養育他二十年的恩人。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洪天決這個狗賊殺死。
蘇竹軒又望向他懷中的我,正猶豫之際,我推開了他︰「快去幫莊主,我可以自保。」
蘇竹軒對我看透他的想法感到微微詫異,在袖下握緊了我的手︰「此生得相宜,足矣」說罷,便飛身上前,加入了戰斗。他臨走前看了想容一眼,想容便立刻心領神會︰「哥哥放心,妹妹定當保護相宜周全。」
洪天決的武功造詣雖然頗高,可還是接連輸了幾個回合。他早在交手之際就派人打听到了蘇廖青的傷勢,只是沒想到他在此等情況下,仍可以發出驚人的功力。他在心中暗暗嘆息,此人不可留。
蘇竹軒的加入更是讓洪天決沒有任何可乘之機,正當蘇竹軒的玉簫即將砍到他頭顱之時,洪邵飛躍身上前擋下了這一攻擊︰「想傷我爹爹,先過我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