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墨和king,房子里再次空落落的。白墨把樓上的鑰匙留給了她,說明天把小槐安排在樓上的房子里就可以。
鬧鐘打了鈴,才早上四點半,沉痾就給雪兒開機了,然後帶著她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出租車來到了珠虹市國際機場。灰蒙蒙的天剛剛放亮,路上的人還很少,車子更是飛快的行駛著,沉痾心里竊喜,還好現在不是上班高峰期,不然到機場這條路能把車堵死。
沉痾為了避免認錯人,還寫了個牌子。白墨說他弟弟的中文不太好,所以還把他的法國名字寫了一遍。等過了四十多分鐘,才陸陸續續的有那架航班上下來的人,沉痾跳著腳向里面望去,很快她就鎖定了個目標,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歪戴著一個鴨舌帽,脖子上還掛著一條很搖滾的項鏈,手里提著一個不小的行李,正四處張望著向出口走來。
她連忙舉起了手中的牌子,那個小男孩撓了撓腦袋,然後轉過頭看見了這邊,帶著些許疑問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是來接我的嗎?」。沉痾听了他講話差點笑出聲來,白槐的國語確實不怎樣,每個字都念的重重的,四聲音調。白槐真人比沉痾想象中要大了幾歲,看來那張相片已經很過時了。
「您好。我叫沉痾,請問是白槐吧。」
「是我,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沉痾本以為這小男孩應該淘氣的很,偏偏很懂禮貌,就是說話有點怪腔乖調,慢條斯理。
「這是雪兒,我妹妹。」
「哇,漂亮的小姑娘,我可以叫她妹妹嗎?」。
雪兒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白槐,不出聲,但是沉痾能感覺到,雪兒似乎並不太喜歡這個人叫她妹妹。
「雪兒乖,叫小槐哥哥。」
「小槐哥哥好。」
白槐見了雪兒歡喜不已,更是蹲下來跟她說話,還順手從自己的小拇指上拿下來一個戒指,遞給雪兒。沉痾一見,頓時狂暈,這個家伙竟然兩只手十個手指頭上都帶著各種各樣的鑽石戒指,也太腐敗了吧!
「雪兒,這個送給你,見面禮。」雪兒收下戒指,若有所思,掛在大拇指上還有些松松的。不過,她在腦海里還和沉痾說了一句,姐姐,我檢測了下,這紅寶石是真的呀!沉痾汗顏,看向白槐的目光也有點怪怪的了。
白槐站起來後提著行李和沉痾一起往外走,繼續用著那個怪聲怪調的國語問道︰「請問,我哥哥怎麼沒有來接我?」
提起白墨,沉痾才仔細觀察了下白槐。他好像和白墨長的一點都不像,他更加的像法國人,長長的睫毛,眼窩也深深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和普通中國人不同來。
「你哥哥有些事情,呆會能來見你。我們先回去吧,我一會還有事。」
「好,姐姐,你,很,漂亮!」
沉痾呵呵輕笑,剛一回頭,這小伙子就又從手指上拽下一個藍寶石的戒指來,遞給了沉痾。
「送給姐姐,見面禮。」
沉痾狂暈以及非常暈,就算是家里有錢也不必到處送寶石吧!
「不不,小槐你把這個收著吧,太貴重了。」
「不會,我家是賣這些東西的,女孩子不喜歡嗎?那姐姐喜歡什麼?姐姐你說,我這就給媽媽打電話,讓她給我空運過來。」
「那好吧我還是收這個吧。」
沉痾無奈的把戒指放到手提包,帶著白槐打了輛車子。
坐在出租車上,小槐的嘴巴竟是一會也不閑著。時不時的就哇的一聲驚叫︰「姐姐,中國很漂亮!」
「哇,姐姐,中國女孩子也好漂亮!」
「哇,姐姐,那棟樓很漂亮!」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之後,沉痾終于明白了,在小槐的字典里,形容詞只有一個漂亮,其他的一概不知,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就稱作漂亮,還偏偏時不時夾雜著法語英語,一會嘰里咕嚕一串,听得沉痾頭暈腦脹。
偏偏這家伙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還精力充沛,就連出租車司機都有些受不了了。可算到了馨園,沉痾也算解放了。
「哇,姐姐,對面就是珠虹大學嗎?這個大學,很漂亮!」
沉痾腦袋飛出三只烏鴉,她現在听到漂亮兩個字就已經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小槐要去珠虹大學念書!」
「什麼?你說你是去珠虹大學念書的?」
沉痾掃了一眼白槐,這家伙現在頂多也就十四歲吧,莫非她踫到了個傳說中的天才兒童?十四歲就跑來念大學了?
