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一米半、一米……看著朱蝸牛距離咱越來越近,本應該放松的,但咱心頭卻堆積著些許陰騖。老感覺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就算完。
就在這時,距離咱們一米的時候,朱福那憨貨竟然頓住了腳步。她這頓住不要緊,後面舉著火把,試著向朱福逼近的男人們猛得頓住了腳步,讓人的隊伍輕微亂上了那麼一下。咱的心被揪成了一把。話說,這貨咋突然停住?你快點直接回來行不?有點想抓狂的猛抓了自個兒腦袋兩下,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在朱福那憨貨的身邊,兩腳把朱憨貨給踢回來。
倆人形鎧甲式蝸牛動了動,隨後便見蝸牛殼猛的顫抖了兩下,仿佛就要從那黑色的圓形黑影中躥出啥猛獸一般。跟朱蝸牛身後的男人們雜亂的驚慌了那麼一小下。呃,對那些男人來說,大概不應該用‘仿佛’這詞兒。因為躲那倆人身後的本來就是朱福這對他們來說算是猛獸的家伙。
這會兒場上的氣氛很詭異。場面看起來也同樣有那麼一點兒詭異。這本是鮮血橫流的戰場,但人群的中間卻詭異的停留著一圓形黑影。而本應打死打活的兩方人,卻集體專注的盯著那停留著、無規則震動的圓球黑影。
終于,黑影長出了一尾巴……呃,應該是一人形鎧甲的手、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手,自那貝殼縫成的全身甲一側,輕輕的、無力的耷拉下來。隨著那手的晃動,借著那百人舉火把的光亮還可以看到,一滴鮮紅的血珠自那血手上滑下。那血珠仿佛一個信號一般,跟在它後面如泉水一般的血液,飛快的滑落下來。瞬間便將那土黃的地面染了個血紅。咯 ,咱心髒頓了那麼一下。話說,朱福那貨不會給人弄死了吧?
呃,上面的話咱應該直接用肯定語氣的目瞪口呆的看著朱福那貨快進洞了也不消停,直接直起了身子,拖著那倆全身甲就往咱洞穴跑。就朱福那貨直起身子的瞬間,接著火光,那倆人形鎧甲悲慘的造型一點兒不漏的落在了兩側男人們和咱們的眼里。
那倆人……應該說是倆尸體。非常的恐怖。一尸體被朱福插暴了眼球,脖子上一窟窿。另一尸體那腦袋直接以一種怪異的角度後仰。隨著朱福的快速拖動,那腦袋還非常活泛的晃悠那麼一兩下。再看脖子便可以看到那脖子一直接開到後頸的大大血窟窿,腦袋與脖子的鏈接,就只剩了一張薄薄的人皮……男人們愣住了。也不知是沒腦袋還是沒眼楮是他們那邊重要人士。但這些都不要緊,因為都成了尸體,也不用去糾結那些男人到底在緊張哪個了。
死寂之下,血腥之氣狠狠撲了上來。男人們手中火把的光亮似乎也被那濃厚的血腥味給壓暗許多。暴戾的氣息吮吸最佳養料一般,在厚重的血腥中越發強大。「吼」那站最前面的男人頭領仰天怒吼,青筋根根暴起,血紅飛快蔓延,佔據了他所有的眼白,眼角似乎有些迸裂的冒出幾粒血珠,「殺殺」
「朱福」我一聲大喝,蜂群一般的黑影再次籠罩朱福。‘嗖嗖’金屬矛劃破空氣的聲音竟有了幾分壓過咱大喝的趨勢。
「殺殺」仿佛天地間全是男人們的集體暴喝,暴喝中流露的狠戾夾雜著屢屢微寒的秋風,竟讓人仿佛泡進冰水一般徹骨冰寒。
狠狠的打了一哆嗦,咱還因那些男人的瘋狂而愣著,身旁坑殺大聲的沖我吼吼,「頭領,矛,刺。刺上。這。」比劃了一往上戳的動作。咱猛的回過了神兒。終日打雁,今天卻險些讓雁啄了眼。平日都只有咱們用瘋狂去嚇別人的份,哪兒有別族用瘋狂嚇咱們的份咱竟然窩囊的被嚇愣住了真@#¥¥。嘴里絮絮叨叨的罵出一長串兒的髒話,憤怒的高聲指揮,「朱福,滾進來。全部退來。」
聞言,朱福把提著倆‘全身甲’的人一舉,牢牢的擋住了身後飛射而來的金屬矛。她前面的族人飛退,飛快的退到了咱的身邊。舉矛就往咱指著的上方刺了過去。朱福這貨很是听話。一進入寬敞點的洞頸處,避過了用矛上刺的族人,人果然用滾得滾了進來。手里還拎著那倆‘全身甲’和幾只金屬矛。
隨著朱福的滾進,族人刺著的地方竟傳來「咯咯」怪異的聲音。仿佛木頭受重壓被死命壓迫的聲音。「退回來」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咱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坑殺,喚回了自個兒的族人。
