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再看了看滿臉委屈的父親,這會兒小五的慌亂漸漸平復,小臉兒卻飛快的漲紅,「你不能這樣對阿父是我干的,阿父沒錯。要懲罰就懲罰我」這會兒這家伙大概也反應過來被關奴隸房對于自家阿父來說意味著什麼了,頓時像是個被斗的小公雞一般,大聲兒的沖我吼吼著。
見自家阿母並沒有理會自己的直接往小院兒外面走去,小五‘哇’的一聲兒哭了出來。一邊哭著,一邊跑上前來拉阿母的衣袖,「您不能關阿父。是我干的,不能關阿父。」
她還從來沒有被自家阿母如此冰冷的對待過,這會兒是真正的怕了。帶著怕被拋棄的深深懼意,伸手去拉自家阿母的衣襟。
但自家阿母並沒有如同往常一般,怒火熊熊,中氣十足的吼吼自己,教育自己一番便作罷。而是用那帶著失望的眼,瞄了瞄自己,冰冷的沖一直疼愛自己的阿父開口,「你想去外面的奴隸房?」
她一听這話,完全的懵了。抓著阿母衣襟的手指也不知不覺的松了開。隨後她便感覺自己騰空,被身後的人給抱了起來。身後人的臉緊緊的貼著自己背脊。很快便將自己背上的衣服給打了濕。
她吃力的扭頭去看,正好看到自家阿父一張滿是眼淚的臉。隨後的一切,仿佛做夢一般不真實。她先是被阿父抱進了陰暗的奴隸房。那一直沒用,都快變成雜物倉庫的奴隸房。
她正在用她那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的腦子思索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以及發狠的想著,以後要出去的話,要怎麼去報復那害的自己和自己阿父如此淒慘境地的朱福兒子時,卻看到魚母的兒子,那個一直喜歡在阿母面前晃悠氣阿父的家伙,滿臉同情的給她和阿父送著飯菜。
被關的第四天。阿父一直默默流著眼淚,卻一點兒也不發聲兒反抗的態度讓她漸漸對自己的阿父生出些許厭惡的感覺。但往往這種厭惡的感覺剛剛升起,便會瞬間被濃濃的內疚所掩蓋。
第五天一早,或許阿母又有啥計劃了。朱福姨的聲音老早便出現在了院兒里,那很有穿透力的大嗓門兒,把朱福姨對她家兒子的打罵聲沒有一絲保留的傳進了關住她的房子。感覺很爽一種相當解氣的爽快感覺。特別是听到外面朱福姨兒子被打,哭喊的聲音時,真的讓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但這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自家阿母的聲音一出現,她便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阿母接下來的話,讓她狠狠的郁悶了。朱福的兒子,憑啥以後就是阿母的兒子了?他憑啥可以叫熊氏?叫了熊氏,以後不就是她的哥哥了嗎?朱福的兒子,阿母手下的兒子,憑啥叫她的阿母為阿母?
當即,怒火淹沒了她的理智,她紅著眼,用盡了自個兒小身板兒的力氣,大力的敲、推、踢著那扇門。嘴里還冒出她所知道的最惡毒的罵人語句,大聲的罵著外面新鮮出爐的‘熊氏’。
‘吱呀’,那關了她和阿父幾天的門被打開。屋外的陽光讓她神智一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把自己藏在了陰影中。她竟有些害怕再次看到阿母看向她那失望的眼神兒……
垂頭了半晌,她也沒能听到任何的動靜。偷偷的抬頭,正好對上了阿母帶著無比失望的眼。她全身一震,濃濃的悔意,再心底蔓延了開。
她怎麼就又惹了阿母?她明明知道阿母討厭她用惡意的態度對待那新鮮出爐的熊氏的。方才怎麼就沒有沉住氣?今天朱福姨過來,阿母多半會離家辦事兒一段時間的。阿母出去辦事兒,肯定便會放她和阿父出去。阿母不在,到時候再收拾那新鮮出爐的野孩子‘熊氏’,阿母啥都不知道。怎麼就不忍一忍?厚重的惱悔淹沒了她,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腦袋,垂頭喪氣的上前一步,走出了陰影。現在道歉加承認欺負人這錯誤,阿母應該會原諒她吧……
接下來的事,完全出乎意料的事,讓她傷心到了絕望。幾個瘦弱的,掛著一張獻媚笑容的女人,點頭哈腰的同自家阿母打過了招呼。隨後便拎起了她小小的身子,話里話外全部是對阿母送一神之子給她們的感激。
「不送不能送」阿父一愣以後,淒厲的吼叫。猛的沖向了抱著她的女人,狀若瘋魔一般,掙扎抓撓。
