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衡櫞氏這名字,便不得不說說這衡櫞氏周邊的地容地貌。
衡櫞氏不小,所在之地水源豐富,竟是建立在沼澤水網之中。衡櫞衡櫞,衡櫞為橋。巨木橫倒,將水網中有限的陸地連在一起。有限的通道讓衡櫞氏易守難攻,處于伏羲與媧女兩大陣營的戰爭中心,卻輕松的成為一兩大陣營夾縫中的大號部族。
而衡櫞氏除了地理位置的奇特,還有一點更加奇特。看著前方叼著肥美大魚的鱷魚,一搖一擺的走向並不見驚慌的野人群中,乖巧的將魚放在一野人面前,被喂一小魚後,嘴里發出低沉歡愉的‘咯咕’聲,扭身搖頭擺尾的爬行進沼澤,激起泥水片片。
「真該讓朱福也來看看看,人的鱷魚都比她的狗听話」我同阿豺打趣的笑道,阿豺雖然不明白為啥我一定要叫那些狼為狗,但也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鱷魚同現代國內唯一剩的那些個短小的揚子鱷不同。人的塊頭大得多,五米左右長,一身滿是溝壑的硬甲,看起來就不容易被破甲。
那控制鱷魚的野人顴骨不高,但下頜有些外凸,臉上倒是沒有啥多余的毛發。沒有胡子,帶一點黑細絨毛的臉讓那野人看起來有些稚女敕。身批一獸皮,獸皮外一髒兮兮的光滑背心樣式皮甲,將內里的獸皮摟住,讓它緊貼皮膚。腰間倒是如同一般平原部族中人一般,圍著上上的獸皮裙,感覺袍子一般。
野人看到我們,也不顯驚慌。最初原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隨後在看到馬匹後,用那雙明亮的眼好奇的在咱們胯下的馬匹上停留了一會兒,對身邊壯碩的胡子們說了些什麼,那些手拿木制魚叉的胡子中很快便走上前來一人。
「交換?」那人高聲問道。
坑殺拿著長矛,在身前揮了一下,插回背上。雙手一坦,高聲回道,「交換」說完,拍了拍身後的獸皮袋。這動作讓對面的幾人看起來放松很多,也讓我松了一口氣。
據說揮矛然後放回,空手表示自個兒不用武器這套動作是平原部族交流中公用的表示無惡意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叉圈臉等人沒到那個層次,不懂。不過現在見坑殺一做這動作,對面男人們眼中的敵意少了很多。看來坑殺這貨肚子里還是有些貨的。
「魚換?」見沒啥危險,中間那稚女敕的小男人指了指咱們身下的馬,扯著那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問道。
「這不換」我上前沖那小男人搖了搖頭,拍了拍身下的馬兒,馬兒不爽的搖頭打一響鼻。看了看那小男人赤著的腳,沖身後的鹿女使了一眼色。鹿女醒目的從她後面的獸皮包裹里拖出來一咱家加工的木底獸皮靴。「這換」指了指自個兒腳上的獸皮靴,示意鹿女把獸皮靴丟過去。
那小男人听聞我的話,原本有些失望。但後面見我指了指腳上的獸皮靴,再看了看自己赤著的腳,神色動了動,伸手接過鹿女丟去的獸皮靴,拿手里翻來翻去的研究著這玩意兒咋穿。
這有可能的第一份生意,讓比咱們都低一輩兒,如同才從學校中畢業的鹿女看得著急。說才從學校畢業,也沒啥錯誤。當時在部族的時候,建新城沒讓這些個半大孩子出力。咱把她們全部塞巫師院、制陶區等地兒學習低級的生活技能。讓孩子們知道制陶等大致是怎麼樣的,出門兒生小病受傷啥的可以用身邊兒就可以找到的藥草進行大致處理。可以這樣說,這就是學校的雛形。而鹿女出來前,剛經歷過制陶區、種植區、才巫師院兒里學了草藥出來。可以說是成績比較優秀的家伙。這,不算才從學校出來麼?
