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劇院歷史悠久,內戰期間由一位祖籍白明島的富翁白先生投資建造的,前身並非是劇院,而是一所類似于別墅的帶有庭院的大宅,用來給白先生體弱多病的女兒靜養,後來白先生為避戰禍,舉家遷往台灣,這里幾經轉手與改建、翻修,卻還是逐漸沒落破敗,最後變為了公有資產。戰後全國都是處于恢復生產的階段,白明島由于四面環海環境特殊,島上可用面積也只有六、七平方公里,島上的原住民戰亂期間紛紛離島,戰爭結束後幾乎沒有人回到這個閉塞落後的島上,最後這里只剩下了幾個身體羸弱的老人住在島上。八十年代中期,這里經過國家支持,改造成了一座劇院,正式更名為「白明劇院」,原本是想將白明島發展成一個小小的文化集散地,可惜後來由于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白明劇院並沒有最終獲得新生,而是再次沉寂了下去。
現在的島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居住了,除了三個人︰白明劇院有一位負責看守和日常維護劇院的大嬸尤靜,島上老早之前作為村公所的院子里住著一個腿腳不方便的齊老漢,和在島的另一頭因為勘測工作而來到這里快半年的地質研究員李銳高外,就只有偶爾在網上的論壇或者帖子里發掘到這個被人遺忘的小島的一些旅游愛好者會乘著一天一班的輪渡來這里游玩,負責島上治安的民警石泉每三天會到島上來一次,一是例行公事地視察一下島上的治安,二是為島上現在僅有的三位「居民」送一些生活必備用品。
因為要來島上進行一段時間的拍攝,攝制組提前聯系好了,石泉作為負責人,今晚也在碼頭迎接他們下船。也是由他安排的他們住在白明劇院樓上的客房里。
「劇院里的客房尤靜一直打掃得很干淨,之前來的游客都很少,都是安排他們住在原來的村公所里,不過你們這次人數眾多,又要用劇院來拍攝節目,就近安排你們住在劇院樓上,剛剛好。」石泉是一位快要退休的民警,無論是有些發福的外表,還是跟他們打交道的神情語氣,都很和氣。
在去白明劇院的路上,石泉與徐敏甜和柳薇交談著,白明島是個傳說頗多的島嶼,這里有著一套已經逐漸不為人知的沒落島嶼文化。
「戰爭期間,可死了不少人,有些尸體到死都是抱在一起呈廝殺狀,根本分不開,加上又是潮汛,又有天災,幸存的島民擔心會生出瘟疫,挖了一個大坑,把他們都埋了。」石泉說這些話時,還是滿面笑容,也許這樣的話他對來島上玩的背包客們也說過好多遍了,單純只是敘述這島嶼的歷史,可雖然言簡意賅,毫無夸張之處,但對于一行剛剛來到這個陌生又與世隔絕的島上的人來說,晚上走著一米之外看不清來人面目的夜路,心里還是有些發毛。
林睿首先受不了起來︰「哎呀,石叔叔你別嚇唬人,白日不說人,夜間不談,呃,那個什麼什麼。」他搓了搓在淡紫色短袖T恤外的兩只手臂,好像被嚇得雞毛疙瘩全部起立了似的,整個人也朝著身邊的徐盛靠了靠,小聲又嘀咕了一句︰「這里晚上好冷。」
徐盛摟住他的肩︰「好了,一會兒到劇院里就不冷了。」
除了林睿的身高不比徐盛矮多少外,兩個人看起來和普通的戀人無異。
但是,也許他們太過自然的親昵舉動,又或者是石泉剛剛的話的確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里繼續,大家都不再說話,沉默著前進。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總算來到了白明劇院。
一個瘦瘦的中年女人站在劇院大門外迎接他們。
