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猴試過藥沒有問題後。藥王提出他來試藥,這可嚇著了阿容,心說︰您老人家都已經是老人家了,萬一試出個什麼好歹來,那咱是賠不起命的。
于是阿容說︰「還是我來吧,畢竟是我煉出來的,總不好讓您來試藥。」
「會功夫嗎,知道怎麼看藥在經脈里的作用嗎,知道怎麼感覺藥歸于五髒六腑哪一處嗎?」。藥王只三言兩語就剝奪了阿容試藥的資格。
所以阿容只能搖頭,她這也是頭回知道試藥還有這麼多講究,因為關于新藥的試藥在藥師手札上只有模糊的記錄,因為衛朝已經好些年沒出過這樣奇特的藥丸了。
見阿容這閉嘴郁悶的模樣,黃藥師不由得露出笑臉來,這姑娘就是個什麼都想親自試一試,不試就不甘心的。可這試藥的事哪能小姑娘來,不說旁的,萬一試出個好歹來,一沒功夫二還小,自家徒弟自家疼,哪舍得︰「還是我來吧,你們倆一老一小。這事兒怎麼也該我來。再說也不是什麼毒藥,說不定是大有補益的。」
于是一老一小一想,嘿!也是哈,當即就不互相推辭了,兩人看著黃藥師服下兩顆藥丸。因為試藥時,必需是藥性更沖一些,才能猛然間沖進經脈里,並且明顯得用內勁感覺藥在經脈里的作用。所以一般用藥是服兩顆,如果不夠再加,只是也從來沒有人想過兩顆如果藥性沖到了一定程度會怎麼樣。
一老一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候吩咐送來的茶也到了,兩人喝著茶看著黃藥師,這時候藥王說︰「徒孫啊,你說這藥會不會沒啥效果,怎麼半天沒什麼反應呢。」
「應該不會吧……」阿容心說頭回煉個貴重點的就出這岔子,那她以後還能敢用貴重一些的藥材煉丹藥嘛,別這樣潑她涼水啊。
正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煉藥房外頭響起一陣敲門聲,阿容連忙起身去開門︰「怎麼了,這時候正在試藥呢,不是叮囑了不能來打擾嗎?」。
來的是不知道哪處侍候的藥童,眼下是臉紅脖子紅,整個人就跟染了丹砂似的,說話時都跟掐著脖子一樣上氣不接下氣︰「盛……盛藥女,你……你快去看看吧,剛才服過藥丸的藥猴現在發上瘋了,怎麼逮都逮不住。」
「啊……」剛才還說沒用。現在試藥的藥猴又被認定是瘋了,這可把阿容給嚇著了。她想了想讓藥童先等會兒,她是轉身去找藥王討個主意︰「師公…師公…試藥的藥猴現在發上狂了,您說怎麼辦才好。」
沒想到藥王老神在在地擱了茶杯說︰「沒事兒,別著急,你這急得燒火一樣的性子該改改。施藥制藥之人,要山崩于前而不色變,要不手怎麼穩、藥怎麼準?」
「師公,這時候不說這些教條的,藥師大人服了兩顆呢,怎麼這藥一個多時辰後才發出藥效來,往常的藥不都至多一個時辰嗎?」。阿容主要是怕自己出錯,曾經出過錯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再次出錯,所以她才著上了急。
見她這著急上火的樣,藥王搖了搖頭指著她說︰「別急,潤安功夫深不會出事的,至于藥猴,多年試藥下來,什麼藥都早有了耐性,發會兒狂也就沒事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兩眼。實在看不得,就下兩顆靜氣丸,那就什麼都好了。」
「那我去看看藥猴怎麼樣了,藥師大人這里師公您多看著點兒。」嘆了口氣,阿容覺得自個兒咋啥事都能撞上呢,煉個稍稍貴重一點的藥材就能變成這樣,還爐中火,這讓她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直到現在,阿容還是沒明白過來,為什麼會出現爐中火,按說那時候爐溫遠不如猛火和實火的時候,為什麼虛火反而會出現爐中火,這有點解釋不通。
想到這兒又不由得望天,心說︰「這世上解釋不通的多了,我還不就跟做夢似的到這兒來了嘛。」
在心里感慨完就到了飼養藥猴的地方,剛才喂了變異延年丹的藥猴現在正倒掛在樹枝上,在那兒晃來晃去的,抬頭一看直看著人覺得眼暈得慌︰「盛藥女,您看,從前這藥猴是最溫順的,別說倒掛在樹枝上不讓人逮,就是屋頂都不爬的。現在可倒好,剛才還差點把我給咬了。」
這藥童說得傷心啊,他養了好些年的藥猴,都養出感情來了,這還是頭回被藥猴給咬了,當然就有些不太適應。
