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分段出了問題,現在已經改過來了,真不好意思出了這樣的紕漏。)
「沈小姐,這就是你買的地。」同來的縣里小吏介紹道。
「就是這這個山頭?」透過錐帽可以清楚的看清四邊的地勢。
「可不就是這里。」小吏介紹道,「這是最中間的一個,周圍的五個小山頭都是。」
沈清辰看著這整個山頭,離湖泊尚有一些五六個小山頭,地勢較高,雖然可以遙遙看到那邊晶瑩的湖水,倒也不擔心湖水會漫上來,如今已經是秋暮時候,落木蕭蕭,枝干突兀,除了晴朗的天空,腳下土黃色的土地,已經遠處遙遙反射著銀色粼粼波光的湖泊和枯黃色的蘆葦叢,並沒有什麼看頭,讓幾個跟來的丫環都極為失望。
沈清辰倒是十分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一邊和小吏閑談,一邊在周圍看似漫不經心的走著,心下卻在計算風水方位,墓穴取位都是極有講究的,此地雖成五龍拱珠之勢卻都是偽龍,她也去過不少地方,比這個地方風水好的多的也不少,也不曉得那張地圖是真的假的,而且她四處看了看,卻沒見到什麼人工掘過的痕跡,二百年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如果這里有大規模工程,總該留下些什麼,山脈走勢也會有些不同,可她卻沒見到。
這只說明了一個問題如果不是隱藏的極深,那麼此地可能就是不是地圖上所畫之處,當然也很有可能那張地圖根本就是假的。
或許下次帶個羅盤或者洛陽鏟什麼過來?雖然不知道現在盜墓者有沒有發明出洛陽鏟,但學地質時候,她對考古也很有興趣,洛陽鏟挖掘等考古必備工具的構造,她還是記得的,羅盤什麼的倒是這世才學會的。
她心中一邊琢磨著,一邊想,腳下不停,那小吏詫異的不行,雖然只是小丘陵山地,這都走了一大圈了,他一個大男人都累了,這位小姐倒是還如履平地,運步如飛,再看後面那一群丫環媳婦早就被她甩在後面了,各個香汗淋灕,除了為頭那個最為美麗的還能勉力支撐,其他的早就不行了,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
看了看帶了錐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沈小姐,要不先歇歇吧,那幾位姐姐都走不動了,而且現在也快中午了,吃點東西再繼續看如何?」
沈清辰這才注意到一干丫環媳婦都在後面落下太遠了,點頭應了,「罷了,早知不該帶她們來的,連個路走不動,偏一個個吵著要來。」
那小吏聞言苦笑,我的大小姐,這可不是您的丫環沒用,而是您太強了,我一個大男人都走不動了,何況她們。
沈清辰站著足有兩刻鐘,那一串兒丫環媳婦才氣喘吁吁才來到沈清辰跟前。
若溪一邊大喘氣一邊道,「小姐你走的也太快了,讓人哪里跟得上,我腳都磨破了。」
沈清辰掃了掃她們裙子下面露出來的各色繡花鞋,微微皺了皺眉,「誰讓你們穿繡花鞋來著?我不說了嗎,出門要穿靴子或木屐。」
那一干丫環媳婦哪里想到沈清辰說的看地是真出來看地,而且是實地走的,用腳一寸寸丈量的,本以為就是看看然後回去還能上街上逛逛。
沈清辰則覺得這些丫環媳婦都太嬌慣了,這才走了有十幾里地,她因為要看風水走的慢了些,心下還要計算或者問那小吏幾句,時不時停不停,其實並不快。其實倒確實是沈清辰冤枉了她們了,這畢竟是山地,沒有正經台階,她們又穿著繡花鞋,確實受罪。
還是那小吏打了個圓場笑道,「今天諸位姐姐也都累了,不如先回去吧,小姐如果想看地,隔兩天再找我就是。」
這個人做事倒是還算靠譜的,沈清辰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才笑道,「既然岑大人都這麼說了,倒也罷了,只是隔兩日我再找你可不許推諉。」
她的語調柔和清麗,卻帶著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魔力,尤其當她面對自己時候,岑修當時就有點暈暈的,听說這位小姐容貌堪稱天人,可惜估計沒法子看見她真容,她似乎怕惹麻煩,出入都帶著錐帽。
沈清辰和岑修說好了日期,才對呼吸平復下來的一干丫鬟媳婦們繼續說道,「休息一下吧,等下下山,食盒呢?誰拿著呢。」
見沈清辰開口了,若溪便連忙道,「我拿著一個,小菊拿著一個,現在吃嗎?」。
沈清辰白了他們一眼,「你們還有力氣走到山下馬車上吃飯?」以她們的速度,怕是一個時辰都不一定走到山下呢。
這山頂上雖然主要還是黃土,但石頭也不少,找了一塊平整的大石,用帕子擦了,擺上了些飯食,虧了帶的都是些蒸餃,包子,餡餅夾餅粽子之類的吃食,不然照她們那個走法,肯定都濺出來了。