「你們比說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多。」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低頭看了看手腕上樣式老舊的手表,絲毫沒有作為一個迎接人員該有的客套與熱情。
這是石泉口中那個主動包攬了劇院所有的事務,一個人看管白明劇院很多年的女人尤靜嗎?連陽還以為會見到一個微微發福並且也跟石泉脾氣差不多的熱心大嬸呢。
石泉似乎對她這樣的態度一點也不驚訝︰「尤靜,你也知道渡輪本來就不是很準時的。」
尤靜沒有再說什麼,冷著面轉身進了劇院。從她僵直的背影來看,她並不歡迎這個平靜島嶼迎來娛樂圈紅人。
不過混跡娛樂圈的人哪里那麼容易冷場,大家雖然瞧出氣氛尷尬似乎自己並不受這位尤大**歡迎,不過這白明劇院又不是她開的,誰又理會她的心情是好是壞,安靜了一會兒,大家又低低地說說笑笑起來。
看來,這次雖說是來島上拍攝節目,但是工作的氣氛並不嚴肅,大伙兒交談地路過一樓的劇院大廳,繞到大廳側邊的樓梯,來到了二樓的客房。
「挺有意思的環境,感覺回到了舊上海百樂門似的。」林睿環視著內部環境,低聲笑著說。木制的地板有種經過歲月洗禮後的滄桑,舊建築所特有的文化氣息從窗戶上的雕花玻璃、走廊里的紅木高腳茶幾、牆壁上金屬銅框的油畫中一點一點地散發出來,一不留神,就仿如時空倒流起碼二三十年。
一起來的三個攝像師扛著攝像機一邊拍著,一邊似乎在尋找機位的安排。這行人中最沉默的也就是他們了吧。
柳薇娉婷地走在前面,和徐敏甜說著什麼有趣的事情,時而會吃吃地笑起來,這時才讓人覺得,這個臉上經常露出世故而乖巧的神情的新晉女主持人,不過也是剛剛從類似《有美男啊》一樣的選秀節目中剛剛勝出沒多久的女生。
小靈醒來後一直粘著邵雲亭,似乎是昨晚的睡前故事正好進行到懸念跌宕的部分,這小孩正搖著某只狐狸的衣角,一定要現在就知道接下來的故事。
「你在看誰?」為了防止自己再次進入鏡頭,李想南幾人都走在最後面,她看到連陽的視線落在某人的身上,不由低聲揶揄︰「看什麼呢?」
林睿似乎對這樣的新環境很喜歡,親昵地挽著徐盛的手,後者臉上卻不見了輪渡上那種溫柔,被挽住的手臂有些僵硬,臉色也略顯不耐煩。他們的感情,似乎也沒有徐敏甜和柳薇說得那麼好。
「沒什麼。」連陽收回視線,低頭就看見李想南的壞笑。
「是不是在看那個林睿,怎麼樣,他很有女人味吧?」李想南的口氣,就好像在跟一起打籃球一起逃課一起喝酒打架生事的好兄弟談論一個真正的女人,顯得興致勃勃。
「注意下形象吧,也不曉得是誰一路都在竭力維護自己的天師高人形象,這麼八婆小心破功。」邵雲亭牽著小靈的手,也加入了他們低聲交談的行列。
「你煩不煩啊」徐盛忽然高了八度的聲音在前方驟然響起,柳薇站住,有些不悅地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林睿被徐盛推了一把。
徐敏甜則一臉頭痛地走過去︰「怎麼回事?」她也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林睿若無其事地一笑︰「沒什麼。」
徐敏甜卻明顯臉色一沉,原本覺得和善的臉威嚴的時候倒也一點不輸人。
徐盛的神色在見到自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的同時,也從憤怒不耐變了好幾遍,最後定格在了一個有些歉然又混合著氣惱的表情上。
「沒什麼。」他低聲說,「我和小睿剛剛鬧著玩的。」
徐敏甜眉尖挑了挑,似乎也沒想深究。「注意點影響。」她說完就又走上前和柳薇並排往前走了。