「你別擔心,可能是藥性太沖了,它壓不住才這樣的。你能勾著它下來嗎。我喂它吃兩顆靜氣丸,才好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它掛這麼高我也夠不啊。」阿容看著這猴子就想起野毛子來了,實在是這倆猴一樣的肥,看著都讓人擔心那樹枝什麼時候掛不住它了,那就跟掉了一大冬瓜似的。
藥童還是有些辦法的,哄了一會兒好歹是把那藥猴哄了下來,阿容一針下去,把穴給扎住了,那藥猴四枝使不上勁就在那兒「嗤嗤」地發怒。阿容就趁它張著嘴,趕緊塞了靜氣丸下去,靜氣丸就好比是鎮定藥一樣,可以讓興奮地神經安穩下來。
等過會兒那藥猴不發狂了才收了針,這時候那藥猴才露出了平時的老實溫順來,乖乖地站在那藥童身邊,還不住地打量著阿容︰「剛才施的是通泄針,看來確實是藥性太沖,藥猴受不住……咦,怎麼這麼髒。」
「是啊,昨兒才洗過呢,剛才一直掛在樹上呢,怎麼就全身泥乎乎的,黑得跟墨汁一樣?」
這就讓倆都有點想不通了。于是阿容和那藥童一道蹲在藥猴前頭,直把那藥猴看得上下使勁撓倆人都沒想出原因來。
「有可能是剛才我沒看著,它上哪兒弄髒了,沒事兒就好了,勞煩盛藥女了。」藥童終于圓了個答案出來。
阿容听了想著也有可能,于是就沒在意,這時候再折回煉藥房里去,就听得里頭安安靜靜的,于是也放下心了,至少黃藥師沒瘋癲。
進了煉藥房,就見藥王蹲在黃藥師跟前。正在那兒皺眉想著什麼似的,藥王見阿容來了,連忙說︰「你來看,有幾處穴道涌出了這些黑青的髒污,看著像是體內的污物似的……」
體內的污物?阿容心想,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排除毒素一身輕松?這方行詞一想起來,阿容就不由得噴了自己一臉,這樣的效果要麼是廣告,要麼是那種仙仙俠俠的故事里的。
不過阿容才噴完自己,就想起件事來︰「剛才那猴子身上好像也有些髒污,也是這麼黑乎乎的,難道……真有這作用。」
「對,也不對。」這時候黃藥師好模好樣地睜開了眼楮,看著阿容笑眯眯地,只是這笑多少有點狼外婆的味道。
藥王掃了黃藥師一眼說︰「潤安,這到底怎麼回事,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不管是藥猴還是我,長年試藥下來,身體里存了不少藥材的雜質,有些是不能經由身體正常排出的。要是身強體健常年習武的,這些藥材的雜質倒是沒什麼,運功可以從穴道里排出,不運功也可以緩緩經由各處排出。不過要是沉痾在身,雜質就會積在血脈里,最終毀人性命。」黃藥師說到這兒就打住了,而是看著藥王臉上略帶著笑意。
這時候藥王跟恍然間醒了過來似的,略帶著些喜色地說道︰「通經脈,袪沉痾,這是大疏經活絡丹。」
別看就比疏經活絡丹多一個大字,那藥效和貴重稀罕程度可就不止大這麼一點兒半點兒了。
這下阿容咽了咽口水,撇了撇嘴有點無奈,不過這回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弄出來了,要讓她再試一回也未必能成。
不過阿容倒得出一個結論,爐中火果然是厲害的東西,延壽丹就是通過緩緩排出體內的毒素,慢慢改善身體狀況以達到延年益壽駐顏等效果。但經過爐中火一萃取,這就升了若干個等級,有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阿容,再備份藥材煉一爐,這爐中火究竟怎麼出來了,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
「但是,不一定還能成的,藥材都很珍貴,不好浪費的。」要讓一對藥材極執著的人浪費藥材,那簡直是在要她的命,阿容豁不出去這命,所以她舍不得。
听她這麼說,藥王瞪了眼說︰「你哪怕煉廢十爐,有這一爐也夠抵消了,你待著,我去給你備藥。」
……
藥王走後,阿容看了眼黃藥師說︰「藥師大人,天晚了,我還得去周大人那里一趟。」
「嗯,你先去吧,辦完了趕緊過來。」黃藥師揮了揮手,還在那兒看著自個兒身上涌出烏青稠液的穴道。
于是,阿容再次淚奔,讓她浪費藥材,讓她煉這麼逆天的藥,她怎麼能不淚奔啊!
那周大人那里,已經有藥童按吩咐煮好了泡洗的湯藥,她去的時候正在那兒泡著,她不便進去,只好溫了澄酒再把丹藥交給藥童,細細地叮囑了然後磨磨蹭蹭地回煉藥房。
半道上才想起,自個兒給謝長青的圖紙,不知道有沒有開始辦,她還惦記著靈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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