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唐似玉那廝見到我和影美人拉拉扯扯,捧著打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手的酒壺湊過來說話,「陛下,我們回去吧。你跟一個下人糾纏不清,實在有失體統?」
下人?
體統?
我他Mom的很想把小賤人練成一個「嚇人」的「提桶」殘障。
唐似玉看著我盯住她一動不動地瞧,自作多情地以為我看上了她,擺出一副良家婦女不敢與為伍的姿態來。
姑女乃女乃心說︰大姐你不要太多心,我的品位還沒降低到你那個檔次,你在我這里非常安全,當然也不排除你會被我一個抽空兒給煉了的可能性。
影美人看自己老婆來勸,把剛才那股死纏爛打的勁兒一次性全體拋棄,搶過酒壺遞到我手里,「喝了酒,你我從此互不相干,恩斷義絕。」
互不相干?
恩斷義絕?
你也真敢說啊你!
你那白紙黑字的賣身契還在我手里呢!
我氣得七竅生煙,接過酒壺就對嘴猛灌了一口,說的不行就用唱的表達我此時此刻強烈的思想情感,「一杯二鍋頭,嗆得眼淚流。生旦淨末丑,好漢不回頭。」
影美人充分領會了現場氣氛,緊跟著唱,「你若要走,我不會留,強留的^愛情不會撐得太久~。不耐寂寞,尺度游走,別以為地下戀情密不透風~。」
我靠,話里有話啊!
莫非他知道了我和劉情的事兒?
心里面默念著不能心虛,不能心虛,先發制人才是王道,于是……
我說,「算你狠,善用無辜的眼神,謊話說了兩次我就當真~。」
我說,「算我笨,軟不隆咚的耳根,只為一時的氣氛,搞一肚子的氣憤yeah~」
影美人眼淚都被逗出來,還在那兒堅持,「一看到你我就想到過去,就立刻讓我血沖到腦子里去,我的心里只會永遠的恨你。」
我看見唐似玉在一邊兒頗為挑釁的眼神就想著要爆發,唱的聲音都變調了,「你跟別人吃香又喝辣去,丟我一個人在這里吹冷空氣,我會活得很好,真的沒關系。」
影美人都哭哽咽了,還十分有娛樂精神地接著唱,「你真是沒什麼良~心,把我就這樣拋棄。我真是沒什麼出~息,對你還放不下去。」
唱完了還十分應景地抖著手接過酒壺往嘴里狂倒,一邊兒倒,一邊兒咳嗽,一邊兒咳嗽,一邊兒唱,「喝什麼酒?解什麼愁?喝一杯‘請你走路’,不必回頭~。」
我看著他那帶死不拉活,糟踐自己動容別人的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午夜過後,酒吧門口,我走了,以免愛又飛來橫禍~yeah!」
歌詞重復……
影美人看到我拂袖,索性一個坐地大哭。我被他哭得走也走不了,留也留不爽,一個氣急就開始機關槍式連喊帶叫︰
「What‘s^up?」
「Speak^up!」
「Or^just^shut^up!」
影美人被我的河東獅吼給嚇得硬往回憋眼淚,我看他哭抽了還不敢大動作的樣子,心一軟就跪子去摟他,外加自以為比較溫柔的語調說rap,「你到底哪一點在不爽心里不平衡,作祟的是男人最要命的自尊you^know,還是那女人驕傲的高跟和紅唇?」語畢還吧嗒奔兒了一個。
影美人這功夫才找回點兒平靜,跟著也開說rap,「思春的蟲子命運蠢蠢蠢,打不開的心門那就只好悶悶悶。」
我十分好心地邊模他頭發邊提建議,「你要學學那個屢敗屢戰的陳小春,否則就注定要當一輩子的光棍!」話一出口我就被雷了,光棍兒個屁呀光棍兒,小樣兒的早就順理成章地當了別人老公,額外還稀里糊涂地當了我的小老公。」
高潮歌詞重復兩遍……
影美人被我模得很是滋潤,歇斯底里變成了柔聲細語,「心事那無講~出~~來,有誰人會~知,心愛你拿有~了~~解,請你著忍~耐。」
唐似玉看到我倆鬧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和好,忿恨地頭也不回,一邊哭著顛兒,一邊兒撒歡兒唱,「一杯二鍋頭,嗆得眼淚流。生旦淨末丑,好漢不回頭。」抽空為了表現自己的方言實力,二遍重復的時候用台語唱了一句「一杯二鍋頭」,緊接著又用粵語唱了一句「嗆得眼淚流」。
真是生旦淨末丑,什麼鳥都有,你他大表嬸的就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人兒會說地方話啊,姑女乃女乃接跟著就用客家話送她一句「好漢不回頭」。
你要敢回頭,我就找我「阿溝」陳春春搞定你!