這一小小風波就此平息,但作為前五強選手的其余幾人的表現,頗有些耐人尋味。
程燁和常寧川一前一後走在主持人柳薇跟特別助理徐敏甜的後面,听到徐盛發火的聲音,程燁回頭不屑地皺皺眉頭,常寧川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們倆,而算是與林睿、徐盛走得最靠近,略在他們身後一步遠的夏新愷則一臉諷刺的笑容。坐輪渡來時,鏡頭前五個大男孩相處和睦的景象已經蕩然無存。
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說到底,他們是對手。
這樣看來,林睿和徐盛這對所謂的CP,也不過是為了賺得人氣而裝出來的。
大概在場的每個人對選手們貌合神離的事情都心里有數,就連三個攝像大哥都很有默契地將鏡頭移向別處。沒有人再為剛剛的事情多說什麼,在前面領著眾人的尤靜冷淡地轉過身,將房間安排好後,就下樓了。
因為一樓的劇場還是舊式的,分有樓上雅座與樓下的普座,于是所謂的二樓其實比一般建築的三樓還要高,面積也大得讓人咋舌。
「小子,你在這里亂跑肯定會迷路。」李想南有節奏地彈著小靈的腦門兒,語氣愉悅而享受。
對于這女人無意識地欺負,小靈同學苦著臉承受,不然怎麼樣,阿亭和連陽在這點上相當一致地沒有同情心。
二樓的客房大部分是雙人的標準間,剛剛還在鬧矛盾的林睿和徐盛被安排住在一間,兩人雖然臉色都不好看,卻沉默地接受了。程燁和夏新愷也被徐敏甜安排在同一間房里。常寧川住的是單人間。隨著拍攝隊伍來的攝像師、化妝師、助理等工作人員也按照性別兩兩地分在雙人套間。柳薇是主持人,自然住的是條件更好一些的單人房,徐敏特是負責這次節目的特別助理,相當于廖克凡的代表人,也是單獨住一間。李想南拒絕跟別人合住,同樣是單人房的待遇。鑒于連陽和邵雲亭的「天師助理」身份,兩人入住同一間雙人標準間。
「我呢?我呢?」小靈舉手發問。
「你……」連陽本來理所當然地想讓小靈跟著他和某只狐狸睡一間,沒想到李想南拎起了小靈的後衣領,「你當然是跟我睡。」
小靈看著李想南擠出來的慈愛笑容,小口地吞了一口唾沫。
邵雲亭狐疑地看著她,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可是向來最討厭照顧小靈飲食起居的了。
殊不知,李想南完全是無奈之舉,每次小靈伴行,靈異事件就會自己長了腳似的跑過來,作為一個工作量常常超額的天師,她實在不需要身邊存在一個活體的靈體雷達,時刻提醒她這個世界上的靈異事件比公廁還多。明天的開機儀式,她一定要順順利利地完成,絕對不允許有誰來攪合
「大家回到房間收拾一下,一會兒去餐廳集中,吃過晚飯,就可以休息了。」徐敏甜拍了拍手,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才高聲說道。
指揮小靈進洗浴間洗手洗臉的同時,李想南靠在了松軟的大床上,雖然是單人間,可床鋪很有民國遺風,不知是棗木還是紅木的床架,床頭床尾都有木刻雕花,鋪褥松軟,躺上去整個人都像是陷進了一團雲里,舒服得簡直能夠就此睡著。
洗浴間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小靈好像在自己跟自己唱著什麼歌,過了一會兒,水聲停了,他腳步歡快地跑到床邊。
「小南,我洗好手了,我們去吃晚飯吧。」小靈趴在床邊,拉住李想南的手。
「好,咱們走。」李想南拉開房門,卻見到對面的門也正巧打開了,剛剛沒注意,原來常寧川住在對面。
