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著什麼?」在外間清楚的听見她斬釘截鐵的話語,他終于控制不住走進去。
他是什麼人,焉能猜不出她的想法。「擔心自己沒有退路嗎?我可以像你保證,昨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
完全出乎意料的許諾,沈清辰抬眼看去,姿容絕美的青年白衣如雪,神情認真,她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不小心讓干燥的唇裂出一道口子,鮮血滲出來。
「你就算這樣說,我也不敢信啊。」沈清辰拿過手帕擦了擦唇,白色帕子上鮮紅的血點點滴滴,漆黑眼瞳亮的像天上星辰。「我們固然是盟友,卻不是可以交心的朋友。這世間我只信落月,可惜落月從不是你的對手。」
「喂,就算是事實,你也別這麼公然的埋汰我啊!」唯一在狀況外的歌落月還能抱怨沈清辰毫不留情的實話。
看沈清辰已經下定了決心,寧遠之也不再勸她,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沈清辰,這世間一切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
他走了出去,沈清辰也不再言語,閉目養神,倒是歌落月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要喝點水嗎?」。
「謝謝落月。」白瓷青花的小碗里清水蕩漾,沈清辰半靠在團花刺繡軟緞靠背上,低著頭一口一口喝著誰,這時候的她安靜乖巧的像個小孩子。
與商國這時候面上平靜,地下暗流涌動不同,此時的洛國則是面上底下都亂成一團,皇帝一死,幾個皇子各自為政,而朝中大臣也分了無數流派,三皇子勢力是最大的一股,可是他弒父弒兄,名不正言不順,除了他的控制住的手下,幾乎沒有幾個人贊同他,甚至他的手下都蠢蠢欲動,這時候。
政局上的動亂永遠是國家強大的敵人,這樣的動亂持續了數月,本就衰弱的洛國國力進一步薄弱下來,而這時候商國終于出手了,以沈清辰的名義出兵洛國。
三皇子現在在皇宮里稱帝,其他沒被他殺死的皇子都逃到封地去了,而身在大本營的三皇子听到這個消息第一個把滿屋子東西都砸了個遍,直到月兌力才氣喘吁吁的。
現在局勢繃緊,即使即使商國出兵的人數不多,也足以成為壓死駱駝的的最後一根稻草。
何況,商國這次出兵足足有四十萬,是洛國所有兵力的總和,商國總兵力的一半。
他不是傻子,沈清辰和沈清寰的關系有多好,眾人都有目共睹,只是當時沈清寰死了,商國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沈清辰避居櫻雪宮,他以為是商國不想插手洛國的事,故此沈清辰和商國皇帝鬧僵了,卻沒想到她既然選擇了這個時機出手。
一個商國各個皇子都疲憊不堪,都已經背上罪名的時候。
他不得不猜測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或者商國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可惜,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饒過他這個弒父弒兄的惡魔吧,可惜他就算死,也要再拉兩個墊背的。
金碧輝煌的大堂,耀眼明黃的龍袍,千姿百態的美人,他才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坐了兩個月,如何甘心?
想到這里,他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把兩個剛被受封的嬪妃嚇得從門口又退了回去,她們也不會傻到去觸他的霉頭。
而商國這邊,也是宮里,原木的圓桌,位于首座的是寧遠之和沈清辰,其他人依次往下排。
此刻寧遠之寧帥哥並未在座位上,而是指著掛著牆上的兩幅地圖跟各個參與人員做戰略分析,感冒痊愈了的沈清辰有幸參與其中,听寧遠之深入淺出的講解情況。
「雖然看著各個勢力都自成一家,但是洛國的情況其實很簡單,三皇子沈清赫雖然是名義上的皇帝,但是除了五皇子,七皇子,洛國國內從朝廷命官到平民百姓沒有一個承認他的。而太子早逝,六皇子早夭,大皇子生母低微,沒地位,八皇子還年輕,固然有母族的支持還是站不穩腳跟,而三皇子沈清赫和五皇子七皇子之前又因為皇位權利的問題互生齷齪,所以幾個皇子並不足為威脅。」
他頓了頓,又道,「比較麻煩的是幾位公主,尤其嫡出公主沈清婉,駙馬是孫家之人,孫家在行伍中勢力不小。因此為了不讓她們發生反彈,必須保證他們的地位。」
他說的神采飛揚,而在座位上的沈清辰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她對這些毫無興趣。
春困秋乏夏打盹,感冒初愈想睡覺,她此刻就很想打盹。寧帥哥的聲音很好听,即使說到重要處也很低沉柔和,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親近的魅力。
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大學課堂上,老教授平調的話語,總會讓人心情放松,昏昏欲睡,于是,她頭越來越低,然後真就睡著了……
當寧遠之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枕著胳膊趴在梨花木桌上睡著了,微擰著眉頭,呼吸倒是綿長,看起來也不是在做噩夢。
歌落月等听得都很認真,卻沒想到沈清辰能睡著,看到寧遠之停下了,才注意到這個情況,不由失笑。
「到底還是小孩子,她武功還沒恢復,嗜睡也很正常。」一個擅長醫術的老夫人笑道,這個慈祥溫和的女人是拜月教中醫術最好的人,比太醫的醫術還強,更擅長配毒解毒。
歌落月也笑了起來,「清辰就是這樣子,你別看她很會抓時機,但是她也就強在戰略,戰術上一塌糊涂。」
幾人一說話,沈清辰一下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楮,還沒清醒過來,張口嘟嚕道,「下課了?」
話出了口,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已經是另一世人生,沒有大學,也沒在上大學的她。
好在除了歌落月,其他幾人也沒反應過來,都笑著看她。
連寧遠之都看著她,目光可見的溫柔起來。
沈清辰眨了眨眼楮,看了看寧遠之,只覺得他眼中的溫柔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于是,她開口了,「寧遠之,你突然受到消息洛國不用打了嗎?不然你怎麼笑的這麼……」
寧遠之一愣,然後臉色變得鐵青,硬邦邦的扔下一句「沒有」,轉身走掉了。
「連告辭都沒有,真是沒有禮貌。」沈清辰癟癟嘴,也站起身來,「我去吃飯了,好餓好餓,也不知道素歌準備了什麼。」
眾人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很無奈的遠目。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木頭踫上天然呆,**前途還很漫長啊。
(大家先看著,今天實在很難受,撐不住了,明天可能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