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
「你認為呢?」
「我認為個鬼啊我認為……你想要孩子想瘋了?」
「是想瘋了,你再嘰嘰喳喳我現在就辦了你。」
听小蹄子的口氣實在是不像開玩笑,虧得姐整日天不怕地不怕,看到小樣兒的這副表情也不敢惹他。
上一回他這個模樣的接續就是我們狂風暴雨的第一次,當時的他也是用這副吃人的眼神看我,吃人的動作辦我。
打哈哈支吾,「亡人尸骨未寒,江東喪事未畢,還是等我離開之後再說吧。」
小樣兒的听罷這句笑的一副奸計得逞的慫樣兒,「這可是你說的……」
呃我怎麼給自己下了套鑽。好懷念從前柔順似水的西施影,卻不知那美人兒被眼前這個奸猾畢露的混蛋球兒弄哪去了。
不咸不淡地氣他,「從這里到長安,long-long-journey,我們有的是時間。」
這廝果然受了打擊,姐抓住時機接茬兒嗆他,「我話說在前面,3*可以,對手是如花姐不行。」
以為凌虐他的精神正到爽處,自己的就失陷敵營。小蹄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選址降落了,雙腳一落地就撲著我往地上倒。
慌亂中不小心踫到腿上的傷,我夸張地嗷叫,嚇得他慌忙支開緊緊貼合著我的身體。本以為他良心發現要放過我,沒成想這廝態度認真地將我的腿分開兩邊,自己爬到中間,還笑著警告,「老老實實呆著,自己亂動踫了傷口,可怪不得我了。」
媽**,眼看著要被搞定了還不讓動,欺人太甚。
挑著話音兒說反話,「不能動也就不能互動,看你一個人忙活多不厚道?」
明明是一句嘲諷,正面的作用沒起到,副作用倒是一級強烈。我準備的長篇大論剛開了個頭就被鋪天蓋地的吻一並頂回到了肚子里。小蹄子的手也忙著在我身上到處肆虐。
這廝難得這麼不知溫柔,不知今天又是誰點了他的導火索。
「劉表哥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成了這幅德行?」
趁著他的嘴轉移陣地的空當,我斟酌著用詞發問。
頂著我下巴的頭又重現回到臉上方,影美人的笑的坦蕩蕩,「如果我受了委屈,你願意安慰我嗎?」。
真是膩味到死的台詞,更何況什麼情話說在他嘴里,都帶著點兒天可憐見的不容拒絕。
大事不好,要淪陷了。
打死我也不想承認自己經不得起誘惑,唯有暗罵這混蛋球兒玩兒人來瘋亂發*。
「安慰我,安慰我……」
晶亮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仿佛是一道隱形的刑具,威脅,誘供,讓人無所遁形,無從逃逃。
認真看進他的眼楮里,妄圖發現點兒蹊蹺,可惜只有一派不經雕琢的雲淡風輕。
來不及深度思考,小樣兒的就落吻親我的眼楮,耳邊傳來他的喃喃自語,「這麼深情地看我,我會受不了的。」
隔著衣服的觸踫已經不夠,眼看著被他親手穿上的衣服又要被他親手月兌下來,再得過且過地放縱他就要造成事實了。
「影兒,別在這兒,地好涼,我好冷。」
姐難得露出千年不遇的小狗眼神,小蹄子苦笑著看看我,長嘆一聲,頹然趴在我身上,隨後立馬抱著我站起身來。兩個人摟著取暖的動作,到最後也變成若有所圖的揉捏。
一團軟面求揉面的人,「寶貝兒,來日方長,見好就收吧。」
禮尚往來的久違稱呼一出口,果真效果顯然,小蹄子停了手,呆呆看了我,又凌亂地吻了幾下才抱人重新開車。
一路上說說笑笑,沒有什麼主題重點,似乎只為了談話而談話,妄想把這些日子該說沒說的廢話都一次性補償完全。我在心里期盼這一段路永遠都不要結束。如果到達了終點,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便會一去不返。
回到館驛的時候饑腸轆轆,如花姐見到老公並沒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絡,反倒一改事事針對我的態度,雖不情願卻也盡心盡意地我們安排食宿。
吃了飯又開始犯困,迷迷糊糊之間影美人也爬上了床陪我。
再醒來時,天是黑的,小蹄子揉著被我壓麻的手臂,笑著問道,「要不要吃晚飯?」
這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在他懷里打滾。姐堅決拒絕做豬,「還不太餓,你先抱我出去辦點兒事,回來再吃宵夜。」
「你想去干什麼?」
「我想去一趟孫堅府上。」
「去干什麼?」
「見一個人。」
影美人聞言有些猶豫,半晌也不搭話。
「放心吧,我既不是去砸場子也不是去明吊喪,只想私下與某人說幾句話。」
「孫伯符還在戰地等待換人,莫非,你要去見孫仲謀?」
