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界 卷二 諸神宴會 142、愛恨糾纏

作者 ︰ 紫汐

看著空無一物的懷抱,亞斯特洛特收起夾雜痛苦的殘忍表情,笑得無比妖媚,殺氣與邪氣交織砸一起,形成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魔魅。

只見他白皙的手在胸前一撫,暈開的血漬眨眼消失不見,平整的衣裳上面一條花紋也沒有損壞。修長完美的手指挑開垂落面前的漆黑發絲,血紅的指甲映襯絕對的黑,猶如罪孽在悄然滋生。

亞斯特洛特早就猜到依鏡的行為了,雖然答應睡神不去找依鏡,但他太了解他的小貓,她會自己送上門來的。為此他特地加強了精神的防護,饒是睡神修普諾斯,在強行突破他的精神防御之後也無力再操縱他的夢境,本來還想好好陪小貓玩玩,沒想到修普諾斯動作那麼快,一察覺到情況不對就把依鏡給帶走了,還試圖將夢境與真實連接讓他的傷勢出現在現實里。

哼這麼輕易讓睡神得償所願,他早就不是惡魔大公爵了夢境即是虛假,惡魔本身擅長欺騙和制造假象,正因為他們習慣面對種種虛假,才會被「真實」所吸引。

依鏡那憤怒、痛苦、掙扎的表情倒是整個夢里唯一的真實。熾熱的情,深沉的痛在她那雙黑曜石般的眼楮里清晰呈現,真的很美、很美……明明是和他一樣的漆黑眼楮,居然也可以呈現那麼真實的感情,竟然勾起了他遠古之前為了生存而強行湮滅在心里的,他自己的感情。

依鏡和他其實很像,表現愛情的方式都是想殺死對方。愛著,又恨著她,惡魔的愛情往往是以生命為代價,這與惡魔以自我利益為中心的生存法則不同,他恨不得殺了她,卻總也下不了手……而當這種感情交織在心里再也無從分辨,就想要毀滅。

幸好依鏡長得不美,沒什麼實力,絕對不會有人相信魔界第一的亞斯特洛特公爵會愛上一個如此平凡的人類靈魂,所以他想著,在被人發現到之前,再玩一下也無妨,誰叫他的小貓有那麼強的後盾呢。

但是啊……可愛的小貓,你想殺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惡魔本就不是給人幸福的,惡魔看上的獵物,絕不可能讓她逃月兌這個房間有著她最多的回憶,也是他給她準備的考驗,本來打算如果她沒有推開這扇門,說明在她心里是懼怕多于愛,既然如此他可以干脆殺了她。

現在想想還是舍不得,依鏡最後那不可置信的震驚表情太可愛了,真是好玩啊。

「怎麼能讓你忘記?我可愛的小貓,我要你永遠記住,你逃不掉的」

從你踏進這個房間,我就決定給你惡魔的愛。

我愛你,絕不放你遠離我正如我無法掙月兌這份感情,也不會讓你得到解月兌,我所有的愛,我所有的恨,你必須和我一起品嘗既然我身處地獄,便要拉著你永遠墮落這是惡魔唯一的愛人方式

另一邊,睡神察覺到不妥,急忙解除法術。

依鏡恍惚地張開眼楮,看清抱著她的人是修普諾斯之後,才後怕地顫抖起來,冷汗很快打濕了後背。

「惡魔……好可怕他是故意的他想殺我他不會放過我的」

「依鏡,你鎮定點」

「不我沒辦法鎮定,他太可恨了」

那個惡魔,明知道她沒有殺過人,卻故意誘導她刺下去,猩紅的顏色就在她眼前一點點染透衣裳,冰冷的懷抱里全是嗆人的血腥味,再加上他的那些話……本來打算今後與他再無瓜葛的,事到如今叫她怎麼能忘得了

亞斯特洛特絕對是故意的她的驚、怒、恨和愛全部在惡魔的掌握中,包括她的每一個意念都在惡魔公爵的引導下亞斯特洛特根本不打算放她去過沒有他的日子

「我恨他我真的恨他……」一行清淚抑制不住地落下,哪怕眼里盛滿了恨,可只有依鏡自己知道,她的恨全是因為自己愛上了殘忍的惡魔不甘心被他如此戲弄,卻也從中看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惡魔話里的真偽令人無從分辨,但依鏡知道自己依鏡栽下去了。哪怕是個陷阱,她也掙不月兌,逃不開,像個小丑木偶一樣隨他支配,惡魔的喜悅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憑什麼?她又沒欠亞斯特洛特什麼從第一次見面,那個惡魔就肆意戲弄她,她以為是自己的厄運招來了惡魔,實際上是惡魔反過來使她陷入不幸的泥沼

「忘了他」修普諾斯嚴肅地說︰「依鏡,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只要你不主動找他,亞斯特洛特是不會來招惹你的」

「你說的對,可是……」

「如果你想說忘不了,就喝下忘川水吧。」修普諾斯想要確認一件事。

忘川水能令人忘掉過往的一切,但經過魔女的改良後,也可以消除掉特定的某段記憶,或是遺忘特定的某人,所以忘川水也叫忘情水。

如果依鏡忘掉亞斯特洛特,那對她而言先遇上的就是他,修普諾斯想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依鏡的愛情嗎?他希望依鏡漆黑色眼珠里激烈的感情是為他而燃起的,畢竟依鏡現在是他睡神的妻子,他已經佔了先機。

「你願意嗎?你已經在夢中傷到他了,應該再沒有其他想法了不是嗎?不要中了惡魔的激將法,只要你忘記了他,自然不會再被他誘惑。」

依鏡心頭一跳,叫她忘掉亞斯特洛特?那些在她心里瘋狂叫囂著地感情,真的能夠拋開?忘川水的話,大概是可以的,問題是她願意遺忘嗎?明明亞斯特洛特給她留下一線希望,哪怕那是一條讓她更加墮落的蜘蛛絲,她還是痴傻瘋狂地上當了。

惡魔,又怎麼會有感情,不過是一場欺騙……她玩不起惡魔的游戲,真的夠了。

「好。」依鏡迎上修普諾斯金色的眼瞳︰「給我忘川水,我喝。但是修普諾斯,我要記住一件事,我需要力量弱小使我只能受人支配,所以我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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