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拉斯維加斯之夜,在這樣一個魅惑的娛樂之都,一切都在快速的進行中。
聚聚散散都不過一瞬間。
也許就在當下,李沁彥也認為這不過是一段不足一道的插曲,而事情卻偏偏讓生活偏離了正在運行的軌道。
翌日。
當李沁彥從睡夢中醒來,眯著眼楮看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縫投射進絲絲的光線。
昨晚,身邊的人已經不在。孤單一個人的豪華雙人床。李沁彥懶懶的躺著,不想動一下。
昨晚的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
李沁彥笑笑,起身。
不出所料。那名叫做余悅的女人已經不在屋子里。
出人意料的是桌子上的紙條︰「借了你的名表,留了你的電話,等我贏回我的錢,我會聯系你連同你的五十萬一起還給你。余悅。」
「媽的。」李沁彥的心猛地抽緊了一下,月兌口罵道。
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有眼光,昨晚戴的那塊手表,價值昂貴也就罷了,而且是他和安琪交往第一年紀念日時安琪送他的禮物。而且,那塊手表是華裔設計師多維維第一次的商業設計,全世界只有十塊。安琪當時托了家族里許多的關系才得以獲得。
偏偏這時電話響了。李沁彥心里一驚。
看著電話屏幕上閃動的天使圖片,李沁彥愣了一下才慌忙按下接听鍵。
「還沒起來嗎?」。安琪不太流利的中文。
「恩,今天沒什麼事情,多睡會。」李沁彥含糊的說道。
「你看看都幾點了。」安琪在電話那邊問道。
「幾點?」李沁彥連忙拿起手機看看時間。
「昨晚睡得晚嗎?老實交代,干嘛去了?」電話那邊安琪故作認真的問。
「恩,恩。」一時間,李沁彥竟然回答不上了。從來,他都不曾對安琪說過謊話。也從來沒有象此時此刻這麼的心虛。他們是相處多年的戀人。他們無比的熟悉和了解。知道對方的語言習慣和原則。
電話那邊的安琪似乎發覺了不對勁。
「怎麼?」安琪本能的用英文問。
「我說,我帶個女生回來一夜,你相不相信啊。哈哈」李沁彥似乎沒發現安琪語言的變化,仍用中文,可偏偏語音提高了八度。
「信你才怪呢。」安琪笑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好了,別睡懶覺了,起來吧。不過我可是要睡了。」安琪想起這一天在女乃女乃家就覺得從心到身的累,可是還是不要向李沁彥訴苦了。說了,他也還是那副樣子。
李沁彥的爺爺和女乃女乃是早年來到美國的華裔勞工,爺爺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風馳集團。
直到國內開始改革開放,爺爺和女乃女乃一心想著落葉歸根,帶著李沁彥的父親和母親,回國投資。爺爺去世,女乃女乃一直和李沁彥的父母住在蘇州老家。而公司則交給李沁彥打理。
可是在美國打拼的日子讓女乃女乃一直難以忘懷。
可以和外國人做朋友,談生意。可是女乃女乃怎麼都容忍不了有一個洋孫媳婦的事實。
「那你睡吧,晚安。」李沁彥匆匆掛掉電話。
「該死的女人,看我不把你找出來。」李沁彥想著被余悅拿去的手表。
匆匆洗漱走出了酒店。
「該死的賭鬼女人!」李沁彥實在是後悔自己昨晚莫名泛濫的同情心。真的是一念地獄啊。
那光潔臉龐上滑落的眼淚,那眼楮里的哀怨和渴望是真實嗎?李沁彥開始覺得自己的幼稚。
賭城,拉斯維加斯,大大小小的賭場有多少,去哪里可以找到。這個該死的女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沁彥走在其中,某一個點很快就會被人群淹沒。要找一個人,何其容易?
逛了一整天失落的李沁彥只好放棄了尋找余悅的念頭。
「這個賭鬼,拿了我的手表我祝你逢賭必輸。輸到被人捉去砍手跺腳。丟進大沙漠。」李沁彥心里無比惡毒的詛咒著。轉念也覺得自己的可笑。
「要不,再去米高梅踫踫運氣。」李沁彥想。
而此時的余悅還站在米高梅賭場門口猶豫。
「再搏一次」她對自己說。盡管她還欠兩家財務公司幾十萬的錢。還欠李沁彥五十萬。可是手里還有這塊表。價值不菲的手表。
余悅的心里前所未有的糾結,不知道為什麼要順手拿走這塊表。當時的自己怎麼就那麼相信自己還可以翻本。可實現,又欠了十萬,可是自己偏偏卻在這個時候不忍心再把他的手表拿去換錢。余悅想起昨晚的情景,要是沒有他的慷慨解囊相助,自己……。余悅不敢往下想。可是,該還得不是已經……。余悅站在賭場籌碼室門口,一直站著。
昨晚膀大腰圓的黑人從旁邊走過,「嘿,女孩。」
余悅手里緊緊拽著李沁彥的手表。眼楮瞪著走過的黑人。
黑人看見余悅手里的手表,一眼認出是昨晚李沁彥戴的手表。笑道︰「聰明的女孩。」
李沁彥出現在米高梅的時候,正看見黑人拍著余悅的肩膀。
「女孩,歡迎你隨時來哦。」
「余悅!」李沁彥大聲的叫道,由于大聲差點叫破了嗓子。
听見叫聲的余悅拔腿就跑。
李沁彥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抓住余悅的手。
「還我,還我的手表。」李沁彥低低的吼道。
「你這個小偷,爛賭鬼。」李沁彥罵道。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心疼那手表,還是心疼這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女人。
余悅站在原地,眼楮狠狠地看著李沁彥。一句話都不說。
「我真是後悔,為什麼要幫你還那筆錢。」李沁彥狠狠的說。
余悅的眼淚再次滑落。悄無生意。
「我也想控制的。可是……」余悅擦干淨淚水。
「可是我總是想著,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也許就翻本了。可是結果……」余悅欲言又止。
看著余悅的無辜表情。李沁彥那些在心里咒罵了上百次的惡毒話語被自己吞了回去。
看著余悅的表情,心想︰「究竟是什麼讓這個女人淪為這樣的賭鬼。」
「算了,我去把手表贖回來。把當票給我,我去把表贖回來。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有任何瓜葛。」
余悅低頭模模身上的口袋,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著李沁彥緩緩地說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