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丟驢
送走溫陽,雲朝陽看著李棗兒半晌,搖搖頭,一雙眸子透著了然,卻是什麼都沒問,只道︰「還坐一會兒嗎?還是就走了?」
李棗兒笑道︰「走吧,還有好多事呢。」
雲朝陽也笑,道︰「你啊,永遠也不嫌事多。」
李棗兒分辯道︰「你這說的不對,人活一世,總不能碌碌無為,起碼,做事情要比混日子充實多了。況且,事和麻煩是不一樣的,我做的是正經事,不是在惹麻煩。」
「哦?」雲朝陽讓冬生去結帳,又吩咐給那個小姑娘賞錢,道︰「我以為,我並未提麻煩兩個字。」
李棗兒瞟他一眼,笑道︰「我听得出,你就是這意思。」
「既然知道我的意思,你還要做?」雲朝陽笑道。
李棗兒嘿嘿一笑,道︰「你不覺得,此時大有可為?況且,我做事一向謹慎。」
雲朝陽嘆道︰「我倒是不擔心你想什麼辦法讓那個小姐進門。只要她的模樣真好,雲正陽不會不動心的。我擔心的是,這小姐進了門,你可壓得住她?」
李棗兒道︰「且不過我能不能壓過她,只說,我們還多少事沒做?我才沒那個心力去管她,她是雲正陽的老婆,讓他自己管去。」
雲朝陽道︰「若她有朝一日惹到你呢?」
李棗兒道︰「老辦法。」
雲朝陽失笑︰「躲?」
重重地點點頭,李棗兒道︰「不好麼?外面天高海闊,何必呆在家里受氣?」
雲朝陽好似頭疼般地撫著額頭,眼楮卻彎彎的帶著笑,道︰「那我們可要抓緊,我預計一旦這小姐進門,家里將永無寧日。」
「沒錯!」
李棗兒符合,看著有些遲疑地走出來的冬生,問道︰「怎麼了?莫非是錢不夠?」
「當然不是!」冬生連忙擺手,道︰「是……是……」
雲朝陽一皺眉,道︰「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冬生只好指著身邊跟出來的伙計,道︰「伙計說,少夫人喜歡的那頭驢子,不見了。」
「不見了!」李棗兒立即叫道︰「什麼叫不見了!」
那伙計戰戰兢兢地回話,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本來栓得好好的,喂了草料,又喂了水,誰知……剛才這位小哥說要牽出來的時候,就不見了!」
雲朝陽看了李棗兒一眼,沉聲問道︰「這不可能!那麼大一頭驢子,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冬生,去問問四爺,讓他幫忙問問,這會功夫,有沒有見人牽頭驢子出入?」
冬生自去找李德詢問,李棗兒跺腳道︰「不行,我得看看去,莫不是你們見我的驢子好,偷偷給藏起來了。」便往後院馬棚里沖。
到了馬棚,只見里面好幾頭牲口,幾匹運貨的馬,還有幾頭驢子,不過各個都是黑驢子,怎麼也不見李棗兒那頭嘴唇、眼圈、胸口、耳朵都是粉白色的驢子。
李棗兒十分不甘心,道︰「大白天的丟東西,真是活見鬼了!」
這時連掌櫃也驚動了,急急忙忙過來賠不是。
李棗兒擰了半天,終于慢慢出了口氣,道︰「算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些小偷的能耐一個比一個大,真要盯上我的驢子,怎麼樣都是逃不掉了。算了,不是什麼大事。」
掌櫃猶猶豫豫、萬分心疼地說要賠錢,李棗兒笑道︰「不用了,掌櫃一直很照顧我四哥,我怎麼好意思讓您賠錢呢?這帳啊,我記在四哥身上了。他呀,出得起!」
掌櫃有些過意不去,李德笑道︰「沒事兒,這丫頭成天算計我,我也習慣了。掌櫃的,您寬心,這是我妹子,她怎麼敢問她哥的老板討錢。沒事,您前面看著去吧。」
掌櫃又連連道謝,一邊嘀咕著活生生一頭驢子怎麼就沒了,一邊往前面去了。
李棗兒看著李德,笑道︰「回頭,我可讓和謹回家討錢去!」
李德捏了捏李棗兒的臉頰,笑道︰「你也好意思,四哥幫你多少回?還沒和你討工錢呢,你倒先討債來了。妹夫,都是你給她慣的!」
雲朝陽只是笑,看著兄妹斗嘴,並不多話。
少少說了一會兒話,要離開的時候,李德道︰「對了,說起來也巧,今兒晚上家里包驢肉陷餃子,你過來吃點不?」
李棗兒笑道︰「誰吃那個,大哥做事辛苦,你一定讓大哥多吃點。」
李德一眨眼,道︰「行,我記下了。」
沒有驢子,也沒有車馬,兩人慢慢地在街上走。
雲朝陽苦笑道︰「驢子丟了,回頭又少不了被罵。」
李棗兒道︰「一頭驢子,難道還要鬧多大麼?回頭給老陳點錢,讓他補一頭去不就完了?哦對了,和謹。」回頭對和謹道︰「你這就回去辦這事,背著點人。丟了牲口,老陳也少不得被罵,他要是聰明,自然知道快點買一匹補上。」
李和謹听得明白,立即轉回去了。李棗兒這才道︰「你想,爹那麼忙,爺爺是管大事的,大娘現在自個兒的兒子都顧不過來,還有心思過問這些小事麼。」
雲朝陽道︰「總是你最有理。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看看房子,挑挑人。」李棗兒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總不好去問別人要人。」
雲朝陽道︰「不過,這會功夫,估計也沒幾個賣主了。」
李棗兒道︰「那也不打緊,過去遛遛看,真沒有合適的,就和人牙子說一聲,讓他們注意著。」
雲朝陽一想也是,兩人便向人市走去。
說是人市,其實不過就是在大街上一塊固定的地方。鎮子本來不大,買的起下人的人家不多,一般大戶人家都是直接和信任的人牙子說,直接將下人送到家里去看。
除非急用,很少到在這邊賣。在這里賣身的,更多是為了糊口自願賣身的。在頸後插跟草,往那一站,等著人挑就是了。
不過倒也有幾個人牙子常來,幫著買主辦辦手續,收點微薄的盈利。
今天確實如雲朝陽所說,人丁稀薄,零星地站著五、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