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界 卷二 諸神宴會 88、月神的賜福

作者 ︰ 紫汐

黎明前,依鏡被名為利安的「鬧鐘」用觸須拍醒,臉頰被水母觸須上的刺扎得通紅,火辣辣地發疼,滿心惱怒又不能發作——是她自己讓利安叫醒她。

「你就不能用斯文點的方法‘叫’我起床嗎?還往我的腦子里灌輸一下奇怪的畫面,害我做惡夢嚇醒過來!」

利安淡定地說︰「用拍的更具效果,我只是用契約的效果把亞斯特洛特的形象送到你的腦子里,你就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了,瞌睡蟲也在一瞬間死絕,可見我的方法是正確的。」

「正確你個頭,我要不是靈魂狀態,早被你嚇得心髒病發作再死一次!」

丫的,亞斯特洛特忽然出現在夢里多可怕啊,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利安完全不以為意,惡毒地.回答︰「你現在是靈魂,不是人,所以不存在心髒病發作的可能。」

依鏡雙手緊握,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要冷靜。

死水母毒舌不是一兩天,忍一忍.就過去了,她不能打利安,利安趴在她頭上,打了它,疼的還是她自己的腦袋……

「沒想到你這麼怕亞斯特洛特,.是因為每次見面都被整嗎?其實是你自己太蠢,明明單細胞動物般的直覺感應到亞斯特洛特的可怕,卻還是被惡魔公爵的美貌迷惑,傻傻地陶醉在他的熱吻中,結果倒霉指數直接翻倍,說起來還是因為你自己本身自帶惡運嘛,他也不過讓你自身的惡運詛咒更強而已……」利安肯定地下結論,「主人,你天生注定要當個倒霉鬼的吧!」

忍,我忍……老娘忍無可忍啦!

就算是實話,你有必要一再得提醒我嗎?!

依鏡一把扯下頭上的耀潔水母用力扔出門外︰「混.帳水母,你給我有多遠死多遠!」

「啊!」

一聲慘叫伴隨物品砸到東西的聲音,依鏡一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

慘了,砸到人了,醫藥費……

她仿佛看見金幣從荷包中飛走的悲慘畫面,血.壓頓時下降。

「那……那個,你……沒事吧?」

來人手指顫抖.地把水母從臉上剝下來,只見水母的幾條觸須扎在她的臉上,留下明顯的紅印,莎樂美漂亮的笑臉有點危險地扭曲。

「沒——事!我相信依鏡小姐不是故意的,你不需要擔心,我本身專攻魔藥,體質抗毒,不會被一只耀潔水母的毒素輕易麻痹,真的不需要擔心啊!」

可你咬牙切齒的模樣好恐怖啊!

依鏡訕訕地從莎樂美手里接過利安,干笑著說︰「莎樂美小姐,您今天是來綠宮散步的嗎?」。

「不,我是來找依鏡小姐道歉的,昨天因為我的誤會給你造成一點小麻煩,青已經和我解釋清楚了。」

喂喂,你那哪是「一點小麻煩」啊,要是被你的強酸箭射到,我不死也殘廢了!

「依鏡小姐大量,不會計較我的失禮吧?」莎樂美用手模了模臉上發疼的紅痕。

「不會,當然不會。」

嗚,都是利安害的,她明明是受害者,卻沒底氣斥責眼前的女暴徒。

依鏡很虛弱地低下頭,不敢去看莎樂美發紅的臉,就算抗毒能力強,也不可避免地因為毒素產生過敏反應吧。

「咳,莎樂美小姐要來我的房間坐一坐嗎?」。

「不用了,我是來接你去練武場的,青今天有事,依鏡小姐的訓練由我包了,我的訓練方法會稍微難一點,依鏡小姐剛剛水母扔得很準嘛,相信以你的身手可以挺到中午的,你準備好了嗎?」。

天要亡我!

得罪了魔女教官,依鏡的心兒瓦涼啊,昨天的強酸箭叫「一點小麻煩」,那今天「稍微難一點」的訓練是什麼程度?總覺得會去掉半條命,她可以請一天病假嗎?

懷著萬分不情願的心情,依鏡跟著莎樂美來到練武場,不曉得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精靈們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對危險敏感的神經一直在拉警報。

貌似她沒做啥天怒人怨的事情吧,為何她會感覺到眾精靈都在對她釋放充滿陰郁的黑暗氣息?

一路上但凡是看到依鏡的精靈都跟在她後面,不知不覺,練武場內集合了許多精靈,並且形成一個圈把依鏡包圍在其中。

依鏡心頭紅燈大亮。

難道昨天她拒絕精靈王的事情在精靈中傳開了,還是她踩到花園中許多花草,所以引起他們的不滿?

