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御天下 第一卷 奪宮 017.虎娘辭行

作者 ︰ 海昕

石雲鵬一行四人走到石府後院的街上,高翠翹跳下馬,把馬匹交給石玉梅,說︰「梅小姐,把馬牽回去吧。我從後門進去,一會兒,我把衣服給你送去。」

三個人四匹馬很快走到石府的前門,大家下馬,丫鬟迎出來,把馬匹牽走。

「李將軍,請回吧。」石雲鵬很不耐煩地說。

「在下要拜訪一下鎮國將軍。」李虎娘說。

「家母有公務,不在家,請將軍改日再來。」石雲鵬說。

「沒關系,我可以在府中轉轉,等著鎮國將軍回來。」

「我也有些事,就不奉陪了。」石雲鵬拱了拱手,邁著大步,向府邸深處走去,把李虎娘和石玉梅尷尬地撂在府門邊。

李虎娘絲毫沒有惱怒之色,對石玉梅說︰「玉梅小姐,可否請在下到你的房中坐坐。」

石玉梅做事不像石雲鵬那樣不通情理,雖然心中不高興,但還是熱情地請李虎娘到自己的屋里。

丫鬟獻上茶來,轉身下去。李虎娘拉著石玉梅坐到桌邊,說︰「我看得出玉梅小姐和高姑娘感情甚篤,煩勞玉梅小姐請高姑娘到這里來,在下有幾句肺腑之言要對她說。」

「李將軍此言差矣,我和翠翹姑娘是比其他丫鬟相熟些,但也沒到好到什麼地步。您一位將軍和一個丫鬟有什麼話說。」

「玉梅小姐若不肯幫忙,我就自己去找高姑娘。」說完,李虎娘邁步出了屋子。

「將軍請留步。」石玉梅急忙跟了出來。

李虎娘根本不听石玉梅的勸阻,邁著大步飛快地向後院走去,她不知道高翠翹住在哪里,想向佣人打听,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石玉梅雖然緊跟在後,但肯定不會說出高翠翹的住處,干脆也不去問她,徑自往前走。

這時,一個文生公子模樣地人走了過來,他看到李虎娘笑盈盈地說︰「李將軍呀,您又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看李虎娘和石玉梅打架的文毅。

李虎娘並不知道文毅的姓名,便說︰「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在下要去看望高姑娘,望公子告知高姑娘的住處。」

「我叫文毅。」文毅指了指後門旁邊的兩間小屋,說︰「翠翹姐姐和她父親就住在那里。」

石玉梅已經跑到近前,听到文毅把翠翹的住處說了出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文毅卻仿佛沒注意到石玉梅的白眼,呆呆地注視著李虎娘。

李虎娘急匆匆向小屋走去,石玉梅也只得跟去。兩人走到離屋子不遠的地方,看到高翠翹已經換了一身粗布衣紗,手里捧著錦緞的衣裙正往外走。李虎娘急忙迎上去,說︰「高姑娘,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李將軍,我本來是不該去赴御使府的宴席的,玉梅小姐一定要拉著我去,還借了我衣服。我這就去把衣服還給她。」高翠翹向跟上來的石玉梅使了個眼色,讓她幫著自己隱瞞。

「玉梅小姐這不是來了嘛,你直接把衣服交給她就行。高姑娘,我們進屋去談。」李虎娘不由分說拉著高翠翹就往屋里走,石玉梅也跟了進來。

李虎娘目光炯炯地盯住高翠翹,說︰「我的上司龔大海將軍差我去南方督辦軍糧,近日就要起程,特來向高姑娘道別。我雖然不知道高姑娘為什麼身懷絕技,卻不肯承認,但從今天的事看來,高姑娘俠肝義膽,絕非歹人。我早就看出來,你和石公子情投意合,我不能做棒打鴛鴦的事情,我回去就對母親說,讓她退掉這門婚事。」

