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一覺得耳根發燙,明明還是妙齡少女,怎麼給她的感覺,像是成了大齡女青年呢?一般來說,只有剩女,才要不斷地相親吧?而且,在這個時代,還是由長輩來相,更讓蘇一一覺得耳根發燙。
賢妃大約有做媒的癮頭?她有些埋怨這位義母的「熱情」。雖然是好意,但蘇一一還真是不需要啊
「我現下還小呢,哪里就嫁不出去了」她抱怨了一句,七公主卻不以為意,仍在她的耳邊調侃,把皇子們和各位貴婦人家里的青年才俊,挨著個兒介紹了一遍,讓蘇一一听得昏昏欲睡。
除了大皇子一正妃兩側妃的規制已滿,二皇子和三皇子只納了側妃,正妃尚是虛位以待,想必是要找背景更強盛的大臣之女聯姻。至于五皇子姬流夜,連沒有冊封的跟前人還都沒有。
蘇一一被七公主挽著,早已經笑得兩腮發酸。看起來,濟濟一堂的場面,確實很和諧。連方婕抒見了蘇一一,也是笑臉迎人,一反往常的飛揚跋扈,更沒有仇人相見,格外眼紅的場景出現。
能被皇帝冊封的女人,自然個個都千嬌百媚。那些宮眷們除了討好各位主子,更重要的目的,自然還是那還未落名花的王妃之位。只是相形之下,姬流夜那里圍擁的人,比他兩位哥哥要少得多。
皇子的正妃,這樣的位置,可算是頂了天。若是哪位皇子登位九五,那可就是母儀天下。皇後的母族,被稱為後族,在大周是享有不少特權的。
畢竟,俏郎君雖是人人都愛,也要看背後的實力。更何況,認真說來,兩位皇子與姬流夜也長得三五分相似,皇帝和美女們的結合,基因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好。
「原來蘇小姐與一一制藥,竟然關系這麼密切,連還沒有公開銷售的首飾都拿得到。」方流珠淺笑著,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卻實打實地把蘇一一和商人連上了線。
雖說首飾嚴格說起來,是一一女兒國出品。但誰都知道,一一女兒國和一一銷金樓,都是一一制藥的產業,大多數人還是用一一制藥,來統稱這三大支柱行業。蘇一一覺得旗下的產業還不夠多,一一集團還需要更大的規模。
「那是,听說一一女兒國那塊匾,還是蘇小姐親手提寫的呢要不是蘇小姐與一一制藥的關系非同一般,豈肯自污墨寶?」另一個少女以團扇掩口,故意笑得花枝亂顫。
這大冷的天氣,還要拿把扇子當道具……干脆鼻子上插根蔥,裝象得了
蘇一一淺淺地笑道︰「一一制藥可是南陳君如玉親筆題寫,一一女兒國那塊匾,依依自然不敢推搪。若說自污……依依也不過效法南陳君如玉罷了。」
她仿佛只是陳說一件事實,但那意思卻簡單明了。她不過是效仿君如玉而已,能和南陳才女第一人相提並論,至少稱得上是一種榮耀。
七公主故意瞪大了眼楮︰「呀,那一一制藥的匾額,竟是南陳君如玉的手筆麼?看來,咱們大周的君如玉,可真是依依莫屬了。」
都說樹的影兒人的名,君如玉的名氣,垂十年而不落,實在是少女們的偶像。頓時,連方流珠都顯得悻悻,卻不再反唇相譏。
「她能當咱們的君如玉?」遲暖暖仍在芙蓉別院,對第一眼就開始結仇的蘇一一,真可謂是嫉恨交加。
「若是依依不能,你就更不能了。」七公主神色不屑,對遲暖暖,她可沒有這麼客氣。
「就知道找人撐腰,有本事和我們比上一比」這里的千金小姐,大部分都入過國子監或仍在國子監,對蘇一一的風頭,自然盡皆不服。若是蘇一一長得丑些,倒也罷了,至少心里還多少有點服氣。
就知道踫上這群天之嬌女,就會有麻煩蘇一一暗地里翻了個白眼,低低地咕噥了一句︰「似乎遲小姐也是仗了誰的勢罷……」
七公主很合作地嗤笑︰「那是自然,要是憑了她自己,還能在這里大呼小叫麼?這回,我母妃的壽誕倒是帖子下得多了些。」
遲暖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紫脹。這不明擺著說,她沒有資格進入這瑤光殿嗎?哼,這麼一個破殿子,還不如方婕抒那里來得光鮮呢
「咱們自有父兄照拂。」方流珠淺笑道,風姿無懈可擊。
「蘇依依,你敢不敢現在跟我們比上一比?」遲暖暖聲音微滯,很快又斗志又高昂了起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露個臉,她們可是對多次折在蘇一一的手下,耿耿于懷。若能在這樣的場合勝出一籌,比在國子監里比上一百場還要硬氣。
七公主低頭湊到蘇一一的耳邊︰「別理她,一準是有備而來的。怕是心里早就把別人的詩背得熟了,這會兒還裝作是即興而起呢這種伎倆,也真虧了她好意思拿到這里來……」