岑修畢竟是男子,也不好邀他一同進餐,沈清辰讓小菊攢了滿滿一盤子包子餃子餡餅給他送過去。
「都是些家常做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岑大人莫要嫌棄。」小菊微微紅著臉道。
「代我謝你家小姐好意。」岑修也是喜出望外,有這樣的東西吃,誰願意吃干糧。
而且舉筷子先吃了個蒸餃,卻沒想到那味兒卻真是好,雖然是尋常豬肉餡的,但也不知道加了什麼調味,鮮美非常,雖然涼了,也十分好吃,又吃了個包子,是茄子豬肉餡兒的,更是柔女敕,這滿滿一大盤子食物竟然讓他吃了干淨。
沈清辰倒不是太餓,咬著一個蒸餃想事情,她早晨吃得多,兩個煎蛋,兩片煎肉,一個饅頭,一小碟蔬菜,還有一個梨子,倒是那些丫鬟媳婦都挺興奮,沒吃多少。
半天吃了一小屜蒸餃,梅蘭竹菊四個粗使丫環都吃了兩三屜了,她也不怎麼在意,倒是若溪和雲素見她吃得慢,怕她吃不飽,還給她留了半盤子餡餅,半盤子粽子,死活都不讓別人動。
「若溪,你瞧著,那是不是有人來了?」所謂登高望遠,沈清辰本就視力超群,此刻遙遙看著好像有數騎飛奔而來。
等若溪咽下喉嚨中的餡餅,伸直脖子回頭看著時候,那幾人已經在馬車附近停下來了,留了一人看馬,其他人都下了馬,開始爬山,目標很明確,就是這個山頭。
不僅沈清辰看到了,那岑修也看到了,看到那幾乎跑的爬山速度,他的臉色頓時變了,忙對沈清辰說,「不好,怕是江湖人,小姐還是避避吧,江湖人最不講理,怕是要沖撞了小姐呢。」
沈清辰放下筷子,把帕子拿入錐帽中,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我看他們都是沖我來的。」尤其為首白衣之人,身形步法怎麼看怎麼熟悉。
不能不說,剛看到那一刻是有些慌亂的,他姿態,她已經見過多次了,幾乎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不過很快的,她又平靜了下來,她慌亂什麼?有什麼好慌亂的。
兩人雖然糾葛了一段時間,她還是很了解寧遠之此人,他不會做些無用功,她此刻不礙著他的路,他也不會浪費精力對付自己,再見面亦是朋友就是了。
武功高手就是武功高手,岑修還沒冷靜下來,沈清辰站起身來,安靜等了一炷香時間,若溪先是慌亂了一下,剛剛催促著那群丫環媳婦收拾了東西,那白衣人就可以看到面容了。
若溪好像是松了一口氣道,「不是寧公子。」
「是他。」面容什麼都是騙人的,沈清辰淡淡的道,「他並未掩飾自己的氣度姿態。」
若溪倒是吃驚,沒想到自家主子對寧公子了解已經這麼深了,她那晚上偷听到寧公子和落月小姐的話一下子又沖上心頭,什麼活不長,詛咒什麼的。
寧遠之五識敏銳,何況沈清辰並未壓低聲音,他听著風里隱隱傳來的一句話,突然心情好了不少,停了下來,漫步上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會來。」沈清辰微微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面容陌生的男子。
寧遠之微微一笑,半躬下腰,黑色的長發也順著動作傾瀉而下落滿了白衣,他沖她伸出手。
「我的公主,原諒我的遲到。」
沈清辰遲疑了一下,終于換上了一種淡淡溫婉的笑意,只是那一雙光華流轉的墨色眸子,充滿了神秘,也不曉得她真正在想什麼。
她把手搭到他伸出的手上,如同一個公主,扶著她忠心的騎士下山,只是她雖然是個真公主,他卻不是她的騎士。
「我倒是真想不出你的來意。」她笑道。
「只是我想見你。」他笑,也看不出真假。
「你雖如此說,我卻是不信的。」沈清辰側臉看了他一眼,神色柔和,「你這個人太復雜,怕是不會有這樣簡單的感情呢。」
寧遠之郁悶了,難得這麼簡單一會,對方竟然不信,難道他給她就是這種印象?
「先下山吧。」沈清辰細細看了他的神色,微微一笑,「此地也不是言談之地。」
這兩人誰也沒有理會身後諸人驚疑不定的目光,率先下了山,那些本來跟著寧遠之後面的侍衛早就停了下來,安靜的立在路邊,等他們兩個過去後才跟在後面。
若溪這才驟然發現,其實不僅寧遠之身上充滿了迷,自家主子的心思也是神鬼莫測的那一種,見他們下了山,而後面的那一干丫鬟媳婦都還呆呆看著,不由的跺了跺腳,恨恨的道,「還不跟著小姐下山,都愣著做什麼?」
她一發火,那些丫環媳婦可都反應過來了,連忙拿上收拾好的食盒,跟著若溪往下走,岑修則是驚疑不定了一會,總覺的那對男女之間氣氛很奇怪,說親密不是親密,說疏離可又有些古怪。
只是看著沈清辰和寧遠之已經快走到半山腰了,他可不想被人扔下,也拔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