對面那小男人在鹿女的比劃示意下,終于明白了那靴子咋穿。人也沒清理那髒兮兮滿是泥水的赤腳,抬腳就想把腳塞進干淨的靴子里去。看到這里,鹿女看不下去了。出聲兒比劃兩下,阻止了小男人塞腳的動作。翻身下馬,把腰間的武器啥的胡亂放馬背上,一邊示意自個兒手里沒有武器,一邊兒從懷里模出根原始布汗巾出來。
走進男人群里,在小男人疑惑的眼神兒下用沾濕的汗巾把小男人的腳溫柔的擦干淨,順手還幫小男人穿好了兩只靴子。
看著鹿女的動作,咱有些目瞪口呆。話說,這孩子不是幫咱看孩子看習慣了,直接把那小男人當孩子了吧?身旁阿豺顯然不這樣認為,小聲兒的沖我嘀咕著,「鹿女看上人了?長得好看,沒咱熊族的男人好」說完,撇嘴表示不屑。
這話倒是說得咱心思動了動。
小男人穿好了靴子,雙腳在地上踩了踩。防滑的藤條設計外帶不滲水的溫暖讓小男人很是滿意的走來走去。感激的看了看鹿女,在獸皮背心里模了模,模出一塊紅色被磨成條狀的石頭,遞給鹿女,「玉」說完,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手里的石頭,把石頭往鹿女手里塞去。
呃,那玩意兒是玉還是這小家伙名字叫玉?有些疑惑的抓了抓頭,在鹿女請示的眼神兒下點頭,示意鹿女收下。鹿女對面的小男人見鹿女收下了他手里的石頭,很滿意的笑著拍手。
鹿女回到了咱的身邊兒,伸手想要把紅石頭拿給我。一旁的小男人見了,眼楮頓時一瞪,臉頰也鼓了起來。貌似那玩意兒他交到鹿女的手上就是鹿女的,誰也不能染指一般。看了看手里一點兒也沒玉模樣的石頭,把石頭交還到鹿女的手里。對面的小男人見狀,臉頰瞬間就消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再次把眼投向了鹿女。
到這會兒,咱算看出來了。這交換行為被鹿女那麼一弄,貌似變成了互相送禮一般。小男人送的那玩意兒也應該有啥特殊意義,不然不會一到別人手里就鼓腮幫子吹氣的。
隨後,坑殺用當地語言外帶比劃的同大胡子們交流了一會兒,大胡子們同小男人說了說,小男人頓時眉開眼笑的從脖子里模出木制哨子,在嘴邊吹了吹。
眼前的泥漿翻滾不一會兒那條咱們起初見到的大鱷魚便帶著滿身的泥漿從沼澤里冒了出來。小男人似乎怕弄髒靴子,沖一旁的大胡子們喊了幾句什麼,大胡子們從腳下拔了些草,把鱷魚帶出來的大塊泥漿擦了擦,小男人這才走到鱷魚的身邊,丟給鱷魚些小魚小蝦什麼的,對著鱷魚拍了拍自己的。
做完這些,小男人友好的沖咱們笑了笑,說了句什麼(咱听不懂的),然後便帶頭往沼澤深處走去。
「熊女,他讓咱們小心些,跟著他走。」沒等坑殺過來翻譯,阿豺便眼楮紅紅的湊近對我說著。汗,這貨多半看上人家的啥玩意兒了。不然不會這麼積極。
一路跟著小男人等人,小心的走進沼澤。坑殺倒是說得沒假,這一路不少地方都倒著巨大的木頭。很多線路都踩在木頭上。那鱷魚很是乖巧,一路守護那些胡子一般,緊緊的跟在他們的身側。大大的身子一路弄得泥漿飛濺。搞得咱們走後面得像是經歷了一場泥漿雨。
也不知道啥時候小男人和他們的部族通上氣兒的,待咱們走到她們的營寨時,一臉方塊型,臉上帶著肥肥油光和橫肉的女人帶著她圓滾滾的身子,‘滾’了出來。
說實在的,穿越後,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肥的,肥得完全看不出歲數的人。
她們的營寨挺有意思。一塊兒三籃球場左右的陸地,周邊泥地與陸地之間,整齊的插滿了削得尖尖的樹干。里面幾個土包,土包上面貼上了木片。估計那些個土包就是人住的地方,而貼上木片的目的,大概是用來防雨水什麼的。雖然咱很懷疑那木片在雨季時能不能防住雨水。
肥女人身上披著有些衣袍雛形的長袍。要是那長袍上各種獸皮接縫處不那麼明顯的話,這人真有些現代暴發戶穿明星演出用皮草大袍的感覺。
呃,人正沖咱笑得相當燦爛,咱這樣月復誹人家,是否有些太過分了?抓了抓腦袋,視線飄忽的避開那張笑得肥肉擠一塊兒,看起來有些惡心的臉,努力的擠出一同樣燦爛的笑容。
「熊女,她說,高興,您,鱷部。」趁阿豺正流著口水的盯人晾曬著的魚塊,坑殺湊過來飛快的翻譯。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弟弟受打擊有些嚴重。人現在帶領部族的野心改變了。天天把心思放在了坑殺和他丫頭的身上,整個兒一望妻望女成龍的良夫。當然,要是忽略掉那家伙經常因為坑殺不得力而呼喝坑殺的話,就更加完美了。弄得現在坑殺卯足了勁兒的在咱面前表現,想要快些把自個兒提高到肌肉女圭女圭的地位,免得再被咱家的便宜弟弟罵。
「鱷部?不是衡櫞氏麼?咋又鑽出了一鱷部?」我有些抓瞎。
坑殺唧唧哇哇的和那肥女人交流了一會兒。阿豺這會兒也回過神兒來了,相當不滿坑殺搶飯碗的行為,扭頭向我翻譯坑殺和那肥女人對話中的內容,「衡櫞氏下面有很多分部族。鱷部在里面是中等的。這家伙說的。她說的時候臉紅過,我猜她們在衡櫞氏里一定不怎樣」阿豺的翻譯听起來比坑殺的翻譯省力得多。坑殺那家伙被阿豺說話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