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御天下 第一卷 奪宮 036.誣告丞相

作者 ︰ 海昕

石貴榮這幾日郁悶至極,她依石雲裳的計策,派人跟蹤胡越和高崇華,這回可讓她領教了朝廷元老們的歷害。胡越很快發現金吾衛的人在跟蹤他,直接跑來質問石貴榮。胡越和石貴榮雖然品級相同,但胡越在羽林大將軍的任上已經干了十五年,石貴榮進京任職不過兩年有余。論資歷胡越比石貴榮老多了,所以對石貴榮毫不客氣。石貴榮當然不敢承認,支支吾吾只說從未派人跟蹤過胡大人,因為加強京城戒備,派出大量的金吾衛兵卒,也許有兵卒恰巧與胡大人同路,完全是場誤會。

高崇華更不得了,跟蹤她的人還沒跟出三步就被她發覺,遭了內衛一頓痛打。高崇華雖然官位並不比石貴榮高,但依仗自己是皇帝的寵臣,壓根沒把石貴榮放在眼里,她不屑找石貴榮理論,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派了兩名內衛跟在石貴榮的身後。內衛由皇帝直接調派,哪位官員被內衛盯上,就意味著皇帝要查辦此人。因為石貴榮總有內衛傍身,朝中官員看她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更令石貴榮不寒而栗的是,高崇德連影子都沒見,指使她除掉高崇德的右丞相卻進了刑部大牢。看來慧親王在朝中的勢力不可小覷,勇親王那邊不大靠得住。

石貴榮正在發愁,家丁稟報說左丞相派來一位送信人。送信人放下一封信件就匆匆離去。石貴榮打開信一看,氣得七竅生煙。這是一封退婚書,說是因李虎娘與石雲鵬性情不合,要退掉這門婚事。

石貴榮急忙找來石雲裳商量。石雲裳看了退婚書,也是一臉的懊喪。「肯定是雲鵬和丫鬟私通的事被左丞相知道了,才要退婚的。」

「勾引鵬兒的賤人到底是誰?找出她來,我一定把她碎尸萬段。」石貴榮咬牙切齒。

「這件事孩兒已派綠波細加查訪,我這就喚她來問個清楚。」

綠波被叫來,給將軍和小姐施了禮,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著問話。

「我讓你細心觀察府中的丫鬟,你可見到何人與少爺過從甚密?」石雲裳問。

「有,就是高二郎的女兒高翠翹。」綠波答道。

「是她?你沒弄錯?」石貴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認為兒子看中的怎麼也是個地位高點的大丫鬟,總不至于是挑水的粗使丫鬟。

「啟稟將軍,絕對是她。我幾次見她偷偷跑到少爺房中,還和少爺在後花園里有說有笑。還有,少爺前些天讓人打了個銀項墜,上面刻著高翠翹的名字。」

「看來,就是她了。」石貴榮點點頭。

綠波接著說︰「對了,將軍,恐怕左丞相的女兒李虎娘將軍也察覺這件事了。有一次她到府中做客,一直向我追問高翠翹的狀況。這個高翠翹絕不是什麼好人,我上次去王大夫的醫館買藥,看到她正在向王大夫買安胎的藥。」

「什麼,她懷孕了!」石貴榮猛地一拍桌案,大叫,「去把高二郎找來,我倒要問問他怎麼管教女兒的。」

「且慢,母親不要生氣。」石雲裳轉向綠波說,「你先下去吧。」

綠波退出屋子。

石雲裳繼續說︰「母親就是叫來高二郎,他也可能一口咬定他女兒懷的不是雲鵬的孩子,我們拿他也沒什麼辦法。這件事情要是張揚出去,他家是女兒沒多大關系,雲鵬的名聲可就全毀了,他已經被退了一次親了,再傳出和丫鬟養了孩子,哪個高官人家還會再聘他為夫。

「我看這高家父女不是等閑之輩,就說高二郎吧,別看他平時不多言多語,但管理家丁頗有一套,恩威並施,哪個家丁不念他的好處。讓他當個管家丁的頭還真是屈才了,他一定懷著向上爬的心思,他女兒要是勾搭上雲鵬,他才好一步登天。」