常寧川友好地對著李想南點點頭,他隔壁房間的門也打開了,徐敏甜一看他們都準備出門,立刻笑了笑︰「李先生,飯廳在那邊。」她順手指向走廊盡頭。
李想南模模鼻子,覺得自己太過裝冷漠的專業人士也並不大好,正要禮貌地跟徐敏甜說句謝謝,卻見徐敏甜走近了常寧川那一側︰「寧川,房間住得習慣嗎?」。
說來也奇怪,為什麼五個選手,連目前第一名的程燁都是跟夏新愷合住一間,常寧川卻能夠單獨住舒適安靜的單人房?是因為徐敏甜本身是他的粉絲,所以順便用自己的職權被偶像謀求點便利?李想南若有所思。
「常夫人不放心,來的路上給我們打了幾個電話,因為這里沒有手機信號,所以過會兒你最好是用劇場的固定電話給你母親報一下平安。」雖然刻意壓低了嗓子,但徐敏甜的聲音繼續從前面傳來。
常寧川應道︰「嗯。」
尋常人家的妻子,不過是擔上「太太」二字,若是在孩子面前稱呼他的媽媽,「你媽媽」、「你母親」這樣的白話也就夠了,這個「常夫人」想必是有些來頭需要特別尊稱的那種人,換句話說,常寧川的來頭,也不尋常。
這應該才是徐敏甜對常寧川態度親善的真正原因。
常寧川和李想南的房間這是走廊的盡頭,門對著門。徐敏甜和住在李想南隔壁的柳薇的房間亦如是。柳薇的房間旁是一個雙道樓梯,銅制雙邊扶手華麗異常,樓梯的對面則是程燁和夏新愷的房間,至于這一路上備受矚目的徐盛和林睿住在他們隔壁的房間,房門斜對著樓梯。
李想南去飯廳的這一路,正巧看到放下行李的大家也一個個從房間里出來了。與柳薇的房間隔了樓梯的雙人套間里則住著「助手1號」邵雲亭和「助手2號」連陽。
而「助手3號」小靈目前小跑著努力跟上李想南的腳步,對新環境很好奇,一路牽著李想南的手,順便東看看西瞧瞧,見到年代久遠覺得新奇的擺設干脆還要模一模。
夏新愷叼著一根煙,穿著背心頭發有些濕漉漉的,估計進房間的一會兒功夫已經沖了個澡。程燁有些疲憊,但看起來心情不錯。林睿和徐盛似乎還在鬧別扭,因為徐盛對一旁一直想跟他說話的林睿愛搭不理。
「林睿這副人妖樣子,他自己是習慣了,可憐徐盛莫名其妙被‘配對’給他,嘿嘿。」夏新愷忽然湊近李想南,吐出一個煙圈,用只有他們兩人听得見的聲音說道。「不過,誰叫他想紅想上位呢?呵呵,自作自受。」
李想南被他這鬼祟的行為下了一跳,迎面而來的煙味也讓她皺了皺眉,怪不得你吊尾車作為前五強的最後一名,這根本就是人品問題。
小靈因為東張西望,沒看見夏新愷靠近,一下子撞上了對方的大腿,懊惱地揉著自己的鼻子。但夏新愷的話以他的智商干脆就是每個字都听見,一個字都不理解。于是在幼稚園的莘莘學子中一直名列前茅的小靈同學用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看向這個抽煙抽得很凶的叔叔。
「小子,听不懂吧?」夏新愷咬著煙嘿嘿笑,煙灰隨著他頭部的晃動紛紛掉落在整潔的地板上,「懂不懂‘變態’是什麼意思?」
小靈順著夏新愷的目光看向徐盛和林睿的背影,疑惑地歪著腦袋︰「變態?」
你才變態李想南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把小靈拉回自己身邊。
背後說人向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她裝作沒听見他對別人冷嘲熱諷的話,徑直帶著她家小靈在走廊的另一個盡頭拐了彎,來到飯廳。
連陽和邵雲亭早就落座了,兩人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興致很高。小靈很高興可以暫時擺月兌跟李想南單獨相處的機會,歡天喜地跑到這兩人身邊。李想南也走了過去,坐下後環顧飯廳一看,工作人員坐了一桌,包括她在內的其他人坐一桌。而現在她坐的這桌,除了柳薇,該到的人都到齊了。但走在李想南前面的常寧川直到李想南坐下四五分鐘後才回來,想來之前是去給媽媽打電話報平安去了。
