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界 卷二 諸神宴會 119、惡魔之音

作者 ︰ 紫汐

利杰國王血淋淋的眼眶讓以凌虐他人為樂的白雪也產生了畏懼。她咽了咽口水,強裝出高傲的樣子來。

「看……看在你是我父親的份上,我就滿足你的遺願……」白雪轉頭對依鏡說,「魔鏡,告訴他!」

現在就知道是你父親了,怎麼不想想你剛才如何讓人毆打他,還挖了他的眼楮,要不是得把他送到教會替你制造的那一地下室尸體頂罪,你根本打算直接殺了他吧!果然是斡德巫婆的女兒,可惜比起斡德巫婆來,水平差遠了!

心里鄙夷歸鄙夷,白雪終歸是鏡子的新主人,依鏡考慮到自己未來一段時間還要靠她賺錢,不想這麼快和白雪把關系鬧僵。

「利杰陛下啊,我對您非常同情,可您的問題我也無能為力,斡德巫婆所得罪的惡魔是魔界第一大公爵,就算您是人間的王者,您也僅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死後靈魂要麼上達天堂,要麼墜入地獄。連鏡水界都到不了的靈魂是沒有資格移民魔界的,哪怕您機緣巧合去了魔界,也未必能見到惡魔大公爵。」

「不!魔鏡啊,請你告訴我,要如何才能去魔界找我的王後!就算要我舍棄信仰也無所謂,我……我只想和我的王後在一起,我愛她啊!!」

「唉,魔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是沒有去過魔界,不過我听說惡魔喜歡吃人類的靈魂,通常被召喚到人間的惡魔會受到魔法的束縛,在等價交換的條件下幫人類實現願望,事實上惡魔很有攻擊性,並且殘忍,就連最低等的惡魔也不是您這樣沒有魔力的人類所能對抗,普通人的靈魂落入魔界,只有死路一條!」

見利杰還堅持要見斡德,依鏡只能無奈地嘆息。

不是她危言聳听,魔界要是不危險就不叫魔界了,也只有在那種環境之下生存的惡魔才能變得格外狡猾且殘忍,他們可不會講人情,更不會因為你可憐而同情你,踫上了百分百連說遺言的時間都不給你,直接把你當糧食塞嘴里。

愛情真的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嗎?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用我的靈魂交換也無所謂,鏡靈大人,請您讓我找回斡德吧!我愛她!我愛她!」利杰咳著血。含糊不清地懇求,死亡也不能把他和他所愛的女人拆開!

不少人都默默地濕了眼眶,也有見過斡德巫婆容貌的人為利杰國王的痴情不值,在暗地里譏笑他那麼傻,明明是一國之主,要什麼樣漂亮的女人沒有,居然愛上一個丑得根本不能看的巫婆,不是傻子又是什麼?

白雪公主臉上的輕蔑之色更甚,她真恨不能立刻割了利杰的舌頭,叫他徹底閉嘴,她不會承認那丑陋的巫婆是她的親生母親,全知的魔鏡明明告訴她是巫婆殺了她的母親取而代之,父王是被巫婆的魔法蒙蔽了雙眼!

對,只要接受教廷的聖焰洗禮,把國王的靈魂送到天父身邊,一定能解除巫婆的惡咒,讓國王的靈魂得到淨化,進入天堂!

「呵呵呵呵!」嫵媚詭秘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依鏡只覺得熟悉的陰冷氣息頓時從背脊直竄腦門,「我可愛的小貓,你這樣誹謗我可不好。惡魔不像高高在上的神一樣無視人間疾苦,對于付出靈魂的人類,惡魔會酌情考慮為他實現願望的喲。」

騙子,你只會讓他變得更加淒慘,甚至魂魄無存!

依鏡這些天被亞斯特洛特整得多了,基本上只要亞斯特洛特想使壞,她的背脊就會先寒上一把。

「魔鏡,是誰在說話?」白雪驚慌地讓士兵在四周警戒。

依鏡無奈地嘆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回答︰「亞斯特洛特,斡德巫婆原先宣誓現出靈魂的主君,魔界第一大公爵。」在別人背後說壞話要不得啊,馬上被抓到了,雖然她說的都是實話。

「沒錯,斡德的靈魂現在在我的手上,利杰國王啊,要是你想再見到你心愛的女人,就放棄對神的信仰,然後……殺了你的女兒!」

隨著亞斯特洛特的話落音,眾人一片嘩然。

利杰也完全驚呆了,要他放棄對神的信仰可以,反正在愛上斡德的時候,他就已經違背了神,可白雪是他和斡德的女兒,不管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也是他們唯一的愛情結晶,何況斡德把白雪公主當成心頭肉一般疼愛著,他怎麼能殺死自己僅存的血脈!

