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獅子狩獵之後,會怎麼對待獵物?當然是吃掉了」
畢夏笑的心滿意足,仿佛在回味,嘉逸感到寒毛直豎,見畢夏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反應,只好牽動僵硬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比哭還不如的笑容︰「你,開玩笑的吧?」
「當然不是,全世界有幾個人能有品嘗人肉的機會呢我還特意為你留了一些呢,喏,就在你的碗里」畢夏噙著笑一指嘉逸手上的餐盒。
當啷——。
嘉逸一驚,手猛的一抖,餐盒直接從手中滑落,扣在地上,而她本人更是無法抑制的干嘔起來,幸虧作為一個被綁架的人質,她本來就沒什麼心思吃東西,剛剛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撥弄食物,沒有怎麼吃,胃里也早就空蕩蕩的只剩下胃酸而已,這次避免了吐自己一身,讓場面更加狼狽的下場。
「呵呵呵,看把你嚇的」畢夏瞥一眼地上的餐盒,抬腳用力把它踢向牆角,餐盒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他隨意的抓了幾張舊報紙鋪在食物殘渣上頭,從衣兜里掏出一塊手帕,拉過嘉逸的手,幫她擦拭上面的菜汁,動作溫柔的就好像一個體貼的情人。
嘉逸看著他,心里面除了恐懼之外,還有深深的疑問,不管畢夏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都想冒險問一問。
「為什麼要挑釁程峰?為什麼要每一次都發郵件給他?」
畢夏聞言,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抬眼譏誚的盯著嘉逸︰「程峰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你到了這種時候,都還惦記著?」
嘉逸不語。
畢夏似乎也沒打算听到什麼答案︰「論外貌,他只不過是個武夫,是個粗人,除了有一身制服撐門面,還有什麼能比得過我?論學識,他不過是一個警校畢業的小警察,而我是博士論相處時間,我比他更早遇到你、認識你論智商,呵呵,不用我說,結果已經在眼前呢,我們的神探不但破不了我做的案,就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那麼愛你,你卻躲躲閃閃,當我是洪水猛獸,他勾勾手,你就立刻奔過去你倒是給我說說,他到底哪里好過我?」這樣的話題撩動了畢夏心里的不平,他兩只手分別握著嘉逸的手腕,死死的攥著,力氣大的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折斷了。
因為他是人,是個有正義感,有責任感,更有血有肉的好人,不像你,披著人的,內心卻已經成了魔鬼
這是嘉逸的心里話,但她不敢說出來,她不由的想到陸向東那次對程峰說的話,他叫程峰不要太自以為是,當時自己很憤怒,覺得是陸向東在嘲諷,現在才明白,那是一種暗示,畢夏做這些根本不是為了報復程峰,更不是因為程峰而騷擾自己,恰好相反,他是因為自己而去向程峰發起挑戰的
手腕被鉗制住,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眼前這個人有多麼的嗜血和殘忍,艱難的做出一個吞口水的動作,緊張情緒讓嘉逸的嘴巴和嗓子都干涸的幾乎要皸裂開一樣,她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畢夏,你這又是何苦呢?剛剛你自己不也說了麼,這不過是一種執念,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你只是不甘心罷了」
「沒錯,你說的沒錯」畢夏眼神一黯,突然松開嘉逸, 的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你不配讓我為你做這些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一副純潔的假象來欺騙我?耍我很有趣麼?」
嘉逸把心一橫,打算賭一下運氣,賭畢夏因為對自己的復雜情感而不會輕易的要了自己的命。她用力的深深吸一口氣,抑制一下自己的顫抖︰「為什麼說我做出純潔的假象?那你倒說說看,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和她們一樣,根本不懂感情,還喜歡玩弄感情你們都是**的」畢夏臉漲的通紅,聲嘶力竭的沖嘉逸吼叫︰「所以你們都該死像她的人都該死」
眼前的這個人,兩眼通紅,表情猙獰,與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畢夏簡直判若兩人,與之前那副志得意滿,貓戲弄老鼠一樣自負的狀態也完全不同了,嘉逸看得出來,涉及到這個「她」的時候,畢夏的自控力就會瀕臨崩潰,情緒幾近瘋狂,這是種危險的征兆,但是也有可能是機會,就看有沒有勇氣去拼一拼。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徹底激怒了他,讓他不顧原本的計劃,直接殺掉自己。
