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妖孽 妖孽相關 (157)用饅頭片做漢堡

作者 ︰ 冉冬夜

小白見了羅夏的笑容,卻不買賬,他皺起眉路出懊惱的神情,隨後有些生氣的道︰「小夏,你下次不要這樣冒失。你站在那里,扔石頭提醒他,卻又差點丟了自己的命。要是我沒有出來,你怎麼辦呀?你……你要是……我怎麼辦呀?」小白瞪著羅夏,見她面色有些知道錯了的樣子,便又繼續更加委屈,更加生氣的道︰「我沖出來的時候,你給我雕刻的小木人掉了,我剛才找了半天才找著,都髒了!」

羅夏看著小白一本正經發怒的樣子,隨後還心疼的模了模腰間,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在小白腰間也模了模,果然模到鼓鼓的小木人的輪廓,「要是弄丟了,我再給你雕刻一個唄。」

「那怎麼能一個,小夏再給雕一個,就是另一個,另一個也不是這一個,這一個只有一個,要是弄壞了,就再也沒有這一個了。」小白說的像繞口令,羅夏卻是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東西,在一個人心里,是獨一無二的。她想到了自己,自己這個冒牌貨,心里有些酸,她踏前一步,輕輕倚在小白懷里,低聲呢喃︰「我下次定不這麼魯莽了,絕不會再拿自己生命開玩笑,更不讓小白因為我而弄壞弄髒弄丟自己的小木人。」

小白听著,也沒听出羅夏語氣里的酸意和小小的陰陽怪氣,只是嘿嘿一笑,輕輕攏住羅夏,表示自己很滿意。

羅夏感受著小白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出來。在這樣一個心性純淨的人面前,你想拐彎抹角的說話都不行。想到此才直接怨道︰「听你說的,我好像倒還不如你的木頭人兒了。」

小白听了她的話,立即委屈道︰「木頭人是小夏雕刻的才喜歡,是因為小夏——」

羅夏踩了小白腳尖一腳,隨後從他懷里退出一步,在小白肩頭捶了一小拳,「我懂的。」隨後綻開的,便是陽光燦爛的笑容。

羅夏剛沾了床沿,敲門聲便傳了出來。她站起身,听到小臥外傳來廖軍的聲音︰「白兄弟。」

羅夏點了點頭,小白才去將門打開。廖軍站在門口朝小白笑了笑,剛想開口跟小白說話,小白便一轉身走到一邊桌上自己坐下,完全沒有要理才廖軍的意思。

廖軍無奈的自嘲一笑,隨後對羅夏道︰「尹王要借宿一夜,明日再尋其他住處,這是一些銀錢,感謝——」

羅夏見廖軍將錢遞過來,忙搖頭道︰「尹王要住便住,我們可沒的收錢的意思。」

「既然賞了,就收下吧。」廖軍將聲音放低,悄悄對羅夏道︰「你們夫婦一路上跟著,如果不參軍,也跟不長,遲早要出去自己走自己的路,身上留點銀子,總是好事。尹王既然給你們了,就別推了。」說罷不等羅夏反應,就將銀子放在了一邊的桌上。

然後看向小白再次恭敬道︰「今日多謝小白兄弟相救。」

小白扭頭看了看廖軍,表情木訥著,眨了眨眼楮卻還是沒有說話。

羅夏見廖軍吃癟的表情可憐,忍不住笑道︰「他就是這種脾氣,你別介意。」

廖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嘀咕︰「我沒介意。」隨後見羅夏笑容,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笑笑,便禮貌一聲,退出去了。

羅夏看了看桌上的錢,想了想便收了起來,隨後扭頭看看小白道︰「你怎麼還是這麼不理人啊?人家跟你說話,正確的做法是禮貌回應呀。」

小白想了想,「沒什麼想說的啊。」

羅夏撲哧一笑搖了搖頭,小白果然還是孩子心性,任性的呦,不想理睬人家,就壓根不理睬了。

晚上羅夏跟小白和衣在床上擠了一晚,他喜歡蜷縮著身子睡覺,早餐羅夏醒來時,看見他蜷在自己面前,頭低低的頂著自己的手臂,忍不住模了模他的頭發,看著他睡著時沉靜的樣子,心里特別安穩平和,感覺這個世界仿佛也是如此安詳可愛的。

越過小白,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給他將早掉在地上的杯子撿起來蓋在他身上。小白有些迷蒙的動了動,扭頭眯著眼楮迷迷糊糊的呢喃了聲‘小夏’。羅夏給他掖好被子,輕輕撫順他的頭發,在他耳邊輕哄道︰「乖,你繼續睡。」