蘇一一頓時勾起了唇。即興創作麼?要知道,她的強項,可也是「即興」呢,有了千百首歷代最優秀的詩歌作底子,還有什麼樣的場面「即興」不來?詠物言志也好,托物寓意也罷,只要想得到,沒有作不出的。
「哼,不敢麼?可見是浪得虛名而已,不過是自吹自擂出來的罷了。」遲暖暖見兩人竊竊私語,更是氣焰高漲。
「真想討教名聞國子監的才女,不如以雪為題,各作一首詩罷。不拘是五言還是七言,長短句也使得。咱們寫詩,不過是平常的消遣,可莫要限了這個韻,再限那個韻,可真是好沒意思的。」二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兌出了眾女的環伺,也趕來湊起熱鬧。
雪?這個題材可真夠寬泛的難道二皇子也參與了這群天之嬌女的合謀嗎?還是方流珠和遲暖暖早有準備。說起來,以雪為題,倒一點都不意外,應景對情,再合適不過了。
蘇一一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看來皇子殿下和各位小姐都有此意?既如此,依依敢不從命?」
古往今來,吟詠雪的詩篇,可謂車載斗量。能流傳後世,並被奉作經典的,自然是佳作中的佳作,經典中的經典,每一首都足以讓人揚名。
見她應了,遲暖暖頓時精神一振,很快與方流珠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的眼楮里,都露出了笑意。以有備對無備,她們自然是佔了大大的便宜。那些詩,可不是她們自個兒作的,又經了三兩日的修改,就是想要逮準機會,擺蘇一一一道。
賢妃壽宴擺出這麼大的場面,更是讓她們心情振奮。蘇一一的風頭,在國子監的四年里,絕無第二人可以比擬。雖說蘇明琨每年課考以甲等升級,但也並非建成國子監來的頭一位,要論人氣,還是大是不如。
尤其是這些家里被捧在手心兒的千金小姐們,早就憋著一肚子的氣。有這麼一個機會,哪有不起哄的?
「皇上駕到」一聲大喊剛落,明黃色的皇帝就踏入了瑤光殿。
這位皇帝也不年輕了,畢竟長子都已經有了兒子。不過,看他面色紅潤的樣子,看來後宮佳麗雖多,這位皇帝倒還知道節制,沒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眾人伏身,笑語卻還在瑤光殿的上方回旋。
「都平身罷,今兒是賢妃壽涎,可不用管朕,你們還照樣兒地樂去」皇帝容色慈祥,若不是那自然而來的威儀,竟生像是個和藹的長輩。
「皇上來得正好,我們正要看著這些孩子們斗詩呢」方捷抒笑道,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方流珠的身上。
「哦?」皇帝臉色一喜,看來這位爺也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倒是好興致。」
「咱們這些小姐們啊,可都是從方院出來的呢七公主和流珠、蘇一一三個,更是進了國子監,有才女之稱一會作出詩來,興許連皇子們都比不上。」陸昭容也笑吟吟道。
賢妃容色不變,把皇帝迎到了主位,才盈盈落座。目光落在蘇一一臉上,微有擔憂。卻見蘇一一淺笑依然,似乎並不拿這有皇帝見證的斗詩當一回事,心下微定。
「好,朕倒來得巧了」皇帝笑道,「賢妃,朕還怕你這壽涎辦得沉悶,可不就有熱鬧送上來了麼?果然是年輕人多,就是熱鬧,朕給你出的這個主意,還不錯罷?」
賢妃失笑︰「那是,皇上的主意,怎會差得了?皇上來得可正好,就請皇上做個評判。左右不過孩子們吟著玩兒,不拘什麼湊個熱鬧也就是了。」
「行啊,你們一個個地作來,作得好了,朕還有賞」皇帝興致極高。
御賜的東西,可非同一般。價值倒在其次,重要的是這份兒臉面頓時,幾個女孩子的臉上,便露出了喜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頭一個來吧」遲暖暖的詩是早做好了的,這時候皺著眉,不過是裝模作樣,眼看有人要開口,頓時頭一個就蹦了出來。
PS︰回復「回聲漫過」,一一制藥賣的是由藥方配好的中藥,就跟咱們現在吃的中成藥一樣,只不過沒有做成膠囊而已。當然也有包裝,就是一小袋一小袋的那種,所以袋子上可以印上一一制藥的標志。親就把它看成是咱們藥店里賣的那些藥吧,只是包裝不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