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知道為啥楚霸王烏江上吊,屈原汨羅江服毒,如今「好事上門」才激發我弄清楚其中因由,原來所謂的輕生都是被「憋屈」催的,一口惡心哽在心頭上下不通,的確是有把好人逼瘋,瘋人逼死的特殊功效。
一股腦兒地把前因後果交代個徹底,想看看這人到底還能不能有一點兒所謂的愧疚之情。等到後來,只看到精裝版的面無表情,「兩家交兵,本是尋常。你與劉景升初識,與孫太守交厚,取舍顯而易見。」
從來沒有一次這麼想對著他大罵三字經,我他Mom的從頭到尾糾結的就不是「取舍」。
「你以為我現在糾結的是要怎麼選隊站?」
「你糾結的是什麼,我實不知。」
這小樣兒的怎麼能表現的這麼滿不在乎呢?
如果他的態度低調一點兒,惶恐一點兒,姐姐貌似更容易接受一點兒。現在倒好,影美人作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我連抽空總結出的幾句埋怨都打擊不到敵人的核心內部。
賭氣難免失言,「你你你,你有沒有心?當初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跟你老婆算賬。現在鬧出這麼大的糾紛,你預備怎麼收場?」
影美人冷笑道,「孫堅劉表自要相爭,與旁人有什麼相干?臻茗為何要我去收場?」
這小蹄子要造反還是怎麼著!
姐姐算是深刻的理解什麼叫「對你好時把你當成寶,看你厭時你就是根兒草」。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之間關系的進展就是連綿不斷的波狀惡化,有些東西成了永遠也說不出口的禁忌,能說的就只有余下的冷語傷言。
悲從中來引發言辭過激,「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先給你透個底兒先。要是這一場兵斗悲劇收場,結局堪憂,我會讓罪魁禍首也跟著填坑陪葬。」
姑女乃女乃說狠話的威懾力明顯是不上檔次,因為被威脅的人除了撇嘴露出一個「任君隨意」的似笑非笑,並沒有什麼給力的表示。反倒是我這個嚇唬人的先沉不住氣,瘋顛顛跑進屋生起了悶氣。
躺在床上放挺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似乎是我們之間第一次不留余地的吵架,無論是主題或是內容都稱不上「有情有義」,反倒像仇家撕破臉皮。
天打黑的時候,如花姐跑來象征性地敲門,不情不願地叫了一句「吃飯了」就跑一干淨。姑女乃女乃這一天從早到晚地灌氣,肚子都漲飽了還吃個冬瓜。再接再厲裝了一會兒尸體,勒緊腰帶,懷揣去腐膏跳窗飛奔出去。
目標當然只有一個,虐待狂那廝的「閨房」。
到地兒之後才知道計劃實施的困難,堂堂一郡太守的府邸,三妻四妾一群崽子的後院兒,到底哪一間才是小孽畜的宿舍?
像沒頭蒼蠅一樣找了兩個多小時才跑回本壘,破門而入的時候因為驚喜過度竟內分泌臨時性失調地大喊大叫,「媽媽的,讓你躲,還是被我翻出來了吧!」
毀壞公物往里偷窺的時候,虐待狂坐在榻上捧個竹簡用功。姐這麼從天而降閃亮登場,搞得小樣兒的一時呆愣,反應過來叫人之前已經被我用隨手kiang來的抹布塞了嘴。
你爺爺的,我能制服他一次就能制服他第二次。白天有人質落在他手里放不開手腳使不上全力。現如今姐是刀俎他是魚肉,想怎麼虐怎麼玩兒還不全憑我自己。
這小孽畜一見我面就扯出吹胡子瞪眼,血海深仇的慫樣兒,被我封口的時候著實做了一番徒勞無功地垂死掙扎。你來我往之間,姑女乃女乃最後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也消滅殆盡,手忙腳亂之中就胡抽了小樣兒的腰帶有樣學樣地來了一個麻花大綁。
待束縛完畢,我也陪著大汗淋灕,氣喘吁吁,然而看著自己辛苦勞動的成果就沒法不欣喜,「怎麼樣,綁著爽不爽,勒不勒的慌?照你的套路,我下一步就應該把你扔到馬背上顛他個幾百里山路。」
本以為小孽畜會奮力對戰到底,沒想的這廝手腳被纏之後就開始一動不動地干靠,全然是任人宰割的模樣。
乖乖的,照虐待狂的白天的氣勢,現在落了下風不是應該奮起殺敵,突圍沖鋒才合理嗎?
莫非這畜生公子愛面子勝過愛身子,生怕自己栽蔥的卑微的姿態被別人知道才打落牙齒和血吞地不做抵抗?