小白女乃聲女乃氣的哼了一聲,在被子上蹭了蹭臉,便沒動靜了。羅夏抿起嘴唇輕笑,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洗漱一番後,直接開灶煮起了肉粥,看了看昨晚弄好的雞,想了想干脆中午吃掉算了,便也上了火,加了作料。扭頭看了眼隔壁小白的臥室,門口幾個守衛和外面的幾個守衛都還精神著,可是門關的緊緊的,想是尹龍澤昨晚動了傷口,晚上恐怕也折騰了吧。

想著他失血,便又轉過去取了些豬肉,加些白菜,準備做一個不正宗的竄白肉。清淡些,早上也還是能吃的。

給多煎了幾個雞蛋,又用雞蛋湯汁炸了幾個饅頭片,廚房里的香氣便彌漫開去。挑了些咸菜在幾個小盤子里,她想了想,正猶豫要不要分開裝,尹龍澤未必願意跟他們共進早餐時。身後突然傳來人聲︰「白夫人。」

羅夏嚇了一跳,扭頭去看見是尹龍澤的小廝青茶,她才拍了拍胸口。

青茶禮貌的垂眸不去直視她,只是低聲問︰「白夫人,您做的什麼啊,這麼香?」

羅夏呵呵一笑,「好多東西,有肉有粥哦。尹王起床了嗎?」。

「王起來了,說是被香味誘的再睡不著,所以才遣我過來問問。」

羅夏笑了笑,「你回去問問尹王,可願意與我們共進早餐,如果不行,我就給盛了送進他屋里去。」

青茶應了一聲跑回了小白臥室,沒一會兒便又跑過來對羅夏道︰「王說了,就在院子里吃吧,大家一起吃。」

羅夏听了點了點頭,她對尹龍澤雖然畏,卻不是禮數上的畏,而是心里的畏,此刻听說一起吃,也沒覺得這是可怕的事情,便應了下來,盛了米粥依次往院子里端。青茶很勤快的幫忙,羅夏便干脆轉身向自己臥室走去。

見小白已經睜開眼楮在床上懶床,便道︰「起來吧,早飯好了。洗洗吃。」

小白應了一聲便立即起床,下床時一腳踩在靴子上,把靴子踩的扁扁的。羅夏嘆口氣,走過去幫他把外衫拎過來,「左。」羅夏剛說了個‘左’字,小白立即伸左胳膊。

「右!」羅夏又道。

小白于是伸右胳膊。

羅夏幫著小白把衣服紐扣紐上,系帶系好,小白腳上也將靴子硬擠了進去。

洗漱過後,那邊尹龍澤也儀容整齊的走了出來。羅夏朝著尹龍澤禮貌頷首福了福,隨後便道︰「粥差不多溫了,粗茶淡飯,委屈尹王。」

尹龍澤眼神在她身後的小白身上轉了一圈,便沒說話,只是走到了桌邊。坐下後,他朝羅夏道︰「坐吧。」然後又扭頭朝對面著火樓下剛轉了幾圈的廖軍道︰「過來吃飯。」

廖軍應了一聲,走進來略猶豫了一下便坐了。隨後朝尹龍澤道︰「是稻草上津了油,連牆壁上也潑過了,抓到的幾個人,昨晚連夜審了,都是原來鎮長手下的幾個忠將,不成氣候。」

尹龍澤只恩了一聲,端起湯匙喝了口粥,隨後細細咀嚼,面色仍舊冷淡,但他很快便去喝第二勺的動作,便讓盯著他看的羅夏心情好了不少。

用兩個炸好的饅頭片,中間夾了些之前切好的面瓜片,抹上一些自己炸好的醬,再將幾片肉和一個炸雞蛋放中間,做好一個漢堡,羅夏遞給小白。小白看了看,便一口咬下三層,吃的津津有味。

尹龍澤和廖軍都看著羅夏,見小白吃的狼吞虎咽的,就也躍躍欲試起來。

羅夏見連尹龍澤都沉著臉盯著小白看了一會兒,才道︰「這樣吃蠻好吃的。」說著又做了一個遞給了尹龍澤。

尹龍澤接過來,抿了抿唇,便也像小白那個大口咬下三層,咀嚼中能吃到肉香和黃瓜片的清香,鮮而不膩,連薄薄的饅頭片也透著雞蛋的味道。饅頭片被雞蛋炸過卻是沒有炸酥,香香軟軟的極其好吃。