對自己而言,嘉逸並不覺得這種結局和畢夏按照他的原計劃進行相比會有什麼差別,從被綁架來到現在,畢夏所表現出的情緒狀態,除非程峰他們找到自己,否則自己的命恐怕就只能交代在這里了。
「她是誰?」嘉逸幾乎要用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能發出聲音︰「告訴我,這個讓你充滿仇恨的她,是什麼人?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還是?」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受夠了別人嘲笑的臉了這些年,我好不容易月兌胎換骨,不用再背負著和那個女人的牽連,我不會傻到把她的事情告訴你」畢夏說的咬牙切齒。
「我能看得出來,她讓你很痛苦,我也知道拋棄一段過去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所以你不想告訴我,我理解。」嘉逸用自己最誠懇的語氣溫和的游說畢夏︰「可是,你一個人背負著這樣的回憶和秘密,這麼多年,不會很累麼?我只是希望能最後為你做些什麼。」
畢夏定定的看著嘉逸,眼眶里漸漸有了水汽,他一言不發的走到嘉逸身旁,把她的兩只手綁在一起,卻依然保持著剛剛那種不太舒適的坐姿,他自己則坐在嘉逸身後,把頭靠在她的後背上。
「如果你不是那樣的一個女人,該有多好」就在嘉逸因為無法看到身後的情況而更加心慌的時候,畢夏帶著鼻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還沒有哪個女人對我說過這麼貼心的話呢她們不是看不起我,就是貪慕我的外貌和所謂的前途從來沒有人在意過我的感受」
「如果你願意傾訴,我願意給你當听眾。」
「不,我不想說」畢夏撫模著嘉逸的長發,一遍一遍︰「她是個**的,惡心的女人,自私沒人性,骯髒的,該死的女人我不想說起她她是我親手送下地獄的,不配被我提到」
嘉逸的心一顫,在這一系列謀殺之前,原來他還有其他罪行那麼說來,這一次只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你說的這些特質,我沒有發現有什麼和我自己相似的……啊」嘉逸話說一半,畢夏突然從背後用力一把扯住她的頭發,一陣劇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不誠實的女人你還想繼續蒙騙我麼?」畢夏的臉從嘉逸耳旁探過來︰「我會讓你吃到苦頭的」
嘉逸忍著頭皮灼熱的痛楚,忍著因為畢夏的靠近而從心底涌起的強烈恐懼,咬牙吃力的開口︰「你說我,撒謊……那,你給我理由,為,為什麼我是你說的那種女人」
「你明知故問」畢夏手勁不松,整個人從背後摟住嘉逸︰「你背著男朋友勾引別的男人,為了新歡拋棄舊愛你勾引有女朋友的男人,要對方甩了女朋友和你在一起你還和陸向東那個混蛋糾纏不清和你有曖昧關系的男人恐怕還不止這幾個吧?不然,情人節的時候你會收到那麼多束花?你這個賤女人」
「我沒有背著男朋友勾引過別人,更沒有搶過誰的男朋友,陸向東和我更是什麼關系都沒有」嘉逸終于明白了畢夏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下那麼惡劣的評價︰「首先,我和前男友分手,是因為他在美國移情別戀在先;第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王珍珍到學院找我的時候從她那里听到了什麼,她當初在程峰重傷的時候絕情在先,我和程峰相識的時候,他們已經分手兩三年了;第三,我和陸向東只不過是踫巧在相親飯上遇到,沒有什麼曖昧,情人節的鮮花也只是朋友的玩笑而已。」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編瞎話蒙騙我那個叫王珍珍的女人說的可不是這麼回事。」畢夏捏住嘉逸的臉,把她扳向自己︰「不過,你說的是真是假,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管是真是假,你都是一樣跑不掉了」
「你打算對我怎樣?」嘉逸的額頭滲出了汗。
「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吧雖然你讓我很失望,但也還是我最鐘意的女人,我要你死,不過是在我得到你之後」畢夏的邊說邊用嘴唇摩擦著嘉逸的臉頰,一臉的著迷。
嘉逸幾乎要干嘔出來︰「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看不出來麼?」畢夏輕笑︰「殺了你,是對你辜負我心意的懲罰,也是對程峰的懲罰,還有,陸向東現在是警察眼中的頭號嫌疑人,只要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你,留下些征兆,J學院的老師都知道,他和你相親過,之後你卻和程峰在一起,那麼,他因愛生恨,就說得通了,你說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