「前日,驍果郡王來說要買走高翠翹,要是這事談成了,把這個禍害從府中打發出去,為娘就放心了。」

石雲裳有些驚訝︰「這高翠翹還真是個狐狸精,竟然勾搭上驍果郡王這樣的人物,只是她肚子里有個孩子,王爺知道了還肯買她嗎?」。

「這可怎麼辦?」

「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石雲裳湊近母親耳邊,低聲說出一條計策。

石貴榮听後頻頻點頭。

石玉梅跑到高崇德的小屋,一進門就興高采烈地說︰「師傅,那個李虎娘果然沒有食言,左丞相已經送來了退婚書,府里的下人們已經嚷嚷動了,這回翹兒和雲鵬可以成親了。」

「鎮國將軍有什麼反應?」高崇德問。

「當然是氣得直蹦,恨死左丞相了。」

「玉梅小姐,謝謝你,你先回去吧。」

「師傅,我走了。」

石玉梅走後,高崇德忽然心生一計,他出了石府,來到如歸客棧外,找了個路過的村夫,給了他幾枚銅錢,讓他去客棧告訴老板來旁邊的小樹林里。

沒等一會兒,朱富貴就來到了樹林。

「朱老板,客棧周圍的內衛還在嗎?」。高崇德問。

「內衛們很認真,一直都在監視著。高大人請放心,我把內衛甩掉了,沒有跟蹤到這來的。」朱富貴回答。

「好,明日你去石貴榮的金吾衛衙門,告發左丞相收了你的賄賂,答應賣官給你,但拿了銀子,到現在還沒給你官職,你給左丞相的銀子,就堆在左丞相家的柴房里。」

「是,高大人。」

是夜,高崇德帶著高翠翹再次來到慧親王府地下的地道,把剩下的一箱白銀人不知鬼不覺地搬到了左丞相家的柴房。

轉天,石貴榮正在金吾衛衙門辦公,來了個商人模樣的人告發左丞相。現在的石貴榮對左丞相恨之入骨,一听這事,急急忙忙進宮向皇帝密報。商人被留在金吾衛做證人,這商人正是如歸客棧的老板朱富貴。

皇宮大內。石貴榮跪在天威皇帝的病床前,奏道︰「有人向臣告發左丞相收受賄賂,出賣朝廷官位。」

「石將軍您弄錯了吧,左丞相為人剛正不阿,怎麼可能干這種事。」站在龍床邊的保親王武超凡說。

「告發之人,現在金吾衛衙門,陛下可派人到丞相府搜查,左丞相收受的賄銀現在仍然放在柴房內。」石貴榮胸有成竹地說。

天威皇帝倚坐在龍床上,說道︰「命內衛統領高崇華到左丞相府搜查,宣左丞相李美娥覲見。」

「遵旨。」御前服侍的宮人退出寢宮,傳旨去了。

「石愛卿,告發左丞相的是什麼樣的人?」天威皇帝問道。

「是個商人,在京城中經營一家客棧,叫如歸客棧。」石貴榮回答。

「如歸客棧?」武超凡驚叫起來。

石貴榮跪在皇帝面前,本不敢擅自抬頭,但武超凡的驚叫還是引得她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她看到武超凡一張不安的臉,然後立即低下頭去。

「石愛卿,你退下吧。」天威皇帝發話。

「臣告退。」石貴榮誠惶誠恐地退出了寢宮。

「陛下,這件事定有蹊蹺,請陛下明察。」武超凡跪倒在地。

「蹊蹺呀,是有蹊蹺。只是蹊蹺就快明了啦。」天威皇帝意味深長地說,「武愛卿,請起。」

武超凡忐忑不安地站起身,立在皇帝的病床邊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左丞相奉旨入宮覲見,叩拜皇帝後站于龍床之前。

「李愛卿,有人告發你賣官,可有此事?」天威皇帝厲聲問道。

李美娥聞听此言,跪倒在地,向上叩頭,說︰「絕無此事。」

這時,宮人來報︰「內衛統領求見。」

「宣。」天威皇帝下旨。

高崇華接旨走入寢宮。

「高愛卿,朕命你搜查左丞相府可有斬獲?」

高崇華跪倒回話︰「臣在左丞相府的柴房中發現一箱白銀,共有五千余兩。」

「左丞相,你還有什麼話說。」天威皇帝冷冷一笑。

「臣確實不知。」左丞相滿臉驚愕。

「陛下,左丞相一向秉公執法,鐵面無私,不會做出此等勾當。臣雖在丞相府搜出銀兩,但也不排出誣陷的可能。一般人收受賄賂都會仔細隱藏,不會放在柴房中。我朝三日內兩位丞相都被告發,必將影響我國安定,還望陛下明察。」高崇華與皇帝交情深厚,又關心國家安危,因而直言進諫。

「你的任務完成了,高愛卿,退下吧。」皇帝下旨了。

高崇華雖有不甘,但不敢違旨,只能跪拜後退出寢宮。

「陛下,臣冤枉。」左丞相還在為自己申辯。

「朕知道李愛卿你是被人誣告的,但是不把你下獄,那誣陷你的人怎麼會浮出水面。委屈你了,李愛卿。」天威皇帝面色一怔,頒下旨意,「殿前武士,將左丞相李美娥押至刑部,听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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