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馬車回到了之前住的小樓,他將她放在床上,便站在窗邊等待青茶叫的大夫,他看得見對面院子里在分配藥草的小白,或者小虎,卻不準備請小虎這個大夫,更不準備告訴小虎……
扭頭看了看床上似乎在熟睡的女孩兒,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
接下來的幾日里,羅夏居然仍舊沉睡不醒,沒有大夫能診治出個所以然,尹龍澤無法,只好找來了已經鬧過很多次的小白。
小白為羅夏診治後,卻同樣是沉默,最後竟要抱起羅夏離開。尹龍澤不得不再次跟小白交手,感覺到小白身手更加厲害了,他居然不是小白的對手。最後卻只得再次以羅夏生命相威脅,若小白不退開,他便殺了羅夏。
小白雖然氣惱,卻絕不敢拿羅夏的生命開玩笑,他知道尹龍澤殺人從不眨眼的狠。
「你要帶她去哪里?」尹龍澤坐在床邊問道,表情淡淡的,仿佛從未經歷剛剛的惡斗。
「回去曾經她被救過一次的地方。」小白語氣很冷,羅夏已經在尹龍澤手里出了第二次事情了,他的怨氣,真的快要爆發了。
「這次我沒做什麼,只是跟她聊了聊,沒有傷害她。」尹龍澤嘆口氣,突然很淡的解釋了句。扭頭看了看羅夏熟睡時的面頰,他不能殺小白……在她醒來後,如果小白不在了,她一定會恨他的。即便不喜歡其他人分享她的情感,但既然她親口跟他說過,小白跟她是清白的,他便相信她,並且尊重她的情感,至少不去傷害她的朋友。
尹龍澤不介意小白的目光,他活著,從不在乎旁雜人的想法,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的東西,和自己計劃的所有事情的結果。他輕輕自嘲,扭頭看著熟睡女孩兒略顯蒼白的臉,她打亂了他生活的軌跡,讓他不得已的做出了太多的改變。
「青茶,去準備一些一些北上需要的東西,給白公子準備好,然後……明天上路。」尹龍澤扭頭將青茶遣了下去,隨即對小白道︰「我不能送你們北上了,但是我會派幾個人保護和伺候你們。你先回去歇息吧。」
小白有些半信半疑,但看著尹龍澤放在羅夏肩頭的手,想著羅夏的性命握在他手里,便只得轉身離開了。尹龍澤這才對一直站在門口蠢蠢欲動想要擊殺小白的幾名手下大將道︰「王亞,安排幾個親信保鏢……」
當室內再次只剩下兩人後,尹龍澤閉上眼想了會兒事情,隨即一仰身便躺在了羅夏身邊,「羅夏……冬蘇……換一個名字,是真的不想再以冬蘇的身份活著了嗎?我已經殺掉你了嗎?」。
他不放心小白帶走她,但是也只有小白采會拼了命的救她,派幾個人定住他們的行蹤,只要她不丟掉,他總會將她帶回來的。
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些昏沉,他用額頭頂著她的肩膀,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手摩挲著找到她的手,握緊後,他閉上眼楮,感到心里很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覺得手心里的小手動了動,霍地抬起頭,便看見她扭頭看著他。他忙坐起身,張了張口卻茫然無話,半晌才順好了邏輯,開口道︰「你醒了?」
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他,不說話,眼珠也不轉動,仿佛剛睡醒時的呆滯狀態。
尹龍澤皺了皺眉,蹲在床邊,動了動頭,她眼珠跟隨著他的視線在動,卻仍舊不說話,臉上也看不出表情。他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冬蘇?」
她還是沒反應,只是眼楮眨巴眨巴的看著他,便再也沒有其他反應了。尹龍澤皺起眉,她這是怎麼了?
冬蘇只覺得沉浸在一片迷蒙世界,她能從兩點之外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影子對她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她跟隨著那個影子看,想看的更清楚,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她仿佛能感覺到一絲身體的重量,意識好像已經月兌出了曾經在黑暗世界漂浮的情況,但是卻找不到可抓握的實體去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了。
只是腦子里海記得,在之前有曾回到身體里,去聆听尹龍澤的話,可是一瞬間的疼痛後,那種清晰的可支配身體的感覺就在此消失。剩下的是滿滿的求生,她想活過來,想繼續跟尹龍澤將那些沒有說明白的話說完,想听他說那些他沒有說的詳細的話,想一直听,一直听,想活下去,在他身邊汲取更多的珍貴的愛戀的感覺。
昏昏沉沉間,她仿佛踫到了那個佔據她身體的人,那個比她更堅韌的靈魂。當她失去求生時,那個老人與她說過的女人。她腦子里突然涌進很多關于那個女人的事情,仿佛是那個女人在跟她講述另一個世界里的故事與知識。仿佛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後,她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
可是即便能看見影子,即便追尋著那個影子努力的去看,卻還是一片朦朧。
尹龍澤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更不知道自己真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真的有可能挽回一些曾經失去的……
喚了青茶去找人做了飯菜,他端到床邊,看了看站在門口正準備出去繼續張羅小白離開要帶事物的青茶,又遲疑了會兒,才轉身坐在床邊,抱過她,開始一勺一勺的喂她吃飯,卻發現她不知道咀嚼,只是吞咽。
看了看其他幾樣青菜,沒辦法,只得又讓青茶弄了小刀,一點點的為她將菜和肉食切碎了撒進粥里給她喝。
冬蘇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有暖暖的東西流進身體里,卻又感覺不出味道和具體是什麼。這種感覺很差,仿佛夢游在霧海里,仿佛是剛有靈識的妖怪透過妖氣去感受蒼白而空曠的早晨,一切都是未知的,不踏實的。
尹龍澤喂她吃過東西後,便攙扶著她躺下,隨後嘆口氣,在想是送她回去,還是再觀察兩日。最後只得先再叫來大夫看看,可是終還是沒有什麼結果。
夜里尹龍澤和衣摟著迷蒙入睡的冬蘇睡下了,他有些擔心,又有些心滿意足。
……
老伯伯在深山里,時時觀星測世事,即便知道有那樣的幾率,卻也不曾覺得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初小虎求他救冬蘇時,他便猜到,有那樣一定的可能,若冬蘇的執念足夠強,求生意識足夠強,她的意識還能活,還能侵佔這具身體。
而這種幾率非常低,他倒更希望便是羅夏佔據著這具身體,至少羅夏是他熟悉的,是他可以信任的保護小虎的人。
可是,人生往往是要破除計劃的,它無常,總是任性的讓人驚喜,或讓人驚慌、驚怒……
……
……
冉妞兒最近玩的游戲,給坐騎起了個名字,叫小虎,嘿嘿,每天騎著四處亂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