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了許久,謝長青總沒猜著,阿容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兒在那待著,沒想到她還沒拿著這模樣多久,就被謝長青的手撓得前俯後仰。
「好了,該說了吧,再不說……」謝長青舉起手來沖阿容揮著。
一看這手阿容就覺得癢了,連忙求饒道︰「別別別,不帶這樣鬧的。」
說話間阿容就伸了手橫到謝長青眼底下,眉眼間如同沾染了春風雨露一般,只是笑卻半個字不吐。
冥冥中,謝長青仿佛意識到了點兒什麼,四指(拇指和中、食、無名指相扣,所以是四指)按住了阿容的手腕,許久之後謝長青終于明白過來了︰「有身子了?」
見他這沒反應沒反應的木然模樣,阿容又想樂了,踮高了腳尖攬著他的脖子嬌聲笑道︰「對,再過幾個月,就會有個圓滾滾的孩子哭著鬧著折騰你,長青……你要當爹了」
這時謝長青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他半點準備沒有,阿容的身子一直在養著,沒養好前因為要用藥施針所以不宜懷孕。
猛地被阿容這話一炸,謝長青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許久,最後一點兒狂喜從眼底直到眉梢,很快就染透了嘴角︰「聲聲,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能現在才告訴我。要早知道你懷了身孕,怎麼也不能讓你跟著來趟這渾水,本來就要靜養,有身子了就更得好好養著,你就從來不讓人省心……」
這一番歇氣兒都不帶的話讓阿容差點兒暈過去,她雙手做投降狀說︰「我不就想找個合適的時候給你個大大的驚喜嘛,而且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啟程前我可不知道」
「行了,趕緊坐下,這里也沒有擅長婦兒科的藥師,你可真夠讓人操心的。」謝長青扶著她坐下,表情是即高興又憂慮。
頭回當爹,當然得慎重其事,從前謝長青也想過孩子的事兒,可真是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迎來孩子。
見他面帶憂慮,阿容說道︰「別擔心,我不就擅長婦科麼,再說辦完這件事兒咱們回揚子洲還不成嘛,那時候胎氣也穩了,路上就不用擔心了。」
雖然阿容也頭回當媽,可是現代那信息唾手可得的時代,她又是個學醫的,當然對這些算是比較清楚,她可不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人說沒做過母親的女人是不圓滿的,輾轉兩世,她也終能得個圓滿了。孩子……多麼美好的詞兒,阿容笑眯眯地想著。
但是她這不急不急的模樣反正讓謝長青更沒著落︰「你還是別奔波了,我寫信去讓鐘藥師和楊藥師帶幾個人過來,還是晉國更安生些,過幾天安排了雲木珠的事我們就回寒單去。好在寒單氣候也合適,夏里不熱、冬里不寒。」
「好好好……我听你的,你怎麼安排我怎麼听。」阿容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所以老老實實听話,任由安排。
正在她們倆溫情脈脈無比幸福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刀兵聲,那叫一個喊打喊殺,不過仔細一听也就一男一女的聲音。
「是雲木珠,好像是和庫里和打起來了……他們倆打什麼?」阿容起身就要去看,她是誰啊,曾經無比熱愛八卦事業的「八卦樓」,有熱鬧不看對不起她這魂兒。
可是謝長青不能讓她去看啊,萬一有個閑失哭都沒地兒哭去︰「聲聲,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坐著。」
「啊……別啊,我就遠遠看看怎麼回事,不走近了還不行嘛。再說他們倆就快成婚了,這打起來也總有個回手的,總不能真拼死拼活啊走吧走吧……」阿容說著就拉著謝長青往外走。
看著拽著自己衣袖的阿容,謝長青就只剩下無奈了︰「別亂跑,跟在我身邊。」
到了場院里一看,一紅一灰打得那叫一個武俠,阿容正在給這倆往武俠小說里套。
這時雲木珠一邊抽動著鞭子,嘴里說道︰「庫里和,我不會嫁給你的,一個打不贏我的男人,我是絕對不會嫁的。」
只見庫里和手里的刀一翻,就卷住了鞭子︰「珠兒,我庫里和可不是打不贏你,是讓著你,我們離們的男兒可從不在跟自己女人鬧的時候較真。」
嗯,這可不就是華箏和某連名字都相不起來的男配的故事嘛,一般說來這樣的故事,男配都是很布景板的。哪怕位高權重,哪怕武藝高強,哪怕長相俊美能力一流,那也就一塊布景板
