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素和白海芳娘兩個說說笑笑來到家門口,就見大門口處堆了一堆蜂窩煤,李欣正在往院子里搬,白海芳忙說道︰「嫂子!你怎麼不等明天再買?明天就星期天了,大家都在家……」
李欣說道︰「明天還得買秋菜呢!買完了秋菜還得腌咸菜、腌酸菜,一折騰就得一天,還是早點買回來放心……」
白海芳趕忙進屋換了一套衣裳,也幫著往院子里運蜂窩煤,素素雖然人小力微,也湊過去幫忙,李欣卻說什麼也不讓,她說道︰「素素,媽媽給你買的書包和新書都放在你的屋子里了,自己去看看喜不喜歡!」
素素逛了一圈回來,也確實有些走不動,就不跟著去搗亂了,她听媽媽這麼說,趕緊進屋去看自己的新書包,書包是新的軍用背包,散發著油墨香味兒的一摞新書也撂著旁邊……
素素還沒等翻看這些書,落在床沿上的非洲灰鸚鵡就飛了過來,它落在素素的肩膀上說道︰「素素,我餓了!」
素素一陣驚訝,自己好像沒教給它這句話,它居然會自己說餓了!素素高興的說道︰「小灰,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好吃的。」
素素也不知道灰鸚鵡喜歡吃什麼,不過家里也沒有別的東西,她只是在廚房的米袋子里抓了一把小米,給灰鸚鵡吃,然後又給它準備了一碗清水……
這時候,素素听見東廂房里傳出來一陣咳嗽聲,不一會兒房爺爺就端著一個小盆子走了出來,他拿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從那小盆子里往外挑什麼東西,他的咳嗽聲的確沒有昨天那麼利害了。
素素想起了上午自己得來的那本書,她忙從空間項圈里找出來,一直來到院子里,只見房爺爺端著的小盆子里,裝著一些高粱米,他專心的挑高粱米里的沙子,素素問道︰「房爺爺,你身子好些了嗎?」。
「我好多了!還是素素有心……」
素素听了一陣臉紅,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那本《百家唐詩》夾在腋窩下,說道︰「房爺爺,我來幫你挑沙子吧!我眼楮好使。」
房錚笑道︰「不用了,總共就這麼一點米……」
正說著話,小灰吃完了東西從屋子里飛出來了,它落在素素的肩頭,正巧房爺爺家的鸚鵡小紅听見素素的聲音也飛出來了,它一看見小灰就問道︰「你是誰?干嘛佔了我的位置?躲開!」
「誰說這是你的位置?這明明是我的!我的!素素是我的主人!」這兩只鸚鵡醋性挺大,居然都來搶素素肩頭的位置!
許素素驚愕的看著兩只斗嘴的鸚鵡,微張著小嘴,都忘了來找房爺爺的目的了,房錚也詫異的抬起來問道︰「從哪兒又跑來了一只非洲鸚鵡?」
素素回過神來,笑道︰「這是爸爸看見哥哥喜歡小紅,特意給他弄來的,叫小灰。」
小紅一听,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叫小灰,看你那灰不溜秋的樣子,真難看!」
「你才灰不溜秋的難看呢!」
「你難看!」
「你才難看!」
素素見了它們吵起嘴來伶牙俐齒,剛開始還錯愕,因為中午的時候小灰明明不怎麼會說話,怎麼忽然就說的這麼好了?後來听見它們相互詆毀,素素就忍不住咯咯笑,這兩只鸚鵡都看出對方不好看,卻不知道兩個其實長得一模一樣的,都很難看。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房爺爺也忍不住莞爾,半晌說道︰「小紅,不準吵了!回屋去!」他猛然看見素素腋下的那本書,忙問道︰「小丫頭,你腋窩下夾著的是什麼書?快拿來給爺爺看看!書怎麼能在腋窩下夾著?這不是糟蹋東西嘛!」
素素伸了伸小舌頭,心道,難道這本書真的是古董?要不然房爺爺干嘛這麼緊張?她笑道︰「房爺爺,這是一本唐詩,不過這上面的字好像是繁體字,有好多我都不認識!」她說著,把書遞給了房錚。
房錚把小盆放下,咳嗽了幾聲,在陽光下仔細的翻閱這本《百家唐詩》,看了半天方才說道︰「小丫頭,這本書你應該好好的收著,掃葉山房書店刊印,這掃葉山房是一家有三四百年歷史的老牌書店,初創在明朝萬歷年間,史載到了清康熙三十六年的時候,康熙帝南巡,席氏獻新雕之百家唐詩,康熙大喜,獎勉有加……也就是說,這本書是康熙年間的東西……」
素素一听,喜出望外,沒想到第一天去廢品收購站就得了一寶貝,雖然這寶貝不是那麼值錢,卻的的確確算得上是一個好的開端……
素素的眼楮亮晶晶的,房錚看了她一眼說道︰「唉,跟你這小丫頭說這些干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素素看見媽媽和姑姑都在忙活,而且相隔甚遠,估計自己說什麼她們也听不著,她便笑道︰「誰說不懂?我懂的,我爸爸說這是古董!留著將來會升值……房爺爺,升值是什麼?是不是很值錢?」
房錚听了忍不住笑道︰「原來你還是個小財迷!這本書的存世量大,不過……唉!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這些年……好東西都糟蹋了……」他說著,滿臉沒落,邊咳嗽著邊把書遞給素素,轉身拿起那小盆子就進屋去了。
素素摩挲著這本書,她听出來了,房爺爺的意思是,這本書的存世量大,也就是說不會很值錢,不過沒關系,經過了特殊時期這動亂的十年,存世量再大的東西也都損壞的差不多了,雖然這本書的基數大點,還是有收藏價值的……
素素趕緊把這本書收起來,她決定了,以後找機會還要跟叔叔去廢品收購站,她正打著主意,就見小灰和小紅兩只鸚鵡居然打起來了,它們也不說話,就在空中撲扇著翅膀掐在一處……
素素忙喊道︰「小紅,小灰!不準打了!房爺爺你快來看看……」
房錚站在門口喊道︰「小紅,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