越想就越覺得我這推理正確無比。要說這虐待狂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公眾人物,大白天當街那麼失態跟人沖突多半也是因為從「滾落馬」到「被毀容」一連串的當眾出丑才惱羞成怒。
本著賭博的心態抽了小畜生嘴里的破布,低聲警告,「你要不怕丟臉大可以喊人試試。」
豹子一出,大小通吃,虐待狂果真沒敢呼救,只惡狠狠地試圖用眼刀殺人,「你想怎麼樣?」
「當然想報仇,否則我懶得理你個小孽畜。」
「你敢動我,來日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做出一個「我好怕怕」的表情娛樂大眾,之後立馬翻臉堪比翻書驚悚人民,「不如我先讓你嘗嘗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你來日的美夢成真做做現實版的預備教材?」
虐待狂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猶豫,似乎是在天人交戰要不要叫人進來救命。話都放出去了就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出嘴,搶先一步再把抹布塞回這小樣兒的嘴里,「我現在還真不知道怎麼討債才好。不如你給我出出主意,要是你看不順眼的人一不小心落在你手里,孫大少預備怎麼處理呢?」
虐待狂再次盯著我放空箭,害的我莫名心驚膽戰,唯有持續性用言語刺激對手取得對峙中的心理優勢,「哦,對喔,其實你今天都親身實踐表演了不是嗎?對付得罪你的人就要當街劃破臉,或是綁著抽鞭子。姑女乃女乃怎麼說也切身體驗了一回,你說我要是不找回來怎麼對得起養育我的中華大地?」
在屋子里亂轉了一會兒,終于找到小樣兒的拿來抽人的那條鞭子。象征性地拿到他眼前抖一抖,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吐槽,「白天你打我的時候可是一點兒沒留情面,現如今姑女乃女乃身上三條亮麗的鞭傷還在火辣辣的疼痛。禮尚往來,不如你也以身作則充個M。」
第一鞭子抽下去的時候,我的確是用了全力,不為別的,一門心思就想挫挫這囂張兒童的無聊銳氣。
要不怎麼說人的暴力因子得激發呢,姐姐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又當S的潛質。奈何人天生就有施予別人痛苦的本性,更何況對象是曾經虐待自己的人,報復的知覺明顯比單純的施虐要爽快的多。
空空的屋子里鞭子接觸皮肉的聲效可比空空的操場上要震撼加倍。下一秒往小孽畜身上瞧的時候,小樣兒的身穿的上好布衣已然破出一道長痕,內里的皮膚也漸漸滲出血來。
這虐待狂的鞭子果真是用特殊器材制作的,要不然怎麼會只抽一下就達到了利刃加身的效果。一想到這混蛋球兒從前不知道用刑具折磨了多少無辜遭殃的群眾,姐姐抽空兒騰升出的一點兒憐憫心和愧疚心就被為民做主的佐羅之心全盤頂替掉。第二鞭子揮下去的時候,雖然減了點兒力道,卻依然威力十足。
半歪著被我虐的人從我下手之後連眼都沒眨,眼楮里除了殺氣就是煞氣,面容冷到極致反倒只剩下一片死寂。
第三鞭揮下去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軟了手,究其根由,並不是我被小孽畜「我與你勢不兩立」的表情嚇到退縮,而是被小樣兒的額頭上疼出的一絲薄汗空揉了心腸。
鞭子上身的痛苦,姑女乃女乃在不久之前才剛剛嘗過,推己及人,婦人之仁,才會搞出這麼一個虎頭蛇尾的成果。一邊兒暗罵自己窩囊,一邊兒抽出小孽畜嘴里的抹布。
小樣兒的狼狽成這幅德行,就算接下來會被虐死他都不敢叫人進來瞻仰。
丟開手里的鞭子,作階段性總結,「我的仇算是報了,現在來算另一筆賬。」
小孽畜一聲不吭,略微沉重的呼吸還是泄露了掩飾不住的異樣。
我從懷里掏出去腐的傷藥,湊到他面前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別人臉上動刀子。你那麼在乎自己的容貌,又為什麼要隨意糟蹋別人的臉?」
虐待狂看到我抹著藥膏的手湊近他臉上傷口的時候才表現出所謂的驚恐,問話的聲音都透出幾分與氣質不符的顫抖,「你拿的是什麼?你想干什麼?」
姑女乃女乃向來吃軟不吃硬,本來已伸到他傷口邊的手不自覺地就停住,「給你臉上的傷擦點兒特效藥啊。這一刀劃在你下巴上,已經算是厚道中的厚道了。我朋友臉上的傷雖然不是你親手杰作,卻也是拜你所賜。大夫說疤痕是留定了。那麼一張絕美容顏就被你毀了,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在你臉上種條蚯蚓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