仿佛知道利杰心中的掙扎,亞斯特洛特的聲音又在眾人耳邊響起︰「當然,這是一場交易。你完全有拒絕的權利,不過我不太喜歡別人和我討價還價,要麼滿足我的要求,我將在你死前為你打開一條通往魔界的通道,能不能走到我的面前來則看你自己,要麼你被教會處死,靈魂落入地獄,為你背叛神的行為受罰,然後進入輪回,完全忘記斡德,你好好選擇吧。」

聲音依舊媚人,卻多了令人不能違抗的凌厲,畢竟他是魔界第一大公爵,豈容有人羅羅嗦嗦和他討價還價,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依鏡一樣得到他的「特殊照顧」。

「頑皮的小貓,你不認為應該向我解釋一下你對我的詆毀嗎?你有五分鐘的時間能想理由,我會過去找你的喲。」

听到這句話,依鏡的臉色煞白如紙,她覺得自己的命也差不多和紙一樣薄了,她始終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亞斯特洛特,為什麼這個惡魔就是喜歡戲弄她呢?

依鏡也沒有時間和白雪多解釋,她拿不準亞斯特洛特的五分鐘是按精靈界算,還是按異世界算。剛被召喚就得罪鏡子主人不好,可得罪惡魔大公爵下場明顯更慘!

「王子妃殿下,恕我失禮先告退了,日後再向您請罪!願您的神保佑您!」亞斯特洛特要你死,神多半是保佑不了你,你自己節哀吧!

不顧白雪的呼喊,依鏡強行切斷了鏡子和異世界的聯系,因為鏡靈拒絕主人的召喚,她受到了不小的魔法反噬,頭腦暈厥了好一會,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對上在椅子上喝茶的亞斯特洛特。

「你、你、你什麼是時候進來的?」

「你猜猜看啊。小貓。」亞斯特洛特妖冶的笑容就像在譏笑她,一扇門怎麼可能擋得住他這個惡魔大公爵,「我的小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或者你需要現在開始想,我說好會給你五分鐘時間思考的喲。」

權衡一下,依鏡抬頭,豁出去了︰「沒有,剛剛我說的都是我所知道的內容!相信魔界只有我沒有描述到的殘酷,我的話就算不是魔界的真實,也肯定是因為對魔界黑暗的認識還不夠,稱不上詆毀!」

「真是固執的小貓,姑且不和你計較,魔界的情況你很快就能親眼見到,希望你不要被浮華的表象迷惑才好。」亞斯特洛特走到依鏡身邊,居高臨下地挑起她的下巴,魔性媚惑的笑容依舊,「那,親愛的小貓,你能否解釋一下你今晚失蹤的緣故呢?不僅引起綠宮的騷動,維兒公主也非常擔心你哦。」

听到維兒的名字,依鏡張了張口,尋思一下,又把嘴閉上了。

尼克斯女神的勢力太大,不僅希臘諸神要讓她三分,各界都有她的勢力,若把事情牽連到維兒,反而不好。

更何況,依鏡也不認為亞斯特洛特這個惡魔會在得知真相後保持沉默,只要給出足夠的誘惑,惡魔通常不介意來一場等價交換,尼克斯女神好歹是黑暗系的強大神祗,她手上應該有許多珍寶能夠與惡魔做交易。

冒著被亞斯特洛特漆黑眼眸溺死的危險,依鏡毅然搖頭,說︰「很感謝您和維兒對我的關心,不過既然我已經回來了,請把這件事當作沒有發生過吧,如您所言。很快我們就要離開精靈界前往魔界,同樣的事情綠宮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這可難說,畢竟是諾提親自來綁架,精靈們在綠宮加多少結界恐怕也擋不住他們尊敬的月神吧,不過對亞斯特洛特咱必須這麼說啊,不然難道還要等他進一步逼問麼?

見維兒這張牌無效,亞斯特洛特便知依鏡是鐵了心堅決不說,想來再追究下去也沒有結果,這丫頭就是性子夠倔,對付這種人惡魔自然有他的手法,可他不舍得親手對依鏡動粗。

亞斯特洛特索性先收回這個問題,朝依鏡只佩帶幾個發夾的頭上看了幾眼,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

「換個問題,喜歡趴在你頭上的耀潔水母呢?」

你故意的吧,多久的事了,你還要拿來諷刺普羅米修斯,欺負他打不過你麼?

依鏡無語的抬起右手,三角形的蛇頭從袖子里鑽了出來,血紅的眼楮惡狠狠地盯著亞斯特洛特,蛇口中不停地吐著信子,表示它對亞斯特洛特剛才那番言論的不滿。

「普羅米修斯?」亞斯特洛特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我不知道,原來你比較喜歡當一條毒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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