送神之子給她們?配合上了自家阿父的表現,小五的小腦袋瓜終于明白了自己接下來會面對的命運。大腦一陣眩暈,氣血猛的沖上了頭,然後腦袋一歪,徹底的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是被顛簸醒來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所處環境,陰暗中,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墊了獸皮的背簍將她緊緊的固定在了一瘦瘦的脊背上。這是一叢林。她從來都沒有走進過的叢林。
遮天的巨木,有些黑的環境,讓她產生了一種背著自己的這人是走在巨獸口中一般的恐怖感覺。
「小五姐,你醒了?」
沙啞而熟悉聲音響起,她扭頭看向了一旁與她一同行進,同樣被墊了厚厚獸皮的背簍圈起來的小姑娘……「雲散?」自己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竟意外的帶上了哭腔,鼻子一酸,眼淚唰唰的掉了下來。「你也被阿母給送了?」
「不……我自己……」小雲散沙啞的聲音也帶上哭腔,哽咽著模模糊糊的回答解釋著,最後有些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兒哭了出來,「嗚嗚嗚,我錯了,不該去揪狼崽……」
是了是雲散去揪狼崽的耳朵,被狼崽用嘴含住了指頭,被嚇到了。自己幫雲散出氣,拿棍子去打狼崽,打算同樣嚇嚇那些個喜歡亂舌忝東西的小狼崽來著。誰知棍子落下,那新鮮出爐的‘熊氏’突然出現在了棍子前面,一時間收不回來手,棍子便打在了‘熊氏’身上。
見打著了人。自己又是心慌打著自己人,又是氣憤‘熊氏’與自己的做對,這才大罵了起來。誰想正好被阿母遇到,一系列如同在夢中一般不真實的變故後,阿母最後的懲罰,竟然是把她和雲散給送人……小靈舞越想越悲,再配合上四周讓自己害怕的黑暗背景,終于一個忍不住,同雲散一起放聲大哭了起來。
倆寶貝蛋兒一哭,這可急壞了滿懷美好希望,迎接寶貝蛋兒回部族的瘦弱女人們。「餓?」「痛?」等等一些單音節的模糊問候不時的從這些個女人的嘴里蹦出。怎麼問也沒有問出寶貝蛋兒們到底怎麼樣了,反而讓倆寶貝兒越哭越狠,到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快哭抽過去的架勢,讓這些個女人驚惶了。立即停下的往前走的腳步,停下一些人,升火的升火,安慰的安慰。
倆寶貝蛋兒專心致志哭嚎了一會兒,‘餓’‘痛’啥的單音節關懷的問候不住的在耳邊環繞。終于,哭得筋疲力盡的倆寶貝蛋兒慢慢的放緩了哭聲兒,開始對一直用‘餓’這單音節問候她倆的瘦弱女人點了點頭。
終于得到回應的女人大喜。一旁一直問候的女人們見狀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問候‘餓’的那女人在懷里模了模,模出了一塊干癟的,帶著些許酸澀怪味的肉干,遞向了倆寶貝蛋。
這倆寶貝蛋出生的時候熊族的生活水平已經上升,而且人也一直吃著一天三餐。哪兒見過如此惡劣的干糧。倆寶貝蛋兒一邊打著哭嗝兒,一邊愕然的對視。這一對視,倆小屁孩又想起了部族中有好吃食的日子,癟了癟嘴,再次齊聲放聲大哭了起來。
小五這受寵的貨不說,就是人雲散雖然在家不受寵,但人畢竟也是一面上光滑的神之子。吃食啥的也是有葷有素,還專門給做得軟軟的,很容易消化那種。就是跑去部族的奴隸聚集地,人也沒有見過這樣黑漆麻烏,還帶著怪味的食物啊想著以後可能就得吃這樣的東西過活了,倆寶貝蛋是越想越悲,越想越委屈,終于哭得一個下氣沒接住上氣兒,齊刷刷的抽了過去。
這下可給瘦弱的女人們嚇了個夠嗆。又是拍胸又是拍背的,弄了半天也沒能弄醒倆寶貝蛋兒。都有些絕望了都,最後慌亂中看到倆寶貝蛋兒起伏的胸膛,小心翼翼的模了模倆寶貝蛋兒的鼻息,覺著還算平穩,這些女人又才放下了心。
這次小靈舞是被餓醒的。特別是餓到胃抽抽,鼻間又傳來陣陣肉湯的香味這種特容易喚醒的狀態下。
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被松了束縛,這小家伙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兩步沖到了一旁‘睡’厚厚獸皮墊上的小雲散身邊,大力的推了推小雲散。
小雲散被小五一推,睜開了眼,惺忪用手背揉了揉眼。滿臉茫然的樣子,顯然一副沒有睡飽,大腦還處于休息狀態的樣子。
萵筍︰撒花,還欠一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