石泉說是去找村公所的齊老漢喝酒聊天去了,他們到達白明劇院後,整個攝制組以及隨行人員就此移交給看起來冷漠又嚴肅的尤靜。
看來飯菜尤靜之前已經做好,這會兒雖然只有她一個人照應兩桌,卻絲毫不亂。
徐敏甜眼見菜快要上齊了,柳薇還沒出現,有些坐不住了,提出去她房間看看,一轉頭,就看到柳薇施施然走過來。
「大家動作真快,菜很豐盛嘛。」她換了個簡單的發型,發梢有些濕潤,估計也是洗了個澡,臉上的妝也淡了不少,大概來得晚就是因為這些原因。
她原本是要做到徐敏甜旁邊的位置,另一側則是坐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常寧川,夏新愷將手里的煙按滅,對著她笑︰「徐特助坐在那邊,柳薇主持人坐我們這邊,平衡一下陰陽比例嘛。」
邵雲亭似笑非笑地飛快瞟了李想南一眼,李想南翻個白眼給他下菜。她知道他是听了夏新愷的話,又想揶揄她了。這只狐狸精不會膩的哦,性別模糊這個笑點他反反復復拿來刺激她那麼多次了,真是無聊到極點。
听了夏新愷的邀請,柳薇掩口笑︰「好呀。」
不過,她聲音雖然帶著笑,眼楮也一副笑眼彎彎的樣子,但眼神之中還是有著一閃而過的厭惡與不滿。
看來這個夏新愷還真是不讓人喜歡。在舉箸的那一秒,李想南確認了這一點。
酒足飯飽,氣氛一下子來了,工作人員那一桌談笑的聲音漸行漸高,李想南這一桌雖然也是交談未斷,但大家的熱情明顯沒有旁邊那一桌高漲,那邊已經有人將碗倒扣在桌上,用筷子敲著節奏唱起歡快的歌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徐盛火大的聲音忽然蓋過了周遭一切雜音,林睿被他推了一把,筷子勺子掉了一地,胸前也被濺上了好大一塊湯水的印記。
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徐盛沒有像上次那樣掩飾自己的怒氣,他一臉厭惡地看著林睿︰「你少得寸進尺。」
怪人天天有。習慣了林睿偽娘的打扮和妖氣的語言,加上這兩人吃飯時都很沉默,席間李想南已經很少注意他們了。這一下子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大伙兒著實都當場愣住。
這是個什麼節目啊,一起吃個飯都不能消停,人類還真是愛爭吵的一種生物。邵雲亭想起自己的族類,大家根本連架都懶得吵,不對,是話都懶得說,自己這樣愛熱鬧的異類,果然還是待在人間更開心,他用看小品相聲的愉快眼神靜觀事情的發展。
徐敏甜站起來,一臉不悅,眼看要責備這兩個人,可她還未張口,原本被徐盛盛怒的反應嚇得呆住的林睿,忽然刷地站起來,擦了過多脂粉的臉上神色由白到紅,由紅轉青變了個遍,他抓著自己胸前濕漉漉的衣服部分,垂下來的長發也被湯水糾結在一起一縷一縷地黏糊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卸妝卸到一半的舞台演員,滑稽又可笑。
徐盛氣呼呼地也站了起來,握成拳頭的手好像隨時會招呼到林睿此時看起來已經不是很清秀的臉上。
除了小靈,別人的目光都刷刷刷地集中過來,只有他在小聲問連陽︰「到底‘變態’是什麼意思啊?」
看到連陽無可奈何又無從解釋的苦悶表情,李想南差點在這靜得掉根針都能听見的安靜飯廳忍不住笑出聲來。小靈啊,你還在糾結夏新愷給你出的難題嗎?
