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關系的問題上,狐狸精果然是無師自通的,小白雲的說法在周年祭的最後一周變成了現實。有人持著雷的親筆信從帝都來到了綠茵城,同行的有花、有禮物、還有食材。
這些東西里楊歌最喜歡的是新鮮有趣的食材,小白雲喜歡的是禮物里漂亮的衣服,而最讓她們吃驚的則是從帝都送過來的花。
五枝巨型的花朵正居中央,剩下的十二枝眾星捧月般簇擁在四周,正中的白色花瓣如不可褻du的白雲,四周的鮮艷色彩則是漫天彩霞。一張小卡片輕輕的插在花束中央,卡片上只寫了三行字,卻淡淡的浮現出一種溫柔的意味︰五朵,無怨無悔;十二朵,每日思念著你;五加十二朵,無怨無悔的每日思念著你。
當然,這種浪漫的語言和楊歌她們的吃驚沒有關聯。讓她們吃驚的原因是,這十七朵花,與之前兩個晚上不眠不休種出來的變異品種完全相同。難道,懸賞一家店鋪收集3000朵拂曉花的人是雷,還是這些變異品種是被拿去賣的?
楊歌和小優面面相覷的時候,小白雲則毫不留情的打擊著楊歌,「這里只有17朵哦,3000朵按這個標準可以送200個人呢。為了討女孩子歡心,那個叫雷的家伙還真是大方呢!」
聞言,楊歌心里升騰起一種很復雜的情緒。有些輕松又有些酸酸的,剛剛接到禮物時的忐忑和驚喜被沖淡了些,再度恢復到了理智的狀態。
「他送多少人和我有什麼相干,我們不過是朋友而已。」她帶點不悅的看著小白雲,略帶生硬的回答。
小白雲沒有再辯駁,只狡黠的轉了轉眼珠,嘴角咧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
不過,說歸說,楊歌依然很禮貌的接待了來人。收下禮物,開開心心的讀著雷寫來的信。
信不長,也沒有什麼曖mei的語句,通篇都催著楊歌周年祭一結束就去帝都。語氣是一貫以來的彬彬有禮,似乎又夾雜著一些煩悶的氣息。只在信的末尾注上了一句;花語即心語。
說實在話,楊歌雖然已經二十多歲,在地球上卻沒有真正的談過一場戀愛。因此,看著這封隱藏著點點思戀的信件還是激動了一把。小白雲閑閑在旁邊甩著尾巴,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黑土則傻呆呆待在一旁不知所以然。
雷的禮物運達的第二天,便到了周年祭的最後三天。楊歌在一次擔當主要廚師的職責,不過這次的職責听起來要比上次輕松很多。不需要特別華麗的現場表演,也不需要自己動手烤肉煮羹湯。周年祭的結束式上舉行的仍然是萬人的免費大宴。榮升為綠茵城最佳廚師的楊歌,所需要做的只是指點和監場而已。
但實際上,對楊歌來說依然不是個輕松的差事。準備時就要盯著一干人等準備材料;烹飪時還得盯著一般火候和配料分量參差不齊的廚師;就連裝盤時還得把關每盤的分量。饒是自許有幾分耐心的她,也被一般脾氣不小本事不大的廚師惹的幾欲甩手不干,好在有肖恩不停的安撫調停,最終依然是順利完成。
可就在周年祭順利閉幕的時刻,她和小優的小店卻出了岔子。
事情發生在周年祭結束的第二天一早,當小優照常進店的時候,被店里的一片狼藉驚的差點站不住腳。
原本整整齊齊排列在貨架的各色花茶,歪歪斜斜的掛在架子上。地上、櫃子里凌亂不堪,還混雜著嚴重的水跡,像是剛剛被高壓噴頭澆過一般。蔬菜干和肉干的袋子從櫃子里拖到了地上,包裝的袋子上被咬開了口子,還有老鼠在津津有味的吃著。見小優進門,也毫不閃躲,依然大大方方的竄來竄去。
見狀,小優迅速的繞到前門,掛上了「今日休業」的牌子,打發雇佣的小姑娘去城鎮中心請城管人員,就急匆匆的跑回家敲楊歌的門。
楊歌的速度很快,城管的速度更快。當她趕到店鋪後門時,一男一女兩位城管人員已經在那等了好一會。
小優深吸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店鋪後門,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就在開門的一瞬間女城管迅速掛在了楊歌身上,發出一聲可以媲美女高音的尖叫,「啊!有老鼠啊!」
楊歌也同樣驚呆在原地,剛剛就听小優說有老鼠,卻沒想到老鼠居然囂張到這種程度。後門打開後,依然大口大口的啃著肉干,還時不時抬起眼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幾人,眼里充滿的居然是好奇。
那些散裝的肉干和蔬菜干都被打倒,翻在地面上,包裝好的也大多被老鼠咬破,烘制好的花草茶泡在了水里,那些半成品也散在了店鋪里。肉干味、花草的香氣,混合著老鼠身上的氣味,燻的人頭暈。
「啊,好多老鼠啊!」在她們的身後,一個路人發出了驚呼。
楊歌和小優暗道不好,卻無法阻止接二連三的驚呼聲響起。
店里有老鼠的消息傳出去,必然會影響生意。無論是別人栽贓陷害,還是本身的衛生問題都不重要,因為一旦有老鼠,勢必難以清理,也勢必無法讓別人信任你的食品安全。這招,實在是太毒了。
「這老鼠是家養的寵物鼠。」說話的是隨楊歌一起過來凌翔,「而且,你看,它們很親人。」
他用手拈起了一只老鼠,放在手心,手指在老鼠的下巴上逗弄著。那老鼠並不慌張,也不叫喚,眼里流露出一種愜意的眼神,分明是被豢養慣了的。
見狀,女城管也小心的從楊歌身上爬了下來,湊到他面前仔細端詳著。她收起了先前驚恐的表情,細細的打量著。
「不管怎麼說,有老鼠,店鋪就不可以再銷售食品的。」開口的是一起來的男城管,「畢竟,吃下肚的東西一定要保持健康干淨。」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只老鼠爬上了他的靴子,以思考者的姿態坐在了上面,仿佛將他的鞋子當成了避水的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