「對!我要在這里念碩士!」
「噗咚!」
沉痾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了,她都已經十八歲了,大學還沒開學呢,這個家伙竟然是來珠虹大學念碩士的,白家人簡直都是怪胎。怪不得白墨會在馨園小區買房子,看來就是給白槐準備的。
「我還要在這里學習中文!」
沉痾很認同的點點頭︰「你的中文確實該學一學。」
「弟弟!」
順著這聲音一抬頭,沉痾就見到了白家那好像是標志性的白色寶馬車了。白墨車子剛到,他迎了過來和白槐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接著就是嘰里咕嚕的一通法語,沉痾自然是听不明白,king也從副駕駛位置下來,習慣性的抱著雙臂,和沉痾站在一起。
最後這兩個家伙終于意識到旁邊還有兩個,這才變回了中文。
「弟弟,你和這位沉痾姐姐聊的怎麼樣?」
白槐狠狠點點頭,然後翹了翹大拇指說道︰「我,和沉痾姐姐,聊的非常漂亮。簡直就是,就是,額,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叫一見……」
又是漂亮,沉痾有一股一頭撞死在車上的想法。
「對!一見鐘情!」
「噗——」
現在不僅是沉痾想撞車,白墨和king眼楮都快冒了出來。白墨更是臉色發綠,他一把按住了小家伙的腦袋,罵道︰「臭小子,那叫一見如故,不叫一見鐘情!我囑咐過你多少次,等你國語過關再回來,不許亂用成語!你個白痴!還有,你的形容詞不能給我換一個嗎?」。
「哥哥,媽媽說你再打我,就讓你開花!」
「……閉嘴!」
沉痾和king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接著她把那把鑰匙拿了出來遞給了白墨。
「你不說今天不能過來嗎,怎麼還過來了。大清早的折騰我。」
「king說你能夠救老爺子,說過來接你,我就跟過來了。」
「你這麼相信我?」
沉痾暗中掐了king一下,責怪他多事。king抽了抽嘴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望著天。
「我相信king。他說你能救我爺爺,那麼你就一定有辦法救我爺爺,快去吧。」沉痾悶血,原來這家伙不是相信自己,是相信king。
「那我帶她去了,過會通知你消息。你先安頓你弟弟吧。」
king看著沉痾有些發怒,緊忙撈了她一下,帶她上了車,然後開著車一溜煙的消失在馬路上。
珠虹市軍區醫院是珠虹市最好的醫院了,以king那超人般的車技,見縫插針超車超速無所不用,只用了二十分鐘,兩人就出現在了醫院下面。隨後,king從車子里拿出了一個罰單,夾在了車子上,拍了拍手笑道︰「搞定!走吧!」
沉痾瞪圓了眼楮,暗道,可算是又跟他學了一招,這樣也行?
倆人上了樓,這才有一個交警騎著一輛小摩托車,又看了看自己剛剛抄的車牌,又看了看那輛車子。
「對啊,是這輛車啊,怎麼還有人比我的速度快,罰單都開好了。」隨後,那警察納悶的撓了撓頭,也沒仔細看,轉身就離開了。
king帶著沉痾來到了五樓,這里的最里面就是特護病房。走廊里很安靜,人也很少。等走到盡頭拐了個彎,沉痾就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至少有三排九個大漢站在門口,門口的座椅上還坐著一排女人,有的面露悲傷,有的還在涂脂抹粉,但是大多數都是假裝的抹眼淚。沉痾暗道這種大家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老頭在里面都要快死了,這些人來了又有什麼用呢,等消息分遺產?
「我把神醫帶來了,請讓一下。」
king的身份是白老頭的貼身保鏢,所以那些人也不敢阻攔。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攔著。一個剛剛還在補妝的女人輕喝道︰「慢著!怎麼什麼人都往里面讓啊?」
「大小姐,這人是我帶來為老爺子治病的,怎麼就不能進去?」
「哼,治病?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哪里會治什麼病,我看,是江湖郎中,騙人騙錢的吧!」
沉痾對著她翻了翻白眼,這種人,她才不稀得搭理。
「騙什麼錢,她是我請來的。大小姐,別自己進不去,吃不到說葡萄酸。」
「你!king,你只不過是個保鏢,有什麼資格說我?」
「保鏢?哼,不知道我要是現在在這里殺了你,會有誰敢指控我!」
沉痾暗道,這king的口氣還真不小,當場殺人也沒人敢指控嗎?
「吵什麼呢?」
這時候,門打開了,一個眉宇間和白墨有些相像的人走了出來,雖說年僅中旬,但是依舊風度猶存。沉痾那日在白滄海的聚會上曾經看到過他,他就是白墨的父親,白宏岳。
「老爺。我帶來了個老太爺的熟人,她有辦法能夠治療老爺子的病。」
「哦?」白宏岳看向沉痾,笑道︰「小姑娘,可別大言不慚。」
到了這種地步,沉痾身上的反叛那根筋也被挑了起來,事情鬧成這樣,她不蒸饅頭也得給自己爭口氣。于是,她對上了白宏岳的眼楮,一字一句道︰「我願以命賭,要是治不好老爺子,以命相償!」
(第二更!今天參加家宴,第三更回來寫,稍晚一點,但是肯定會有!)