「哼」林睿終究沒有發作,只是冷哼一聲,氣沖沖地離開了飯廳。
徐敏甜對著他的背影,用很冷靜的聲音說︰「換裝梳洗干淨,十分鐘之後準備出境。」已經走到走廊中的林睿的腳步明顯一頓。
「知道了。」他的背影微微垮了一下,剛剛怒氣沖沖的氣勢,在徐敏甜威嚴的語氣下立刻矮了半截。
廖克凡身邊的特別助理,再年輕都有著一股干練勁與領導風範。看來廖克凡讓她獨挑大梁來白名島拍攝這個節目,也是因為她的確能駕馭得了這些個選手和工作人員。在工作方面,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有著她獨有的強勢。
徐敏甜又看了一眼僵立在座位上的徐盛。
「十分鐘之後去房間跟林睿錄個片段,即興點有趣點的,作為這次拍攝的花絮。」
徐盛臉色還是不好看,但也點了點頭。
「張VJ,一會兒跟上。」徐敏甜轉過頭,又對另一桌正在吃飯的一位攝像師說道。
李想南此時已經吃爆了,她對這些選手展現出來的表里不一沒有興趣,今晚去「巡島」,明早的開機儀式結束後,她在島上轉一轉,後天就可以回去了。她想起自己的銀行賬戶上又多出來的那些數字,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帶來的東西徐敏甜安排人放在白明劇院一樓劇場外側邊的一間房里。飯廳旁邊也有通往一樓的樓梯,李想南剛準備下樓,只听得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連陽和邵雲亭面面相覷,所有的人都還在飯廳沒有走,他們和李想南帶著小靈也剛剛走出飯廳,這會兒尖叫的人是誰?
「是林睿」
等他們反應過來朝著林睿房間跑過去時,已經有人先到一步——徐敏甜和扛著攝像師的張VJ很淡定地站在大家房間中間的那個樓道口,張VJ表情專注的樣子很顯然是在進行攝像。
剛剛都叫成那樣了,跟出了人命似的,你這工作激情還真是高昂啊
看來也沒真出什麼事情。
李想南不由緩下了腳步。
徐盛一改在飯廳里鐵青著臉對林睿怒發沖冠的模樣,溫柔小心地單手摟住他從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拐角處往上走,林睿小鳥依人在他懷里,臉色蒼白,似乎受到了驚嚇,楚楚可憐。
還真是比我這個真女人嫵媚啊……李想南站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心里這樣想著。
被林睿的叫聲吸引過來的一干人都或遠或近地站著圍觀。
「怎麼了?剛剛好像听到你的驚叫。」徐盛關切的問。
「我剛剛心煩,就沒回房間,順著樓梯隨處走走,結果在樓梯轉折的地方,看到掛在牆壁上的那面鏡子里,有個黑糊糊的東西,蹲在我肩膀上。」林睿的思維還算清晰。
「鏡子里嗎?」。徐盛回頭看了一眼背後連接兩段樓梯的地方。
林睿立刻點頭︰「是的。」他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看見徐盛回頭,他的脖子立刻僵梗住,仿佛連扭轉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靠,好痛李想南回望身後,原來是听到這種怪事發生後,某只狐狸很歡快很興奮地拿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背。
開心個毛毛蟲啊李想南簡直出離憤怒了。
又開始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她真的很想把小靈踹到樓梯下面去,小靈你的體質需要特別到這麼地步嗎?地球是個充滿科學與正常規則的世界,你這個從活尸穴里實化出來的小孩可不可以偽正常一點,招點幼稚園的小蘿莉跟你要個紐扣或者來家里送個巧克力我這個半路家長還可以接受,不要走到哪里都能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招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徐盛安撫似地拍了拍林睿的肩膀︰「你眼花了吧,這樓梯轉角的牆壁上,哪里有什麼鏡子?」
林睿低听了徐盛的話,不由呆住,似乎微微扭頭,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那面剛剛嚇得他魂飛魄散的牆面,果然,牆壁上什麼也沒有
他的臉刷得一下更白了。
「我明明看見……」他的嘴唇都發起抖來。
尤靜剛才听到喊聲也趕了過來,在旁邊冷眼旁觀到現在,作為一個了解這劇院內部的唯一人選,她開了口,語氣還是很冷淡︰「這里的牆上沒有掛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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