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瘋馬來襲,群眾逃跑。
不等那也不知是染上了瘋牛病還是禽流感的畜生來到近前的時候,寬闊的大道中央已經鴉雀無聲。
我懸在空中看到了人群在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里撤退到街兩邊,心中暗暗懷疑漢朝是不是有全民入伍的政策,否則這幫人怎麼會如此訓練有素。
說到訓練有素,當街卻還剩下兩個人。
一個瘦弱蒼白的少年,十幾歲年紀,華服錦繡,美賽天仙,姿態像夢,人如影。靜似西子,營養不良or纏綿病榻;動若垂柳,一身羸弱顫顫抖抖。
我皺緊眉頭蜷起身子,做起了思考者的姿勢。
果真有用,姐姐最終對此人得出的結論是——美人兒抽粉兒。
要說我的推論可說是有理有據,有憑有證,小樣兒的要不是正high著,怎麼見到瘋馬不逃,反而興奮地全身顫抖。
「那是嚇的……」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輕吼,似乎是誰在冥冥之中讀出了我的心聲,莫非是我的有緣人?
我正在犯花痴,又一位仁兄大叫一聲,「有緣人你個老母。你他Dad的想什麼都用唱歌劇的音量喊出來,全國都听得見。」
啊?
我喊了嗎?
我不是一直在沉默的思考嗎?
話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來了,羽哥似乎反應過我經常想什麼說什麼,大腦和嘴巴之間跑直通車。
當時我就沒把他的評論當回事兒,以致如今在數萬名父老鄉親的面前丟丑,真是有一種大小便失禁的感覺——爽並慚愧著。
扯遠了,扯遠了,要是再扯兩句,那瘋馬就要從那倆人身上橫碾過去了。
剛才說完那粉兒西施……
「你……」不遠處傳來一聲如同懷揣震動手機的媚音,發聲的正是影美人。
後娘的!
我又想什麼說什麼了。
默念默念,千萬別再出聲了,否則得罪人無數于無影無形啊!
「無影無形個屁……」不知哪位大俠又在接我的話。
調低音量中︰
說完那粉兒西施,那小子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孩子,似乎還不到十歲的年紀,比起影美人,樣子健康得多,何止健康的多,簡直是個粉雕玉砌的瓷女圭女圭,長的太他舅的可愛了。眼看著瘋畜生就要到跟前,還臨陣不亂,伸胳膊試圖拉身邊明顯已經走不動道兒的粉兒西施往街邊避。
這小孩我是越看越愛,小胳膊小腿卻一副大人樣,裝屁也裝得很可愛。
正甜蜜蜜地沉浸在我自己的想象中時,突然感到一條狠辣辣的視線朝我射來。
抽空尋找了一下視線來源,發射電波的正是那個可愛的小崽子。
他回頭凶神惡煞地看著我,似乎在傳達一個訊息,「你他Mom才裝屁呢。」
真是,真是,人要是可愛,生氣也可愛。
至于他對我的不滿,姐姐選擇完全無視。
全城父老鄉親們都在以無比鄙視的目光看著我,一時間,我仿佛成了眾矢之的。
如果不是眼前氣氛如此緊張,估計三姑,六姨,二大爺們早就已經開始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議論我了。
我是個注重名譽的人,所以我要解釋。
「我不是一個戀^童^癖!」
我真不是一個戀^童^癖!
同志們,有一句經典成語叫做越描越黑,現如今姑女乃女乃似乎成了這句成語的主人公。
更慘的是,這一句解釋出口造成的後果就是,三姑,六姨,二大爺幾經不顧眼前如此緊張的氣氛,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我的閑話,街兩旁原本鴉雀無聲的人群中,頓時變得嗡嗡嚶嚶,鬧哄哄,時不時還不知從哪里傳出一兩聲爆笑。
媽媽媽的,我真不是戀^童^癖!