「庫里和,我們離國的女兒只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不喜歡你,我不嫁給你」雲木珠這話說得有些喘了,看得出來她已經後繼無力了。
但是庫里和明顯的游刃有余,輕松地挑開雲木珠的鞭子之余,還總能小小的回擊一下︰「說得對,我們離國的男兒只娶自己喜歡的人,這不矛盾,珠兒,你注定要做我庫里和的妻子。」
這時候雲木珠一狠狠地一扔鞭子,挑起旁邊的一柄槍反身挑去,嘴里怒吼道︰「我不喜歡你,你听不懂人話是不是……」
「你還想著那個叫周毅山的男人對不對,但是他不會再回來了,他被我打跑了……」
原來這倆的矛盾來自于周毅山,阿容側臉看了眼謝長青,心想︰「幸福的人兒各有各的幸福,波折的人兒竟然還能有一樣的波折」
于是又見雲木珠發了狠的一槍掃過去,這明顯是下了死手,庫里和閃避不及一槍正中手臂。庫里和不敢置信地看著雲木珠,話都說不出來了。
「放你的臭屁,他會被你打跑,多少次你在戰場上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多少次你受傷掛彩,還不都是因為他」雲木珠覺得這一槍還不解氣,又恨恨地補上了這一番話。
只見庫里和這時臉色更白了,怔怔地看著雲木珠道︰「原來他是安親……不,原來他是衛朝的皇帝哈哈哈哈……珠兒,這樣一來你就只能嫁給我了,衛朝的皇帝,他要是還記得你早就派人搶你來了,還會等到現在」
被戳中了痛處的雲木珠臉色一沉,手里的槍一施力就貫穿了庫里和的手臂,爾後看也不看庫里和一眼就離開了場院進而。
在雲木珠轉身的那一剎那,阿容看到了她眼上的淚珠,這姑娘怕是真動了情,卻求之不得啊
「強扭的瓜不甜,這庫里和又何必呢?」阿容感慨了。
而謝長青听了卻側臉瞥了她一眼說︰「要是天下誰都明白這道理,那就不會有這麼多是是非非了。」
咳……阿容「嘿嘿」一笑,明白謝長青和她一樣聯想到了周毅山︰「長青,我去看看雲木珠,今天晚上把她要的藥煉出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胡升平不好辦。」胡升平一直不肯走,要留在這兒為胡啟榮報仇,卻不想想自己一介文官,連殺雞都不敢,這時候竟喊著要殺人。
說起胡升平阿容也不由得嘆氣︰「長青,我去試著勸勸他,他怎麼能留在這里,阿葉還在寒單等他呢」
點了點頭,謝長青道︰「你多說說阿葉的事,我去安排藥材,晚上開爐把丹藥煉了。」
「那他呢?」阿容指了指庫里和,連雲山教導藥師是見傷者不能不救,不可分恩怨情仇,所以阿容才有這一問。
謝長青指了指一邊的門洞說道︰「他們的軍藥官來了。」
于是兩人各自去辦自己的事,只是阿容這邊不太好辦,她跟胡升平說了大半天,胡升平是油鹽不進,最後阿容沒法了,說道︰「你要是不走,我和長青明天就回寒單,要是阿葉沒看到你回去,出什麼意外我可不能擔保一定能治好她。」
「她也會贊成我給榮兒報仇的……」
听過子報父仇的,這頭回見父親拿命去給兒子報仇︰「胡大人,我沒讀過多少書,但有一句話我倒是記得,死者長已矣,生者復何求。你難道真的預備和阿葉一塊兒去陪啟榮嗎,啟榮是個孝順孩子,肯定願意你們好好活著,要是你們就這樣一個個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他該多自責啊」
「死者長已矣,生者復何求……」好長一段時間,胡升平都重復著這句話,不停頓不間歇甚至是無意識的。
長出了一口氣,阿容心說她就知道,對付文人就得用文人寫的句子,要她勸十天半個月也沒這效果。
「郡王妃,明天我和你們一起走,你說得對,榮兒是個孝順的孩子。」胡升平長嘆了一口氣,眼底終于不再狂暴,顯出寧靜的底子來了。
畢竟是官學出身,一輩子學的是以德報怨,以直報德。這喪子之痛固然不能以德報,但至少他想起了自己還未盡的責任——阿葉。
「那好,我去安排,胡大人好好歇著,明天會著人來請你。」阿容說著話就去找謝長青,看看丹藥怎麼樣了。
只是有時候,不是想走就走得月兌的,暴風雨也不是平靜了就不會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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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容容,小神仙~真美好
其實我喜歡正太,這是惡趣味啊惡趣味,不過女兒打扮著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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