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加以解釋,但她可感覺他並未接受她的轉移說法;希望他不要太聰明,就當她說夢話。她再拿出紗布、布條把傷口綁好,然後把針線、剪刀收好放妥。
等一切都收拾好,她反倒不知再來該怎麼辦?他的麻藥還沒退去,現在可能無法輕易月兌身,只好讓他繼續坐在桌前,不能趕他走。
她嘆口氣,不是因為害羞自己房里有個陌生的男人,而是怕自己庇護這個刺客的事讓人知道了,會讓額娘遭受不必要的責怪;可是她的本性又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受傷的人,真是為難。
她先把牆上的血擦掉,再拾起他的血衣,拿到洗臉架上的盆子去清洗,才洗一半,竟然听到……
「沁兒……」同時響起敲門聲,是額娘!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奔到刺客面前,往床上一指還做了個蓋被子的動作。還好那刺客很機靈,一看她的指示,立刻照作,往床上輕躍而上,放下床幔。
看他藏好了,惜桐才走向房門前開栓,門一打開,額娘立刻走進來。
「沁兒,你做什麼?半夜不睡覺亮著燭火,還在洗水?怎麼回事?」額娘的聲音怪怪的,可能是這二天的感冒還未好轉。
「沒事,額娘,我……我那個來了……弄髒褲子,所以起來清洗……」她忍著驚慌吞吞吐吐。
「明天再洗就好,干嘛半夜清洗?還有,你怎麼回事?半夜戴面具作啥?還要變聲和額娘說話?嗯……這是什麼味道?」額娘皺著鼻子看她。
她暗翻白眼,心想這下不但讓那刺客知道自己易了容,還變了聲。只好無奈地苦笑著變回自己的聲音說︰「睡迷糊了……呵呵……那是我擦了酸痛藥膏,今天練武練得太過了。」
額娘愛憐地瞅她一眼,伸手把面具拉下︰「真是不愛惜自己,快去睡了,去!」
她心驚,床上有個男人,她怎能上去睡?
「額娘,您快去睡吧,我收拾好就睡了。」她趕快伸手推額娘。
「你推額娘做什麼?這時辰的水凍得很,不準你繼續洗,快去睡,額娘陪你……」說著,反而推著她上床。
哎唷,慘了,越弄越糟、越說越亂!
「好!好!我馬上去睡,不要洗了,額娘您也回房去睡吧!」
「不行,額娘突然很想念小時候和你一起睡的情景,今晚額娘就陪你。」說著就要撩起床幔。
「我來!請額娘去吹掉燭火。」她嚇得立刻伸手搶拉床幔,拿眼一看,刺客已經躺在最里面,而且全身都蓋上被子,沒露出身形。
不得已之下,惜桐只好月兌鞋上床,往里面一躺說︰「好了,額娘,我睡了,你也回房睡吧!」
沒想到額娘吹熄了燭火,竟還是走上床的地平說︰「傻孩子,以前要你自己睡還不肯,現在額娘要來陪你睡了,你反倒害羞了……不,額娘今晚就陪你。」
說完也月兌鞋上床,躺在床的最外側,說︰「把被子拉過來……」
她只好反手過去,從刺客身上拉被子,蓋在額娘和自己身上;還好這被夠大,但就變成三個人都蓋同一張被子的窘狀。
惜桐全身僵硬,只敢背對著刺客側躺;可是她的床睡二個人還算寬裕,躺了三個人就嫌擠,何況刺客身材高大?
「睡過去一點,額娘都快被你擠下床了。」額娘說著。
還好那名刺客頗知羞恥,自動地往後退,讓她能再往里擠些,但沒想到這樣一擠,她竟然可以感覺到刺客身上傳來的熱氣;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定很近,近到快靠在一起了。
「沁兒……生辰快樂!」額娘突然柔聲說︰「我剛才睡醒突然想到過了子時就是你的生辰,今天起你就是十五歲了,額娘祝福你事事順利。」
喔!原來是因為她生日,所以額娘才會想要和她睡一起,可是這……只能怪這個刺客為何要選她生日這天來作怪?害她陷于如此尷尬的地步。
「不是,我才滿十四歲,所以是十四歲!」
她說著,忽然覺得身後的刺客先生,竟然慢悠悠吐出一口長氣;那溫柔的氣息就吹在她敏感的脖子上,讓她全身一陣激靈!
「傻孩子,就只有你這麼計較年齡的算法,咱們不這樣算年齡的,你已經十五歲,可以嫁人了,快睡吧……」
她卻被身後那陣陣吐出的熱氣,搞得全身不舒服;他雖沒有一寸肌膚靠上她的身體,但那身後的體熱烘得她後背都是暖的,還有他那陣陣的呼吸……
她咬牙,反轉身面對他,同時把膝蓋準備好,萬一他不守規矩就給他好看。
他暗暗地感到一陣不合時宜的笑意;這個女子真的是個奇葩!
沒想到她不但會易容,還會變聲,故意裝成低沉的聲音和他交談,而她原本的聲音竟有如清泉濺岩般清越好听,听得他幾乎軟了骨。而且她居然敢在明知床上有名可怕刺客的情形下,上床來躺在他身邊;難道不怕他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她到底是膽大,還是無知?或是她身懷絕技,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多令人驚訝的女子,竟然全身上下充滿謎團,她為何會這些奇怪的變裝技巧?又為了什麼要學這些技巧?師拜何門?難道她也是個細作?所以她才有自信地說她可以打敗他?
可是和珅的女兒為何要當細作?他又怎會讓自己的女兒去涉險?
還在思考,她就被逼著上床來躺在他身邊,然後她身上的香氣,就這樣暗暗浮動,傳入他的鼻中……
這屬于女子的馨香陣陣傳來,引得他的心越跳越快;第一次心中升起奇怪的渴望,渴望長長地吸入,刻入腦海。這是什麼香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脂粉味,而是一種……既清新又柔美的花香……
他的頭昏了,不由自主地吸入再吸入;這香氣誘惑著他從未有過的沖動;沖動著想要把她擁入懷里,相偎依度過漫漫長夜。可她的轉身讓他猛然一驚,立刻端正心神──他怎可以恩將仇報?對他的救命恩人產生不該有的綺思?
誰知她轉身過來面對他,讓局面更加慘烈!
他先是覺得這情形十分尷尬,在陰錯陽差下,他們竟同床共枕,還蓋同一條被子;可再一想,又覺得萬分歉疚──這種情形雖非他所願,但怎麼說都有損她的閨譽,自己應該盡快月兌離這兒才是。可是她額娘睡在最外側,還不斷地翻來覆去,他只能靜止不動,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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