羅夏見廖軍自己伸手去夾,笑道︰「少抹醬,炸饅頭片的雞蛋里我放了鹽的。」

廖軍恩了一聲,自己尋著口味多放了幾片肉,隨後也吃上了羅夏的漢堡。

看著他們吃的開心,尤其尹龍澤雖不言語,吃的樣子也秀氣,但明顯也是愛吃的樣子,她就更加高興了幾分。

羅夏喝著肉粥,里面放了少許雞肉湯,借了些鮮味,更可口了。

尹龍澤平時早飯本吃的極少,這次卻例外的吃了很多。碗里的粥喝光後,他抬起頭看了看羅夏,早吃著她做的飯好吃,這頓早飯印象卻更深刻,也許是因為面對面與她一同吃,也許是人多搶著吃更有胃口,也許是因為有她教著如何吃……

真恨不得將她放在身邊做廚娘,可是她嫁為人婦,有小白靠著,他沒辦法強將她扣在身邊。又覺得她本不像一個會為了生計做他人廚娘的女人,心內不禁覺得可惜。

只是每一次看見她快樂幸福的樣子,看見她眼神中的活躍,常常忘記她已經是婦人了。總是覺得她少了些婦人的嫵媚,卻多了些少女的直率可愛。曾經覺得她跟冬蘇很像,但她做事時的果斷,軟中帶硬的行事作風,卻是獨特的。

而這一手好廚藝,讓他吃過飯後,也忍不住對她生了不少的好感。放下已空的粥碗,他忍不住模了模腰間的細劍,在心里嘆了口氣。

羅夏站起來作勢端他面前的碗,口中同時道︰「再添一碗吧。」

尹龍澤伸手按住碗,「吃飽了。」卻正巧自己的手指觸踫到羅夏捏住碗又縮回去的手,她手指上暖暖的溫度讓他想起幾次她為他包扎時的輕柔,心里竟也軟了軟。看著羅夏坐回去時面帶微笑的樣子,便淡淡的開口道︰「謝謝白夫人。」

羅夏看著他,听著他輕柔的語調。這是尹龍澤小時候的語氣,也或許,他真的收斂了曾經的戾氣,變得不那麼凶殘了。

只是,看著這個淡漠孤寂,指揮軍隊攻城陷陣,更圓滑有禮的男人,她總不能相信他表面上顯露出的個性,是真實的。

畢竟曾經騎在馬上,領著小隊追殺上來,冷血刺殺曾經愛人的可怕嘴臉,在羅夏心里,已經太過根深蒂固。

……

只是羅夏沒想過,尹龍澤曾經心里裝的只有仇恨和強佔冬蘇的激狂情感。他習慣了自己操縱自己的人生,操縱身邊人的人生。習慣了愛便掠奪,恨便殺戮。

尹龍澤從未經歷過失去而無法挽回,沒經歷過想要得到確遭背叛。當他沒有愛的時候,他可以喜歡便縱,不喜歡便殺,從不需要猶豫,任性而放肆。

但是當心中有了感情,對方的很多事情也許可以操縱,但心里患得患失的情緒,和陷在愛情里的憂思,卻是連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關心則亂,是他太在乎,太想去擁有,太想去得到,容不得一點瑕疵,心也變得脆弱了。

而當那種脆弱逼迫的他無法忍受,他不能接受自己變得脆弱,變得在乎,變得不能控制全局。情緒失控後,滅了自己退路。以為可以快刀斬亂麻,再也不必疼痛,糾結,和害怕失去,害怕對方冒出類似不愛的眼神傷害自己——

卻突然發現,那種失去的痛,自己根本壓不下。他可以漠視身體上刀割的痛感,卻受不了心里的苦楚。

他太過理智,太過堅強,他努力去用對父親的仇恨忘記失去的痛苦。長時間的磨損心神,長時間的耗氣,卻也讓他多了忍耐的心,多了處事的耐性,多了容忍,多了淡漠圓滑。

正因為這份耐心,在人生的路上,他踩的更高了,可以看的更遠,也更透徹。可是常常回想半年的經歷,他卻寧可不要如此。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是有肉身的,自己也有真正想追尋的東西,原來他也曾期盼幸福。他以為自己只要有仇恨就夠了,卻在失去幸福時,發現自己比其他人對幸福的期盼更重更多。

他開始承認自己狠毒外表下的脆弱,開始願意退一步去看自己心里無數的傷疤。卻發現已經太晚了,可以珍惜的幸福,早就被自己毀滅,從指間灰飛煙滅。

當看著羅夏照顧小白時,當看見小白沖出來救羅夏時。他心里的酸楚,幾乎讓他想要殺掉這兩個人,他們的幸福,太刺眼。使他變得更加形單影吊,也更加淒涼。

只是殺戮掉他們,卻還有其他幸福的伴侶,還有其他快樂的朋友,還有其他貼心的親人,會出現在他面前,他殺不光世界上幸福之人。

理智的心告訴自己,淡漠處之,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可任性的心卻真的恨不得,立即便殺掉他們,通通殺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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