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若曦的情緒好轉，林偉業才放下心「若曦，那個……我還有工作，先走了，要是方案制作上有什麼困難，你也可以來找我啊。」
畢竟剛剛趙晨軒離開時火冒三丈的脾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關心沈若曦，但也怕這怒火最後會燒到自己身上。不敢多留，林偉業說著，便匆匆離開。
Vanilla歪頭看著林偉業的背影，有些好奇的小聲問沈若曦「你和林助理很熟嗎？」。
「剛進公司的時候，是他帶我們辦理的手續，這是第二次見面。」
「第二次？是不是太熟了些？」
「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嗎？若曦若曦的，叫的還挺親切。」女生之間見面這樣倒也罷了，一個大男人這樣，應該就是有內幕了。
剛剛沈若曦的心思都不在這，現在被vanilla這麼一說，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抬起頭，竟看到剛剛風風火火出去的林偉業又原道折返回來。
「哎，林助理，你怎麼又回來了？有我陪著，你還不放心若曦啊。」vanilla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說話的聲音微微變了些味道。
沈若曦瞪了她一眼，站起來迎向林偉業「林助理，還有什麼事嗎？」。
「若曦，我剛想起來，你一會把剛剛你說的意見整理出來。」
「意見？什麼意見？」
「就是你剛剛在會上說的那些，在包裝上做文章的意見。」
「是晨……老板說的？」
「林助理，你確定？」不只沈若曦，就連vanilla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林偉業也沒直面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說道「若曦，你快點整理出來吧，然後交給我就行了。」
她的話剛剛不是在會上已經被趙晨軒批的體無完膚了嗎？
沈若曦雖然不明白林偉業是什麼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我會盡快整理好的。」
「那好，我先走了。」
「林助理真走了？」沖著林偉業的被背影，vanilla還不忘調侃一番。
其實林偉業也是走到趙晨軒的辦公室門口，才想到了這點，趙晨軒沒有直接交代，但是想來想去，他都覺得有這麼做的必要。
***
趙晨軒回到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拿著沈若曦亂寫亂畫的那份文件，緊鎖眉頭，把它扔在辦公桌離自己最遠的地方。
然後便緊閉雙眼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可是眼楮閉了很長時間，自己還是無法平靜下來，腦子中始終是亂亂的一片。
眼楮睜了又閉，閉了又睜，最後目光還是一眨不眨的落在了被他扔掉的文件上。
最普通的藍色文件夾，但此時在趙晨軒面前似乎有著巨大的魔力，咬咬牙，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悸動，粗暴的拿過來，粗暴的打開，卻在翻到有沈若曦字跡的那一頁，動作不受控的變得輕柔了下來。
明明是印著整齊橫線的條格紙，但是寫字的人偏偏就不寫整齊，東一個數字，西一個數字，好好的一張紙，根本沒寫幾個字就變得混亂不堪了。
看著龍飛鳳舞的字跡，趙晨軒可惜的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沒改掉這個毛病呢？心里一緊張就不停的數數，不停的寫數字，糟蹋了這些張了。
想到這，臉上的笑容一僵，眉頭緊皺，目光卻還是不舍得盯著那些從1到10寫了無數遍的數字。
沈若曦，你的心在怕什麼？如果還記得這些數字的意義，為什麼當年還會不告而別？
三年過去了，你以為寫幾個數字，就能回到從前？如果這麼簡單，這麼多年來，我寫了無數的數字，為什麼換來的依然是欺騙！
沒有，沒有這麼簡單！沈若曦我們之間不會這麼簡單的！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趙晨軒的思緒，將文件合上，似乎是無意的動作，卻將它放在了最靠手邊的抽屜中。
「進來。」
「老板，這份文件要簽字。」林偉業將文件放在趙晨軒面前，試探性的用眼神猜測著他此時的心情。
趙晨軒接過文件，看到林偉業隨手放在旁邊的咖啡，濃濃的眉毛再次聚在了一起。
「不加女乃的，純的。」林偉業以為趙晨軒是想到了剛剛的事情，特別好心的補充了這句話。
「你還挺貼心。」趙晨軒輕哼，不知是氣還是笑。
「啊？呵呵。」不明白趙晨軒這句話什麼意思，林偉業也只能傻笑著應付過去。
「老板……」覺得趙晨軒的怒氣好像已經消了，林偉業試探的開口「老板，那個……沈若曦是個新人，新人難免會出錯……再說，她剛剛在會議上提的意見雖然不對部門，但是對于市場部也是個不錯的點子。」
「什麼叫不錯，不錯指的是不錯的事情出現在不錯的地點，再說你做新人時，怎麼沒走錯過部門！」趙晨軒一邊看著文件，一邊不冷不熱的說道。
「那個……」
沈若曦犯得錯誤實在離譜，林偉業當然也明白，可是經過今天這些事情，怎麼看怎麼覺得趙晨軒對沈若曦有偏見，要不一個研發部這麼多人，為什麼非要特別點她說話，這樣的情況他不可能坐視不理啊。
「老板，工廠的事情我也听說了，可能是沈若曦一時心急，才會……」
「你以為我在打擊報復？你當我是小學生？」趙晨軒干脆放下手中的工作，直視著他。
「不……不是！」
「林偉業，我覺得我最好表明一下我的態度，辦公室戀情我不反對，但是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陰冷的眼神，林偉業覺得屋里的暖氣好像一下子都失效了，背脊上刮著陣陣的冷風。
「不是，老板，你誤會了，我沒有……」
「剛剛回公司，就特別去關心沈若曦，在會議室不顧大家的反應，給她解圍？」
隨著趙晨軒的話，林偉業的眼楮睜的越來越大，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趙晨軒知道林偉業的母親每逢周末都會讓他去相親，可是誰會想到他這個親竟然相到他跟前來了而且還是她。
越想越覺得心里煩躁，拿著咖啡，也不管它到底還熱不熱，趙晨軒干脆就這麼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
「這……」林偉業苦著臉，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趙晨軒明顯是一副早已認定的樣子，再說自己的做法這樣說來，好像真的有些奇異。
他承認他是動機不純，但也不是不純在沈若曦那里啊！
趙晨軒想著林偉業剛剛對沈若曦關切的樣子，想著他在會議室替沈若曦解圍的樣子，趙晨軒的心口好像堵住了一塊很大的石頭，不想去探究這種感覺後面的含義，草草的在文件上簽上字交給林偉業。
「還有事嗎？沒事出去吧。」
他當然沒事了，趙晨軒越是說，林偉業越覺得屋中隱約飄著一股酸酸的味道，實在搞不懂自己老板對沈若曦的態度，還是趕緊閃的好。
「對了，等等！」
好熟的兩個字，今天這兩個字從老板口中出來的頻率真高。
「老板，還有什麼事嗎？」。
叫住林偉業容易，但是再說的事情卻是這麼難出口。林偉業也不敢催促，老板這兩天情緒不穩定，還是不要多嘴，安靜等待微妙。
「你……咳……那個」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是在可笑，這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深呼吸，干脆的將下面的話說下去「你讓沈若曦把剛剛在會議上的想法整理成文件。」
林偉業從進來就提著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一下，在沈若曦的事情上，自己終于有作對的一次了。
「老板，我已經和她說過了，讓她先整理出來一份草案。」
听了林偉業的回答，趙晨軒眉頭微動，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