坑殺見我把自個兒的族人喚了回來,扭頭便喚洞穴底部,坑殺部的人。這听起來慢,實則非常的快。幾乎就在我喚回族人的同時,這坑殺便扭頭喚來了她的族人。
呃,貌似我誤會人家了。這木頭的聲音很明顯的說明了洞穴前那狹窄的走廊上應該弄了啥機關。咱還以為這貨估計讓咱的族人去戳,讓那截洞穴塌方,弄死咱的族人來著。听著木頭再次吱呀的聲音,咱攔住了就要上前的坑殺族人。
由外面射進來的矛少了很多,應該是那些走在前面的男人進了洞,後面的害怕誤傷,頓住了擲矛的舉動。這矛一少,加上洞穴前段歪歪扭扭的過道阻擋,這讓可以射進來的矛非常的有限。朱福那手腳靈敏的貨,甚至還直接用手去抓射進來的矛。這矛很長,目標很大。加上又是金屬的頭,讓這矛有些沉,那些個男人又是亂擲,自然會有很多力道不是很足的矛。這種種因素集在了一起,讓空手接投擲武器不再是神話,也讓朱福再次大大的出了一次風頭。
看著那些男人帶著的火光越來越近,朱福這憨貨終于聰明了一回。只見這貨非常有心得的把四個拖進來的全身甲給拔了個精光,然後把人的尸體推在了發出‘吱呀呀’木頭聲音的地方。隨後便高興的以尸體為掩體,拿出她幾乎嶄新的弓,搭箭便胡亂射了起來。人邊射還邊向咱邀功,「熊女,看,我變聰明了。殺得好吧有阿豺要的貝殼,還有擋矛的東西……」
汗個憨貨那貝殼都不知道自個兒拿著穿,還想要分解成最無用原始的東西給阿豺……真不知道咋說這憨貨了。
咱們的防線這會兒已經完全的退到了最後一道。這洞頸之後,便是所有人呆著的洞肚子。要是朱福那道沒有守好,咱們就得面對面的與那些數量眾多的男人們戰斗了。
也不知道挖出這洞穴的坑殺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洞穴前方的狹小過道彎扭得非常適合防守。特別是靠近洞穴內部的洞頸處。即可以讓洞穴內篝火可以照到,又給人留了足夠可以反應的時間去瞄準射擊那些從彎扭過道里走出的男人們。這樣介紹吧這洞穴就像只彎扭著尾巴的蝌蚪。蝌蚪的尾巴尖兒就是洞穴口。
一時間喊殺聲、哀嚎聲、慘叫聲……呃,外帶倆嬰孩的哭鬧聲,交織成一曲殘酷的戰爭樂章。「熊女,沒箭了」朱福模了模空空的後面,再看了看前面拐角處堆著高高的敵人尸體,訕訕的把位置讓給了她身後箭囊中還有些箭的族人,咂巴著嘴跑到了咱的面前。這貨完全秉承還在部族中時的習慣——有困難,找熊女。
「沒箭就去找找我干嘛?我能生出箭來?」沒好氣兒的丟給朱福一句,專心致志的瞪著懸尸體防線上方的黑乎乎洞頂,咱真怕那玩意兒這會兒就塌下來。那尸體防線後面躲的可都是咱的為數不多了的族人,咱可不想變光桿司令。
不過,這箭真是大問題。箭用完了只能用矛,矛就這幾十根,這用完了用啥?再有,這洞穴的機關是把咱們全部都埋洞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坑殺被坑殺習慣了,這逃命的方式竟然想到了這把自個兒一個部族都埋起來)。埋起來倒是安全了,但這麼多人加牛在這狹小的洞穴,那底部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挖穿,這麼多人加牛,都是要呼吸的啊再加上這會兒洞穴里篝火很奔放的燃著,雖然沒有啥二氧化碳中毒,但這洞穴里的氧氣含量一定比外面低就是。低氧氣含量加多生物,夠咱們幾個小時呼吸的?
再有,不說埋自個兒啥的好不好,就說讓人來弄那橫著的木梁最後一下?這幾乎是誰弄誰死的。咱的族人咱可舍不得。但讓坑殺部的人去,那些人有咱們族人那麼大的能耐,一邊阻敵一邊斷橫梁的?
頭疼咱揉眉腳。一旁的朱福找了個沒趣兒,訕訕的跑到了阿狼的身邊,小聲的讓阿狼幫忙想箭鏃的事兒咋整。那阿狼正在幫四個剛同朱福一批因沒箭被換下的健壯族人穿著那從死人身上剝下的貝殼甲。一旁阿巧手速很快的用細獸骨帶獸筋,修補貝殼甲破漏的地方。人兩人也忙著。被朱福這麼一攪,阿狼敷衍的指獸骨堆,「自個兒磨去」
「那麼大咋磨?煮軟了的干了也還是軟的。」朱福抓頭,相當苦惱的看著那一大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