不會吧,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呀,她也是驚嚇得太厲害才會急著逃走,不小心踩壞了地上的鮮花,再說昨天青的遷怒懲罰已經很重了,昨晚精靈們好像也沒對此表態嘛。

精靈們的目光是對著她鬢角的頭飾在看,可她是按照維兒的說法,據說也是精靈們的要求把頭飾別在鬢角,難道半路掉了?

依鏡忍不住伸手去模,白玉微涼的觸感仍在,但精靈們的目光卻更加尖銳。

「依鏡小姐,我雖不及青大人實力強,但對訓練學生也有點心得,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指導。」

「據說依鏡小姐是青大人的得意門生,我也想領教一下依鏡小姐的身手。」

「依鏡小姐是和維兒公主的朋友,又和芙麗雅女神認識,請問你對精靈界歷史和文化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呢?」

……

精靈們你一言我一語,圍繞的意思無非是想給依鏡的德、智、體、美、勞來個全方位測驗,以評估她的能耐。

依鏡始終想不透自己到底哪里招惹這群精靈,以至于要被如此刁難。

「傻蛋主人,你今天沒有照鏡子嗎?」。

「我被你氣得快斷氣了,又被莎樂美拖著走,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哪還有時間照鏡子!」

被精靈包圍的依鏡冷汗直流,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哪能和精靈比武力和學識,問題是這些精靈不接受她的認輸,擺明了要給她好看,她是招誰惹誰了?

依鏡的目光游移地往後倒退,一直退到靠上練武場欄桿邊。

這時,利安嘆了一口氣,它的觸須用力一拍,把依鏡伐得轉過頭,欄桿外邊的水渠清澈地倒影出依鏡的模樣,乍看之下沒什麼不妥。

「注意,你的鬢角。」

經利安提醒,依鏡終于發現她鬢角上的梔子花頭飾旁邊居然多了兩個並排的彎月發夾,分別散發出淡淡的粉紅色和淺藍色的光暈,就如同夜空中的兩個精靈之月。

依鏡管不得精靈們的異常,居然直接把半個身子探出欄桿,看著水中的倒影,伸手去撫模彎月的發夾,不明白它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頭發上,只是兩個發夾而已,又和精靈們的態度有什麼關聯呢?

「是誰又半夜跑到我房間里去了?」

利安沒有回答,精靈們給出了解說︰「那是蜜姬和諾提的最高賜福,粉紅色的彎月是司管愛情與家庭的蜜姬,王對你的愛得到蜜姬的祝福,這也便罷了,諾提只在千年之前給過精靈大賢者認可,可他竟然也送上賜福給你,實在是……」

自古以來,不像蜜姬的溫柔寬容,諾提只給精靈族的少數的幾位賢者和英雄賜福,而那些賢者與英雄本身的實力也是得到精靈族的一致肯定。

然而,諾提卻把他的賜福送給一個凡人?!

精靈們不淡定了。

他們一直把諾提的賜福認為是學術或武藝的最高成就認可,即便不是出名的有識精靈,至少也是潛力可觀的俊杰,依鏡橫看豎看都不像!任何一個精靈都有資格說自己比她更加優秀,她憑什麼得到諾提的賜福呢?!

利安保持沉默,總不能對所有人公布,事實上蜜姬和諾提都是因為普羅米修斯的緣故才賜福依鏡的吧。

依鏡欲哭無淚,她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回事,怎麼無緣無故地成了精靈們的妒嫉對象了?

「你們才是真正的鏡靈精英,我只是個普通人的魂魄而已,怎麼能與各位相提並論,我認輸!」

顯然精靈不會接受這種說法,在他們看來,作為精靈創造神之一的諾提是睿智、冷靜的藍月之神,智者是不會出錯的,就算有錯也要立刻糾正過來!

「依鏡小姐太謙虛了,既然你得到諾提的承認,我們自當向你討教。」

「可我還要訓練……」

莎樂美大手一揮,說︰「切磋也不失為提升實力的好辦法,有大家幫忙,你的訓練效果會更好。」

你這是公報私仇!

依鏡含淚,那些精靈歷史、戰爭兵法、建築藝術、預言佔卜……她完全不懂!

利安涼涼道︰「一問三不知會被精靈當作是你故意裝傻,看不起他們,那就危險了。」

依鏡在內心哀號,她是真的一句也答不上來!

連鏡水界的發展史她都只是從維兒和綮毓的閑聊中知道一星半點,精靈界的故事她是一片空白啊,更不用說文藝、政治、武術考核了,她全是一竅不通,再說要是懂預言,她也不會死得無比之早!

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唱歌,但她的歌聲和大自然的愛兒精靈沒得比,人家是天生的藝術家,作詞、譜曲、彈奏、演唱全是一手包辦,她也就能唱唱流行歌曲,電子琴都沒模過,更不用說和精靈比豎琴和橫笛的演奏了……

天啊,救命啊!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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