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真是磨人,別吵了別吵了,我這就帶你去找你家長。」F大的警衛小王郁悶無比,低頭對身邊的小男孩說道。雖然他和另一個今晚上值班的警衛受連陽之托,幫忙照顧這孩子一會兒,可是他們這兩個未婚大齡青年顯然忽略了這件事情的難度——呆在連陽身邊乖得跟只寵物小犬似的小孩,在他們面前可不一定就會那麼乖。如果用度日如年的時間計算法則來算,他和另一個警衛照顧小靈這短短的十幾分鐘,應該起碼過完一個季度了。並且,這短短的十幾分鐘里,小王以及他的警衛同事建立了這樣的認知︰小男孩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有好奇心、行動力、破壞力以及《未成年人保護法》……
小靈只在警衛室玩了一會兒就鬧著要上樓來找連陽。禁不住他吵鬧,小王留下同事,帶著他上樓去找連陽。
F大的主樓分A、B兩面,各有兩排電梯。到了晚上,一般都是A面的小教室用來自習,B面教室大部分是關閉的,電梯倒是還開著,因為老師晚上有時候會辦公,而老師的辦公室都在十八樓以上的B面。
小王帶著小靈從B面乘電梯上樓。隨著電梯「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領著小靈走進電梯,他知道那兩個新老師今天借用的教室所在的樓層,所以按下表示樓層的數字鍵後,他順手按下關門的按鈕,不禁長舒一口氣,再過一會兒他總算可以擺月兌這個小鬼了。
電梯開始緩緩地上升……
「shit!」李想南又開始咒罵,邵雲亭必須承認,這個女人英語白爛的水平不包括英語俚語粗口。
他們只是遲了一兩步走出教師門,卻瞬間失去了黃文君的蹤影。
許慈自殺的事情,雖然被F大的校領導低調處理之,但是有心要調查,並非什麼難事。
許慈的確是為情自殺,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一個月有余。
至于孩子的父親,正如傳聞中所說的,是F大的一位年輕已婚男教師。
打算約黃文君來主樓B面的這座教室里談話後,邵雲亭和李想南就先在教室里等著了。唐克下午打電話過去,結果李想南手機忘記充電,唐克就把電話打給了出門的邵雲亭,把他得到的信息告訴了邵雲亭。因為時間有限,邵雲亭立即聯系了李想南,兩人趕到教室會合後,他利用黃文君還沒來的時間把唐克所說的話轉述給李想南听。當然,唐克富有專業素養和客觀描述的話,從他口中轉個彎說出來後,明顯被帶上了邵氏特有的冷嘲熱諷風格。
「據說,人家可是個風liu才子,年紀輕輕職稱就已經副教授了。」
「教授?呵呵,‘叫獸’吧。」李想南皺皺眉,冷笑。「根本就是斯文敗類。」
這個叫屈緬的男老師真是個人渣,老師的職責本該是傳道授業解惑,他倒好,利用職務之便玩弄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枉他還跟屈原一個姓,李想南只想把他捆成個大粽子一腳踹進汨羅江去喂魚。
而令人感嘆的是,這樣一個明顯道德敗壞的男老師,卻頗受女生的愛慕。而許慈則是這位把大學講堂當獵艷圍場的屈緬老師的愛情俘虜。
只可惜,誓言和謊言向來只有一線之隔,听的人當了真,那就是謊言,唯有說的人當了真,誓言才能成真。
很可惜,在眼前這個師生戀的實例里,許慈是唯一一個把所有話都當真的人。所以她是shi身又傷心,接著又發現自己懷孕了。
根據許慈最後自殺的結果來看,屈緬大概是不肯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也許他是顧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亦或是終于想起來自己是個有家室的人。
許慈自殺後,學校對整件事件的處理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許慈的母親似乎也不願意女兒的事情多張揚,總之事情的真相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真不敢相信,屈緬居然沒受什麼處罰。」李想南多少有點憤憤不平。
邵雲亭笑了笑︰「平常心對待吧,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管不過來的。」
「唐克說,查出黃文君是許慈的姐姐。」他緊接著說道,看著李想南立刻又想發問,立刻自動自覺地為她解釋︰「黃文君的父親是個畫家,年輕時風liu債也是一抓一大把,雖然最後他成家了,卻在妻子懷孕的期間出軌,這個情人也懷上了孩子。」
「讓我猜猜,妻子的孩子就是黃文君,而許慈則是那個私生女?」
「嗯。這要感謝劉潔,那個小心眼的女生,她似乎很樂于花精力去記住各種她認為需要嫉妒的事情。唐克讓當時做筆錄的警察又重新詢問了一遍其他人關于鏡子的事情,而劉潔提供了一條很值得注意的線索。她偶然間見到,黃文君有著和許慈一樣的鏡子。」
「一樣的鏡子?」李想南揚了揚眉,「什麼意思?」
「看來黃文君的父親對妻子和情人是一視同仁的,這鏡子是他找朋友定做的,定做時就做了兩個,一個交給了妻子,後來到了黃文君的手上,另一個……」
「另一個則交給了許慈的母親,也就是她的情人,最後就到了許慈的手上。」李想南接著他的話說道。
邵雲亭壞壞地一笑,打了個響指︰「賓果。」
「而許慈的指紋附在一個碎鏡片上,看來本該屬于許慈的鏡子已經破了,問題是,這碎鏡片為什麼會出現在幼兒園里?」他提出問題。
李想南緊緊地皺眉︰「我還沒想通鏡子和女鬼之間的聯系,準確地說,是我不清楚鶴姬之鏡和這兩面鏡子的聯系。」
邵雲亭看了看時間,抬頭一笑︰「黃文君馬上就到,你不用困擾太久。直接問她就好了。」
……
沒想到他們想問的都還沒問出來,黃文君卻先行走了。
「她坐電梯了嗎?」。檢查完兩個安全出口,但是黃文君顯然沒有從樓梯下去,唐克來到電梯前,問四處沒有發現黃文君,站在電梯前的三人。
「沒有,我們沒听見電梯的聲音。」邵雲亭搖了搖頭。
連陽仰頭看了看兩座並排的電梯︰「這會兒一部電梯停在22層,一部電梯從1樓上來,從時間上看,她不可能是坐電梯走的。」
在場四人不禁對看一眼,那就奇怪了,黃文君是人,又是鬼,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這時,從1樓上來的電梯竟在這一層停了。「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小靈幾乎是歡呼著跑出來︰「哈哈,我找到你們了。」
跟著,警衛小王也無奈地走了出來。
「他一定要上來找你們。」他無可奈何地解釋著,「我只好……」
就在這時,從22樓下來的電梯居然也在這一樓停了下來。
「叮」地一聲,卻把原本看著小王听他說話的其余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連陽更是臉色難看地抱起小靈,不讓他回頭。
剛剛走出電梯,背對著電梯門的小王顯然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這些人的表情都這麼奇怪。他覺察出他們的視線是都落在身後的另一部電梯上,他不禁慢慢地轉過頭去……
邵雲亭覺得嗓子有些發干,他有些笑不出來似的對李想南說︰「阿南,我覺得,小靈也許有柯南的霸氣。」
「柯南有什麼霸氣?」李想南緊皺著眉,目不轉楮地看著前方,心思似乎並沒有放在與邵雲亭的對話上。
「就是走到哪里就能讓別人死到哪里的那種霸氣。」邵雲亭徹底笑不出來了。
「啪嗒!」回過頭的小王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似乎是因為系統設置的開門時間到了,電梯門正在緩緩地合上,電梯里,是一具靠坐在地,頭顱垂著,雙手合十,渾身是血的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