姑女乃女乃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然我很想把眼前這可愛的小崽子領回家收養成寵物,天天喂他吃飯,摟他睡覺,給他洗澡;沒事就磋磨他,蹂躪他,外加用言語虐待他;隔三差五給他換了小護士服,小空姐服,小警服玩玩兒,或者干脆別給他穿衣服,只拴個狗鏈讓他在屋里爬,或者……
正當想入非非之時,姐抽空意識到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情況,就是我在激動之下,又犯了難以挽回的嚴重錯誤,把想得都喊出聲了。
于是在又一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里,街兩旁的群眾迅速恢復了安靜,連那匹瘋馬也受不了驚嚇停頓步伐0.02秒(這個停頓,非專業人士是看不出來的,卻還是被我這個絕世無雙的武林高手洞察透徹,哇哈哈哈……)
等一會兒,等一會兒,貌似現在不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時機。
因為群眾靜默了再一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終于有一位先驅無畏地喊出一句,「還他姥爺的不是戀^童^癖,你個人渣。」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生死關頭的場景居然切換成特殊時期批斗會。
居然有好事者在現場為我做好了題為「戀^童^癖」的高帽,名為「裹腳就是美」的小鞋,以及倡為「支持國球」的乒乓球項鏈,並在此後一擁而上為我穿戴好。
姐姐當時果真是百感交集,想活又想死,並及時地在不知道第幾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里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哭訴道,「你們他三佷女她二大媽的,我就戀童了,怎麼著?戀童有錯嗎?你們他五姨姥,她七堂哥的有誰敢拍拍胸脯說自己不戀童。你們他九大爺,他六外甥的都眼瞎了不成,見到那麼可愛的小崽子都戀不上,難不成你們他大姑,她八表叔的都有生理疾病不成?」
我非常清楚地肯定是在第七十四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群眾中開始有人對我表示理解。
在接下來的第七十五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群眾中有人開始對我表示贊同。
在接下來的第七十六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群眾中有人自願為我成立粉絲團後援會,注冊貼吧創建網站。
在接下來的第七十七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後,群眾中有人對仍然持鄙視+反對態度的人群進行了慘絕人寰的言論+身體攻擊。
我不想這麼紅的。
真的!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我只知道在第八十三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給力姐」三個字已經成了百度,搜狐,網易,谷歌搜索排行榜第一位。
在接下來的第八十四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人群中有無數自稱是我粉絲的人沖上來,試圖與我握手擁抱,人們興奮地難以名狀,似乎忘記了不遠處有一匹瘋馬正往這邊跑,場面一度失控。
在接下來的第八十五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里,從街兩旁的酒樓里不斷有人喊著他們為我起的親切昵稱——Children^Lover往下跳,說是要為姐自殺。
還有更甚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聲大作」之勢拿刀在我面前剖月復,還好姑女乃女乃躲得快,要不然血非迸我一身。
我在那位殺身成仁的兄弟臨死之前給了他一個哀痛的眼神,心里卻在偷笑,「這哥們肯定是小日本兒,連他媽死都沒有中國人聰明。從酒樓小二樓往下跳的小姑娘兒們,別看一個個哭的要死要活,摔下來都沒咋地,這腦瓜子進水之後,又被養魚,又被驢踢,又被串聯,以致短路的傻P上來就玩解剖,下一秒醫學院的同學們就沖上來對他的尸體就地取材,各取所需,分得比狼吃的還干淨。
在第九十八個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後,姐姐應眾人要求當眾獻唱一曲,並在忘詞之時及時伸出握話筒的手,讓他們陪我一起唱。
吉祥戲班班主非常會掌握時機地率領眾人向在場的每一位觀眾收錢。
群眾們一邊兒為我的表演感動的流淚,一邊兒慷慨解囊。殊不知我緊鎖眉頭,一臉哀傷的表情不是與他們的互動,而是在煩惱不知此番演唱會下來賺的錢有沒有我的分成?
朋友們不要怪我太功利。
實在是吉祥戲班這幫老板們太他Mom的黑心摳門,我們平日里拼死拼活的表演,最後拿到的只是固定工資而已。
我想好了,如果今天的收入沒有我一份兒,姑女乃女乃就借著如此紅火的形式立馬兒跟他們解約。
剛想到這當口兒,感覺又有一條狠辣辣的視線向我無情地放射過來。
抽空搜索了一下,電我的是吉祥戲班班主。
顯然我剛才又沒控制住,把想得喊出來了。
他對我豎了中指,又做了一個「f^uck」的口型,接著默念了一句話。
還好咱修煉過讀唇語,我非常肯定他說的是,「泥踏馬丹兒夜忒打了,趕踏頁的跟窩節約,憋踏釀地望了贊可視由老五河童,步行酒趣亞門解決。」
除了最後那兩個字「解決」還有點邏輯之外,其余的話根本不符合語法規則,超越所有人類理性理解範圍之外。
算了,跟那抽風兒的弱智計較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想想我現在該干什麼吧。
「再唱一首……」
「給我們跳一段熱舞……」
……
我一邊笑著與眾人互動,一邊在心里琢磨,怎麼總感覺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
到底是什麼事來著?
你們听見這句怎麼沒人接話了?
幫我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