眼見小賤人漸漸跑沒了影兒,姐姐十分欣慰——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不用回來……
電燈泡都走了,得天時地利人和的兩個有情人還不得抽空甜蜜甜蜜。
還沒等我一句「甜蜜蜜」唱出口呢,影美人就開口了,「你這些天……」
話還沒說個全乎兒就讓我攔截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後面想接什麼,無非就是,
情況兒一︰去哪兒了?
不能說……
情況兒二︰為什麼不來看我?
因為沒空兒,還是不能說……
情況兒三︰有沒有想我?
想了,但是時間不多,所以也不能說……
我緊著慢著岔開話題,所以就不知所謂地開問「你冷嗎?」。「你熱嗎?」。「你吃飯了嗎?」。「你昨天晚上睡覺睡得好不好?」等低級競猜搶答題。
兜了半天圈子,自以為小蹄子被我給繞和進去了,沒想到這兄台認認真真地回答完我每個沒營養的白痴問題後又不忘一本正經地說,「你這些天……」
我是听著這四個字就顫抖,一個下意識就伸手去捂他的嘴,「咱們暫時別說話了,你就靜靜地讓我抱一會兒吧……」
我強調「靜靜地」時候,就差沒用大寫體紅標題了。
影美人聞言果真不說話了,我倆依依偎偎膩味了半天,直等到姑女乃女乃手麻了準備換胳膊的空當,粉兒西施又鍥而不舍地問了一句「你這些天……」
不出絕招是不行了!
老小子話沒說完就讓我一嘴給吃個干淨,隨後附贈上那天沒來得及送上的deep^kiss,使用的是讓眼前人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強度,制定的是讓眼前人忘記祖宗姓氏的波段,就這麼著,一通激吻之後,影美人被我不給換氣的高壓手段給弄到缺氧昏迷了。
姐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做過一萬多遍,熟得很,折騰了半天好容易把影美人拽回清明的世界,沒想到這個知恩不圖報,忘恩又負義的死東西一睜眼第一句話就是「咳咳咳,你這些天……」
我靠!
你還有完沒完了?
我說行了吧!
我坦白從寬,老實交代還不行嗎我?
「是是是是是……我這些天是去泡馬子了,沒來找你是因為泡馬子忙得沒時間,中間想了你幾次,也都是過眼雲煙,你滿意了沒有?」
影美人听這一通如同機關槍掃射一般的信息共享之後,小臉兒變得比白無常還夸張。
小蹄子瞪大了死不瞑目的眼楮,顫悠悠,哆嗦嗦地問道,「你,你說,你說什,你說什麼?你剛,你剛才,你剛才說,你剛才說什,你剛才說什麼?」
「你聾了啊?我說我這些天是去泡馬子了,沒來找你是因為泡馬子忙得沒時間,中間想了你幾次,也都是過眼雲煙,你知足了沒……?」
正在我口沫橫飛的當口兒,影美人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一地。
斷了線的珠子?
還滾落一地?
群眾們見我用如此通俗的表達方式,不約而同大罵我盜版,還是盜N年前就流行過時的版。
同學們,現在這年頭兒,搞點兒原創容易嗎?沒人愛就算了,還被人罵個臭死,我圖什麼啊我?
影美人明顯已經被我的坦白從寬搞的精神崩潰,他強睜著朦朧濕潤的淚眼,哭哭啼啼地說了一句,「我,我就是,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天生我的氣了沒有……」
鵝的天啊!
俗話說得好,「打死我也不說」啊,從嚴都得抗拒到底呢,我連這點兒電壓都受不住就都給交代了,真是沒有臉面回去面對江東父老。
我對不起你,我的吳,沒想著這麼早就拿你說事兒的……
影美人一邊兒玩兒命地抽噎,一邊兒玩兒命問,「你,你有,你有小二兒了?」
我被他嚎的不知所措,腆著臉上前賠笑道,「不算不算,頂多是個小三兒。小情兒是小情兒,當不成小二兒。」
群眾們有質疑,「小情兒是小情兒?這他媽是話嗎?」。
我也有話,「自己出腦子琢磨主謂賓去!」
影美人拿袖子抿著眼淚,「原來那些傳言是真的。」
哪些傳言?
誰他媽的嘴爛了瞎傳姑女乃女乃的傳言?
我求饒都求個半個時辰了也不見影美人有點兒好轉的跡象,索性來了個物極必反,「你有臉說我嗎,你?你自己還不是摟著老婆逍遙快活!」
小蹄子听到我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得臉上閃耀著七色光芒,如同雨後彩虹般溫暖我們的幼小心靈,「你……你……」
我趁著他還沒找到個還擊的節奏呢就繼續再接再厲,「我什麼我,你們還有心情作詩,什麼雙飛燕,舊宮殿,也不嫌矯情。」
影美人看著我咋咋呼呼無理取鬧的樣子就整兒個被流氓了,眼淚也抽不出空兒來流了,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
我被他看得如芒在背,還硬撐著不松口兒,「還要找人解你心中怨,你想找誰啊,你想搞定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