「李將軍不可如此說,我和石公子並沒有……」

高翠翹的話還沒說完,高崇德邁步走進了屋中。他向李虎娘躬身施禮,說︰「這位將軍,我來向你解釋翠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武功。」

「爹!」「高大叔!」高翠翹和石玉梅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大叔,您是……」李虎娘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中年人。

「我是高翠翹的父親,名叫高二郎。多年之前,我曾在軍中任職,學會了一些武功,翹兒的武功是我教給她的,也是我不讓她向人展示的。當年我在軍中做個小軍官,憑借自己會些武功,因而性格狂妄,得罪了有錢有勢的大官,實在混不下去,不得不離開軍隊,流落民間。我教翹兒武功只是為了防身,並不想讓她憑借武功從軍,再走我的老路,更擔心當年得罪的仇人,察知我的下落,尋仇報復,所以讓翹兒隱瞞會武功的事。」

「原來,大叔也是行伍出身。不知大叔當年在哪位將軍麾下效力。」李虎娘來了興致。

「我當年在羽林軍任職。」

「原來,我和大叔還是同僚。以大叔的武功,職位肯定不低。」李虎娘大為驚訝。

「我當年只是個校尉。」

「如果當年大叔離開羽林軍,是受了冤枉,您不妨將冤情說出來,我願意代為申訴,我的上司龔大海將軍為人仗義,在羽林軍中供職多年,說不定大叔還認得,我若不能幫大叔申冤,龔將軍定能助您。」

高崇德哈哈大笑︰「李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我得罪的是羽林大將軍胡越,不要說將軍您,就是龔將軍只怕也幫不上忙。龔將軍要是有辦法,早就去為前任羽林大將軍高崇德申冤了。」

「大叔也听說過高將軍的事?」李虎娘真是太吃驚了。

「何止听說過,十五年前我還在軍中,可以說是親歷此事。」

「龔將軍時常念及此事,每每義憤填膺,替高大將軍鳴不平。」李虎娘忽然若有所悟,「大叔莫非是高將軍的嫡系,才不能見容于胡大將軍吧。」

「隨便將軍怎樣猜測,我如今只是個市井小民,不願再卷入這些朝廷的是非紛爭中去,還望李將軍成全。」

「想來大叔和龔將軍也相識吧,難怪他要派我去南方督糧,還盤問我為何私自派兵丁到石府周圍監視。」

李虎娘此言一出,高崇德、高翠翹都大吃一驚,他們都在心里感嘆李虎娘真是太過聰明。

「李將軍怎樣看待在下,都無關緊要。我有一事想求將軍成全。」高崇德忽然一躬到地。

「龔將軍為人正直,他肯鼎力相助的人,定是義士,大叔有什麼事,盡管說來。」李虎娘答道。

「我女兒和石公子卻有私情,他們是真心相愛,請李將軍務必成全。」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回去就和母親說退婚之事,請大叔放心。我今天就是來向高姑娘辭行的,現在一並向大叔和玉梅小姐道個別,告辭了。」說完此言,李虎娘轉身,邁著大步走出屋去。

石玉梅听得發了呆,她以前就覺得高家父女不是等閑之輩,听了今天的對話,更是印證她的猜測,她反復琢磨著這番對話,不覺站在那里發呆。

「玉梅小姐,謝謝你今日借翹兒衣裳,現在衣裳還給你,拿回去吧。」高崇德對著發呆的石玉梅說。

「好。高大叔,我走了。」石玉梅回過神來,抱起衣服跑出屋去。

屋中只剩下高崇德和高翠翹父女二人。

「爹,你是為了我才向李將軍說這些事的,都怪我當時不小心。」高翠翹撲到父親懷中,低聲嗚咽起來。

「我們安國的好男兒,不能嫁兩個妻子,不能讓石公子和李將軍成親,不然今後你就不好再把石公子要回來了。」高崇德拍拍女兒的頭,說,「也不知道我這番有虛有實的話,李虎娘她信了多少。且不去管她,翹兒,我帶你去看看你姐姐和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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