「原本預備求西門垏援手救孫堅,可是堂堂七政星君,畢竟不是容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物,何況現如今天下皆知長沙太守已經死在劉表手上,什麼都晚了。前塵往事,終到盡頭,我想見見孫權,求他幫忙做個了結。」
影美人彎彎嘴角,扯出來的卻不是個笑,「為什麼非要是他?你見孫策的時候不是都把話說清楚了嗎?」。
心中升起許多感慨,不自覺嘆息著搖頭,「同孫策說,了結的是恩怨,與孫權說,了結的是情仇。仲謀敏感溫柔,不似其兄長急躁乖戾,有些話,我只能說給他,有些事,也只能托給他。」
影美人試探著問道,「是為了傳國玉璽?」
笑著點點頭,「是啊……玉璽是聘禮,現如今人都不在了,我總該送還給孫家人才算妥當。之所以沒給孫策,是因為我有我的私心。仲謀為人,比他哥圓滑穩重。待時機成熟,江東安定之日由他交公或是自留,任憑處置。」
影美人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對孫仲謀另眼相看,卻沒想竟已到了這種地步。」
說我對他另眼相看,的確是事實。《三演》里,我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碧眼兒君是名人中的名人,豪杰中的豪杰,對于來日雄踞一方的霸主,另眼相看也無可厚非。何況那廝美的像精靈,卻順的像侍從,任人看了都不得不愛吧。
「你覺得孫仲謀長的好不好?」
陷在自己的思維里,一不小心就把不該問的問出了口。
影美人終于變了變臉色,冷笑著說道,「好與不好,又能怎樣?」
可恨我一點兒危機意識也沒有,還在顧自大放厥詞,「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旁人都說這孩子長的丑,在我看來,單憑長相他絕對稱得上是冠絕天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小蹄子頗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笑道,「全天下就獨臻茗一雙慧眼,孫仲謀這顆‘明珠’投到你這里才不算投暗。」
笑著去捏他的臉,「說什麼胡話?且不說那崽子的心機深不見底,我沒那個自信駕馭,就憑我和他老子這一層關系也沒那個立場深度發展,更何況……」
影美人見我垂下眼緊盯他的紅唇,把小腦子轉到到一邊,扭扭捏捏地問,「何況什麼?」
索性伸兩手揉他兩邊臉,出聲地笑個夠本之後才湊到他耳邊訴說,「何況我早就有心上人了呀。」
小樣兒的明明在乎,卻還裝作忙不在乎地問話,「哦?你的心上人是誰?」
「咦?整日里形影不離的人對我的私生活該一手掌握,是誰你不是最清楚嗎?」。
「人太多太雜,我怎麼知道是哪個?讓我猜猜看,是你的初戀,你的情人,還是你的老公?」
這小子故意挑釁,我卻還忍不住表露真心,「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此言一出,換來兩廂沉默。順勢靠在小樣兒的肩膀上感受他微微的顫抖,眼前飛過許多凌亂的畫面,有些是過往的,有些卻從沒得見。
一輩子很長,日日都是煎熬;一輩子很短,段段都是飛磚。
「縱使咫尺,也是天涯。」
月兌口而出時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小蹄子把我伏在他肩膀上的頭抓起來與他對視,「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意識到什麼的時候臉上已經流了兩行淚,不知道為什麼悲傷,只覺得一瞬間絕望到難以忍受。
他一把將我抱在懷里,摟的緊緊的安慰,「沒關系,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
「我怕有一天……」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能離開我。」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每一天都患得患失,喜怒無常。
胡抹了一把臉,笑著說道,「我們一直在一起,不管情況變成什麼樣……吵架也好,打架也好,看不順眼也好,膩了也好,煩了也好,愛也好,不愛也好……」
嘴被堵住,懲罰性的一吻過後是他的柔聲告訴,「我愛你,即使有一天你覺得我不愛你了,你也得深深地相信我愛你;即使有一天我親口承認我不愛你了,你也得牢牢記得我愛你。因為我也會做同樣的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